顯然黃皮計程車停下來的時候,安妮臉上帶著奇怪的神情。
“怎么會是這里?”她來過這個地方,如果沒記錯的話,再往前走就是北郊墓園了。
那個地方安妮可是印象深刻,但是對于這座看起來充滿復(fù)古風(fēng)格的米高蘭度精神病院來說,查爾斯和安妮的到來似乎并不是那么受歡迎。
顯然,通過正常的方式,兩人被那個看起來帶著幾分陰郁氣質(zhì)的門衛(wèi)給擋了下來。
“查爾斯,你確定那個人在這里?”安妮問道。
查爾斯講手機屏幕劃開,一個看起來又高又瘦的男人以及資料就出現(xiàn)在了安妮視線當(dāng)中。
“看樣子,的確是他,不過我們好像進不去這里,這是特殊的精神病院嗎?”安妮不解到。
“是與蘇格蘭警場有官方合作的的一家具有年代感的醫(yī)院。”查爾斯解釋道。
“該怎么做?”安妮蠢蠢欲動,但是查爾斯卻是握住了安妮想要打個響指的手。
查爾斯拉著安妮坐在了路對面的一家咖啡廳中。
查爾斯安靜的坐在哪里,安妮也安靜的玩著手機,她在玩一款名為逃離的游戲,是一款末日生存類型的文字解密游戲,安妮已經(jīng)是第八次通關(guān)了,但是她還是不厭其煩。
同樣擁有耐心的還有查爾斯,他已經(jīng)打聽了好了一切,坐在這個落地窗前,則是剛好能看見二樓第三間房子的窗戶。
窗戶面前偶爾閃過的人影都被查爾斯收入眼中。
“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嗎?”安妮不經(jīng)意的抬頭,連她都注意到了那件房間的窗簾被人刻意的拉上。
這很反常,因為下午的陽光格外的好,對于這個城市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沒人會拒絕陽光,即使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他走不掉?!辈闋査蛊届o的說道,一瞬間,安妮以為自己的對面蹲著一只正在狩獵的餓狼。
或許查爾斯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結(jié)束那個人的生命,但是他卻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的殺意,至少他看起來依舊是松散而且慵懶的模樣。
“他是因為什么被判定為精神病患者來著?”安妮問道。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腦袋里裝著東西和別人不一樣,如果被人接受了,或許還好說,如果不被人接受,那么他最好的去處也許就是那座三層高的紅磚房了。
在那里,起碼沒有人會質(zhì)疑你的精神世界。
“精神分裂,幻想著第二人格為驅(qū)魔師,并且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能看見惡魔?!辈闋査拐f道。
安妮微微一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嘴角還帶著點點咖啡沫,看上去誘人像一個清天的蘋果。
“這么說來,他并不是一個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也許她并沒有說謊,是不是?”安妮從來沒想過,闖入福利院之中開槍的會是這樣一個人。
但是她并不覺得那人的判斷有什么失誤的地方,或許她天生如此!
“不,他是?!辈闋査箍隙ǖ恼f道。
“怎么說?”安妮放下了杯子,顯然查爾斯的回答出乎她的預(yù)料。
“有人在透過他的雙眼,將視線放在了你的身上。”查爾斯說的很隱晦。
“查爾斯,我并不想和你玩解謎游戲,那個人也在米高蘭度精神病院?”安妮又將叉子拿起,不客氣也毫無形象的吃了一口蛋糕,“味道不錯,你應(yīng)該嘗嘗?!?p> 查爾斯張嘴接過安妮喂的蛋糕,一邊咀嚼一邊像是在組織語言。
“不在,但是必須將眼睛毀掉?!辈闋査箤㈩^轉(zhuǎn)向了窗外。
“為什么之前不這樣做?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怕嚇到了我?”安妮覺得查爾斯并不是無緣無故這樣做。
“他身上的氣息和威廉·羅蘭的氣息如出一折。”
如果不是上一次那暗地里一道目光被查爾斯察覺,或許他永遠都會注意到這個他曾經(jīng)放棄獵殺的男人。
可惜,當(dāng)事情已經(jīng)開始進行下去的時候,查爾斯首先要做的就是抹除一切有可能存在的會讓安妮陷入困境的危險。
“邪惡之魂?”
“沒錯?!?p> 然后就是長時間的只能聽到安妮的呼吸聲,然后這個家伙一口氣上了三份不同口味的蛋糕,甜甜圈還有慕斯。
“溫斯頓呢?那個花花公子是不是也是如此?”安妮對于已經(jīng)這么長時間過去,維斯還沒有任何消息來說有些不爽。
“神之使徒,戒律之神?!辈闋査箍粗材萦行┏錾瘛?p> 查爾斯看著滿滿的一桌子甜品,似乎對于安妮的飲食習(xí)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甜甜味道總能帶來喜悅吧,不是嗎?
與此同時,米高蘭度精神病院當(dāng)中,又到了下午的活動時間。
而作為一家資質(zhì)老道的精神病院,則是會定期對病人的身體狀況進行體檢。
另醫(yī)生奇怪的是,平日里總是要忙碌很久的體檢活動,今天似乎進行的格外順利。
有人幻想自己是一株草,也沒有非要醫(yī)生給澆水,有人一直喜歡大喊大叫,今天卻格外的安靜,在一間體檢室里,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yī)生正在給排排坐在一起的三個人測試膝跳反應(yīng)。
他拿著錘子走到了第一個人的身邊,敲了一下左腿膝蓋,這人翹起了左腿,走到第二個人的身邊,敲了一下左腿膝蓋,這人卻抬起了右手,走到第三個人的身邊,同樣重復(fù)這個動作,但是他卻并無反應(yīng),反而是前面的兩個人齊齊抬腿。
“這很有趣,不是嗎,菲亞克,是你讓他們這么做的是嗎?”醫(yī)生看著第三個男子說道。
眼前的病人有些特殊,因為他有企圖故意殺人行為或者意愿。
“不,格爾醫(yī)生,肉體可以被束縛,但是思想永遠自由,我想我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你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為什么會如此?經(jīng)管我認為你十惡不赦,但是你要明白,就這么死在這里,或許會有麻煩找上門來。”
“勇士沒有殺死惡龍,那么恢復(fù)過來的惡龍就會報復(fù)殺害勇士,那些鐵皮帽子以為我瘋了,我確實瘋了,但是此時此刻誰又能救我一命呢?”
“你可以申請保護,不是嗎,這是個充滿人權(quán)的國家,即使你是個妄圖攫取他人生命的暴徒,但是你依舊有權(quán)利捍衛(wèi)自己活下去的能力?!?p> “沒用的,格爾醫(yī)生,我想我應(yīng)該離開這里。”
“你在說什么?”
格兒醫(yī)生還處在震驚之中,但是他已經(jīng)被身后端坐著兩個人緊緊的抱住了身體。
“不,菲亞克,你知道你是在教唆他人犯罪嗎?他們已經(jīng)是精神病患者了,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謝謝夸獎,格爾醫(yī)生?!蹦腥溯p松的打昏了醫(yī)生,然后開始穿上那身白色的衣服,口罩戴起來,簡直完美無趣,一點異常都察覺不到。
“將他帶回房間之中,謝謝!”菲亞克顯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來自安妮和查爾斯的敵意。
也許在這間只有老舊電視的精神病院里,能夠了解外界的某人的具體動向,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格爾醫(yī)生身體不太舒服,開著車早早的離開了米高蘭度精神病院。
他馳騁在大街上,似乎完全不在意已經(jīng)超速行駛,他瘋狂而又冷靜,甚至能夠避開每一次擦身而過的只有一丁點距離的行人。
“瞧一瞧,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很多人都沒有。”
天色漸漸的變黑,咖啡店里的查爾斯起身,眼前的精神病院里似乎發(fā)生了病人出逃的事件,一個醫(yī)生被打暈昏迷到現(xiàn)在才蘇醒。
逃走的病人是殺人犯,隨意紅藍色的燈光很快閃亮起在精神病院的周圍。
“他逃走了?”安妮只要有查爾斯在身邊,即使是做著什么都不干,都還是元氣滿滿。
“嗯,走吧!”查爾斯結(jié)賬,然后將安妮抱起,安妮熟練的爬到他的背上。
“去哪?”安妮興奮的問道。
查爾斯沒有回話,則是背著安妮滿滿的跑了起來,穿過大街,經(jīng)過人群,從無人的小巷子里躍上樓頂,然后朝著一個方向極速的奔去。
北郊的一大片樹林,安妮早就知道,但是樹林之后卻是一個繁華的港口。
一輛黑色轎車的隨意的停靠在路邊,菲亞克穿著黑色風(fēng)衣從車上走了下來。
對面就是一個早已等待在一旁的水手服男子,從他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能看出來他一定擁有豐富的航海經(jīng)驗。
“真是一個幸運的家伙,你居然能夠從那地方出來!不可思議。”
“不不不,看起來很難辦到的事情,往往都出人意料的簡單,事情總是這樣,我已上船了嗎?留給你的事件不多了。”菲亞克輕松的談笑著。
“來吧,伙計,在大海之上,就是我沃倫說了算?!?p> 菲亞克皺了皺眉頭,他對于沃倫的話感到稍微的不適。
“人應(yīng)該保持敬畏之心,但是大海會原諒你的冒犯,海神保佑。”
菲亞克嚴肅的說道,沃倫并沒有嘲諷,反而虔誠的朝著大海鞠了一躬。
“上船吧。”
一艘巨大的遠洋破冰船,能夠?qū)⒎苼喛藥У揭粋€冰雪主宰的潔白世界。
直到坐在船上的房間里,菲亞克才長出了一口氣,沃倫其實說的沒錯,他現(xiàn)在也許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