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寺觀音殿中正印像往常一樣盤在蒲團(tuán)上入了深定,香案上銅碗里的水已經(jīng)被他換過一次,香爐里的竹立香已經(jīng)燒到了末尾,香塵逸散在整個殿堂中,使觀音殿更加莊嚴(yán),佛祖殿傳來的鐘聲在寺中回蕩。
錦娜蘿和花銀去青蓮庵修行已過去了兩月,期間正印還過去拜訪過她們一次,見兩人在庵中修行無憂,快樂似家人他就放心了。
錦娜蘿一月前還下山當(dāng)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朱釵買了一架古箏回青蓮庵,得空就在庵中彈奏一曲給花銀聽,妙音庵主也沒阻止她們,理由是青蓮庵一脈主修耳根,在樂聲中也可修行。
花銀每天愁眉苦臉的,主要是在庵中能見到正印的機(jī)會太少了。
嚴(yán)冬已至,圓覺寺的屋頂和院落中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一修來觀音殿纏著正印教他讀經(jīng),但是外面雪扎起的時候又纏著摩韭到外面去堆雪人。
摩韭堆的雪人頭上長著一對犄角,身材魁梧,臉上長著長長的須發(fā),嘴里還有四顆尖牙。
“見釋師父,你堆的雪人是誰呀?看起來好可怕?!币恍奕跞醯貑柕?。
“魔王摩羅,這位可是欲界天的大主宰?!蹦碌靡獾卣f道。
“那我堆的雪人就是三界大主宰!”一修指著自己堆的歪歪扭扭的佛像道。
摩韭在心底不屑地切了一聲,然后她就見一修虔誠地跪在雪地里向自己堆的佛像行跪拜之禮,逮住這個機(jī)會摩韭悄悄地溜回觀音殿中,她剛發(fā)現(xiàn)正印入了深定這可是在他身上做點(diǎn)手腳的好時機(jī)。
她輕輕走到離正印五步之外的地方站定,咬破自己的手指,暗紅的魔女血緩緩滲出,她用滲血的手指指著正印的背影然后輕輕一吹,淡淡的血霧朝著正印彌散開來,細(xì)如微塵的血霧緩緩飄落在正印古樸的僧袍上。
當(dāng)一切安排好后摩韭得意地笑了笑隨后退出觀音殿陪著一修跪拜佛祖。
正印盤坐在觀音殿中一盤就是半年!他從甚深定境中出來的時候已是蟬鳴聒噪的盛夏,摩韭化作的見釋法師在冬天就已離開圓覺寺,他說自己的志向是訪遍天下叢林,所以不便在圓覺寺久留。
當(dāng)他背著干癟的行囊持著普通的陶瓷缽盂走出圓覺寺,一修還特地去送了她,
分別的時候一修眼睛含著淚向她說道:“師父在面壁,正印師叔廢寢忘食地入定,慧光師叔雖然照顧他飲食起居但也不陪他玩,只有見釋師父才肯陪著自己堆雪人、踢毽子、跳繩……
見釋師父以后要經(jīng)常來圓覺寺玩哦,可以的話從少林寺搬過來住嘛?!?p> 摩韭摸摸他圓圓的小腦袋道:“我還會回來的,不過那時我可能不叫見釋法師了?!?p> 一修:???‘那還能叫什么。’
摩韭心底也非常喜歡這個小沙彌,但她是魔女,魔代表的是貪欲代表的是惡,是不能對凡人有這種正向感動的。
她黯然地走出圓覺寺十幾里就變回魔女的形象飛回他化自在天中的魔宮去了。
在后山菩提洞面壁一年的慧果也終于功德圓滿回到了圓覺寺中,他非常感謝正印慧光對一修的照顧,其間還向正印道了歉,言說以前是自己做的不對,正印哪能和自己的胖師兄計較,他可是個心胸寬廣的好青年。
正印出定后他的神足通的高級功能——穿越時空被修了回來。他在觀音殿中來回踱步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見自己的師父普覺禪師。
正殿后,內(nèi)院中,普覺禪師和普明禪師盤坐在那棵銀杏樹的樹蔭下品茶,現(xiàn)在是夏天的傍晚,蟬鳴漸漸消退,兩人面對面盤坐,中間擺放著一張矮桌,桌上錯落有致的擺放著黑白棋子。
下棋品茶好不愜意。
正印快速走近內(nèi)院,分別向普覺禪師和普明禪師行禮,他起身剛要向普覺禪師說明自己的來意,普覺禪師便開口說道:“無需多言,為師知你心中所想,你與菩提種的緣分甚深,速去速回。”
正印聽普覺禪師如此言說便對他深深一禮就出了內(nèi)院,他回到自己的寮房中便盤坐在木床上,眼眸輕閉雙手結(jié)法界定印口中默念道:“十方三世唯心所現(xiàn)……”當(dāng)連綿的咒語攝住他心念的時候他的身軀便慢慢融進(jìn)了虛空。
他化自在天,魔宮的偏殿中,摩韭躺在一朵墨云中享受著侍女的按摩服侍,突然她心中一驚,快速地從墨云中彈起,隨后急匆匆地朝魔王摩羅所在的正殿走去。
夜幕剛剛降臨,人工荷塘旁的夜店中已是人滿為患,閃耀的燈球不停地旋轉(zhuǎn),電子音浪在封閉的空間中來回不停地沖刷,舞池中的青年男女卡著節(jié)奏瘋狂地扭動著腰身,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味汗味香水味。
一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俊秀的少年在舞池中生硬的學(xué)著跳舞,這少年一頭烏黑的短發(fā),白皙粉嫩的臉蛋,修長的身材引來了七八個女生在他旁邊起舞。
舞池旁邊的卡座中就奇怪了,創(chuàng)世集團(tuán)的大小姐和一個光頭的和尚扮演者坐在那里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看著——佛經(jīng)。
那個光頭少年看起來也是十八九歲,臉面長得也很是俊秀和那舞池中的少年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有無頭發(fā)。
“羽靈姐,這也太不公平了,為什么老二可以到舞池里學(xué)跳舞,而我就必須在這里陪你讀佛經(jīng)?”這光頭的俊秀少年問趙羽靈道。
趙羽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道:“正太,你作為老大怎么能像你弟弟正二那般不務(wù)正業(yè)呢,看佛經(jīng)多好,里面有好多深刻的道理為你解釋人生的困惑吶。
還有記得叫我羽靈,別叫羽靈姐這顯得我多老似的?!?p> 正太現(xiàn)在心里別提多憋屈了,‘看佛經(jīng)就是務(wù)正業(yè)了?還不如讓他去學(xué)廚師或者學(xué)開挖掘機(jī)來得實(shí)在。’
正太和正二從有自我意識起就被告知他們是創(chuàng)世集團(tuán)生物試驗(yàn)室造出來的克隆人,他們兩人的記憶都是來自一個不知名的青年人,所以他們誕生的那一刻算是身體心靈都完全一樣的人。
他們也必須聽命于趙羽靈,因?yàn)閲?yán)格說來他們的性命是趙羽靈用正印的一根睫毛創(chuàng)造出來的。
他們兩人也非常喜歡這個有點(diǎn)任性的漂亮姐姐,而且還是有才華有錢的漂亮姐姐……
正太心中雖然抱怨,但是他能跟在趙羽靈身邊也是心滿意足了。
正二跳舞累了就回到卡座喝一口酒看會兒手機(jī)休息一會,剛才那些圍著正二的女人見趙羽靈居然擁有兩個俊朗的男伴心里就極度不平衡,但她們都知道趙羽靈是那個創(chuàng)世集團(tuán)董事長趙天德的寶貝女兒也不敢多說什么。
“羽靈姐,等會兒你教我跳舞行不行。”正二放下手機(jī)用清澈的眸子看著趙羽靈道。
趙羽靈思索了一二道:“好,等會兒看看你姐我勁爆的舞姿,當(dāng)初我也是這舞池里的舞霸?!?p> 正太看著舞池里跳著動感節(jié)拍的趙羽靈,他就明白自己非常喜歡這個女孩,但他知道趙羽靈心中裝著一個神秘的男人,那就是他和正二的本體。
‘唉,不知那個神秘的男人還會不會出現(xiàn),我的命可太苦了,生來就是別人的替身?!绱讼氲?。
但他轉(zhuǎn)念想到公司里還有一個習(xí)靈對他似乎有意思他內(nèi)心瞬間不那么難過了。
趙羽靈陪著正二在舞池里跳了將近一個小時,身心也感到疲累,她突然想到外面去透透氣,走的時候特地囑咐正太好好看經(jīng),正二好好學(xué)跳舞。
她出了夜店來到旁邊的人工荷塘,四下無人,荷塘里遠(yuǎn)近高低的開著粉紅色的荷花,縷縷清香直達(dá)她的肺部,剛才的疲累也一掃而光。
來到這荷塘旁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一年前她和正印在此相遇相知的場景,想得久了不免黯然。
‘還能見到他嗎?’趙羽靈心里如此問道。這個問題也沒人能回答,除非那個男人能主動來找她。
她自顧自地欣賞了一會兒塘中夏荷便欲返回夜店中,但她轉(zhuǎn)身往回走的時候驚異地感覺到自己面前的虛空有一點(diǎn)卡頓!
突然前方虛空中出現(xiàn)兩個緩緩旋轉(zhuǎn)的的金色卍字,似是一對瞳孔!
趙羽靈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等來人身軀的其余部分慢慢從虛空中具現(xiàn)出來。
看這青年,白皙俊朗的面容,修長如松的身軀,一身古樸的僧袍,腳踩僧侶鞋,整個人的氣息就像古代剛出窯的青花瓷未經(jīng)過時間的沉淀就來到了一千多年后的今天。
“正印!”趙羽靈高興得跳起來直接撲了上去。
她眸子含著淚道:“正印我好想你?!彼o緊環(huán)住正印的脖頸將臉蛋埋在正印的頸窩里。
“我也好想你?!闭√痣p手抱住她的小腦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