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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爺被拿捏

第三十一章 趨于平靜

腹黑王爺被拿捏 喬策瑜QCY 4822 2020-06-21 19:00:00

  兩個月后,言媼的車駕駛離了燃城,帝后二人盛裝站在城樓上看著馬車揚起的塵埃漸漸趨于平靜。這一別,也不知道來日能不能相見,親人們一個接一個離散,清潤的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言禛似乎看穿她的心事,摟著她:“你該為她高興,她和鄭不疑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一路他們太不容易了?!?p>  “言媼是個勇敢的姑娘,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鼻鍧檽嶂约旱男「?,深情地對言禛道,“夫君,咱們榕兒要當姐姐了!”

  “真的嗎?”言禛難掩激動的心情,將清潤抱了起來一路抱下了城樓。

  言禛回宮之后噩耗傳來,言暉突然疾病性命垂危。帝后二人馬不停蹄地趕往霓裳宮。

  剛步入霓裳宮的院門,就聽見李明達悲天憫人的哭聲。太醫(yī)們說,言暉是娘胎里帶來的重疾,積攢了數(shù)年,最近他偶感風寒,邪風侵體牽動沉寂多年的舊疾。

  言禛心疼地望了一眼言暉的睡榻,焦急道:“太醫(yī),想想辦法,定要治好暉兒。朕已經(jīng)失去了昭兒,不能再失去暉兒?!?p>  太醫(yī)撲到地上,惶恐道:“回......回陛下......二皇子的病是娘胎里帶來的,已經(jīng)回天乏力?。 ?p>  瀕臨崩潰的聽到最后四個字的時候,忽然暈厥,被人抬回寢殿休息。言禛坐到床榻邊,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清潤將太醫(yī)喚到一邊,詢問道:“太醫(yī),就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太醫(yī)扭扭捏捏,似乎在閃爍其詞,清潤正色道:“有話但說無妨?!?p>  太醫(yī)說有一本古醫(yī)書記載,用百年龜血加上毒物紫藤草煉制丹藥以毒攻毒,或可令生命垂危者康復。

  言禛一聽,兩眼放光,急切道:“那便試試吧!”

  “陛下,百年龜血可遇而不可求!”太醫(yī)搖搖頭。

  命運如此之巧,清潤舅舅送過來的賀禮中,就有一壺百年龜血,一直凍在冷庫中,此刻便派上了用場。

  清潤和凌婷筠回到鳳儀宮,她拿了龜血就要去霓裳宮,凌婷筠卻阻攔道:“娘娘,二少爺說這龜血是要保娘娘生產(chǎn),以備不時之需,你怎能給別人呢?況且雯貴妃素來與娘娘不睦,二皇子又對娘娘不敬,娘娘......”

  清潤將龜血包在棉花袋里,往里面放了幾塊冰,她吩咐侍女,即刻將此物送到霓裳宮。她牽著凌婷筠,一同坐在榻上,溫和道:“雯貴妃是雯貴妃,稚子無辜。陛下一向看重昭兒和暉兒,我豈能不救?”她撫上自己的小腹,“再說暉兒到底與我肚子里的孩子血脈相連,因此我都義無反顧?!?p>  “娘娘總愛以德報怨!”凌婷筠撅起了嘴,“若換作我,那便是不可能的?!?p>  “罷了!人啊最難做到就是寬恕二字,其實我以前和你的性子一樣,恩怨分明,也不原諒。但你得看是不是值得你原諒的事兒?!彼L噓一聲,“就比如影深哥哥的事兒,那我也無法原諒。”

  以毒攻毒的療法果然發(fā)生了奇效,言暉被活活從死亡邊緣上拉了回來。

  李明達好像又老了好幾歲,一下子兩鬢斑白,面容憔悴。秀怡心疼地望著她:“娘娘,二皇子已經(jīng)無虞,您去歇歇吧,您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合眼了?!?p>  李明達的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了,緊緊抓住暉兒的手臂,生怕他像昭兒那樣永遠離去:“我真怕啊,秀怡,我真怕暉兒也不在了,那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趣?”

  “娘娘,奴婢惶恐!”她跪倒李明達膝前,“大皇子的事兒......”

  “別說了!”李明達打斷道,“昭兒的事兒往后不許再提。”

  第二天言暉便醒了,可他感覺他的世界異同尋常,一片漆黑看不見一絲光亮。他害怕地坐起身,一邊拍打著床幫一邊大喊道:“母妃,你在嗎?母妃我怎么看不見了?”

  守候在身邊的李明達一把抱住兒子:“暉兒,暉兒你怎么了?”

  “母妃,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你,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言暉驚恐地鉆到李明達懷中。

  李明達的手在言暉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便吩咐秀怡去請御醫(yī)。結果可想而知,言暉的眼睛被紫藤草的毒性侵蝕,造成永久性失明。言暉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大鬧了起來,喂了一碗安神藥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言禛聞訊趕來,拍了拍李明達的肩膀:“貴妃啊,事已至此保住暉兒的命才是最要緊的不是嗎?他是朕的兒子,朕會照顧他一輩子!”

  李明達撲在言禛懷里崩潰大哭,暉兒雙目失明,太子之位這輩子沒想了,她這十幾年勾心斗角都淪為一場空。

  入夜,言禛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入鳳儀宮,清潤立刻迎了上去:“暉兒怎么樣了?”

  “眼睛看不見了!”言禛沉沉道。

  清潤繞到他身后,為他按摩著太陽穴:“暉兒自娘胎里帶的病,保住性命已經(jīng)是萬幸。我在外祖父的古醫(yī)書里看到記載,父母有血緣關系,孩子自娘胎帶病的幾率增加十倍,可你和雯貴妃并無血緣關系啊?難道是雯貴妃在孕期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

  他動作輕柔地將清潤拉到身前,讓她坐到自己的推上:“潤兒,我和李明達是表兄妹!是我們害了昭兒和暉兒!”

  言禛把自己最后的秘密告訴了清潤,他抱著清潤:“對不起。這幾個月我一直處于懵懵懂懂的狀態(tài),原諒我現(xiàn)在才告訴你!我寫了封手書給鄭不疑,讓他把皇姐送回。我知道皇姐屢次加害于我,但是言玉到底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我總要念幾分骨肉之情。族譜已經(jīng)不能改了,我永遠是蕭氏的兒子,我虧欠母后的,就償還給皇姐了?!?p>  清潤吻了吻言禛的唇瓣,幸福地摟著言禛:“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以前我很不安,我怕我的夫君當了帝王會變,但你能寬恕言玉,我就知道無論如何我夫君都不會變的!”

  言禛撫摸著她的小腹:“潤兒,好好保護咱們的孩子?!?p>  一個月后,言媼的車駕來到了北涼,她欣喜若狂,馬上就要見到鄭不疑了??裳杂裨谕粫r間收到了遣送回大岳的旨意,她卻不從,她死也要死在北涼。

  獄卒朝她啐了口唾沫,大吼道:“要不是大王大婚,能這么輕易放了你,快滾,別耽誤我們喝大王喜酒!”

  一聽鄭不疑要大婚,瀕臨崩潰的言玉一下子便炸了毛,她死死抓住獄卒的衣袖,質問道:“誰?大王......大王要娶誰?”

  獄卒嫌棄地將言玉掀翻在地,輕描淡寫道:“咱們北涼新王后,是大岳的懷柔長公主!王后年輕貌美,與大王乃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言玉口噴鮮血,癱軟在地上欲哭無淚,她處心積慮這么多年都沒有得到鄭不疑,卻這么白白地便宜了言媼。不,她幾乎是被人拖出大牢,拖進回大岳的馬車里。明天一早就啟程返回大岳。

  盛大的婚禮舉行完畢,鄭不疑昏昏沉沉地進入洞房。摘下言媼的頭冠,北涼的習俗與大岳不同,新娘子不蓋蓋頭,只戴鑲著金麒麟的頭冠,麒麟多子,寓意新人早生貴子。

  “公主,你今日真美!”鄭不疑與言媼并排而坐,驚訝于言媼的美貌,時至今日,鄭不疑才算仔仔細細看清楚言媼的長相。

  言媼與鄭不疑對視著,涕淚橫流間忽然目露兇光,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鄭不疑的胸口:“鄭不疑,為了你,我害的我母妃抑郁而終,可你現(xiàn)在又要娶我,那我母妃的性命豈非白白斷送了,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清算?!?p>  鄭不疑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表現(xiàn)得很淡然,他自問他一生欠言媼良多,一直在辜負她對他的一片如汪洋的深情。他扯開中衣,露出白皙的胸膛,毅然決然道:“公主,你刺吧,狠狠地刺,即便你殺了我,我都不會怪你的!”

  言媼的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讓她傷害鄭不疑,那一定是癡人說夢!可她這輩子終究因自己的固執(zhí)己見愧對于母妃,于是她反手一刺,刺中了自己的肩膀,頓時熱血涌出。

  “公主......”鄭不疑見狀大呼,伸手按住言媼出血的傷口,言媼卻吻上了他的唇瓣。

  二人熱吻了片刻,鄭不疑脫開了言媼,勒令為她包扎傷口。言媼的傷口纏上了厚厚的紗布,二人都換上了寢衣。

  “為什么不刺我?”鄭不疑問,“這一刀是我應得的!”

  “因為我舍不得!”她害羞地抹著自己紅暈的嘴唇,“不疑,愛上你永遠是我最幸運的事情。我真感謝清潤姐姐,開了那個藝館,讓我遇見了你。只是可惜,我們之間命運多舛,這一刀算我替你挨的,鄭不疑,記住,你永遠欠我的!”

  鄭不疑剪下自己的一縷頭發(fā),又剪下言媼的一縷,綁在一起。把他們的頭發(fā)放在一個精致的木匣里,他深情地牽起言媼的玉手:“娘子,結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咱們遵循大岳的慣例,今日結發(fā)為盟,終生相守。我鄭不疑對天發(fā)誓,我鄭不疑這輩子不再納妃,只有王后一位妻子!”

  她幸福地靠在鄭不疑的肩頭:“不疑,我知道你現(xiàn)在可能還沒愛上我,但我會用我的行動讓你深深愛上我?!?p>  云城城門便,言玉孤寂地蜷縮在冰冷地馬車里。她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鄭不疑和言媼繾綣纏綿的畫面。再有幾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城門一開,她就要被送回那個遺棄她的母國。

  言玉猜不透言禛的心思,刻骨的仇恨,他還要她回去做什么?難道要折磨她到萬劫不復嗎?事已至此還有比讓她離開鄭不疑更殘忍的事兒嗎?

  她掀起車簾,見車夫已然睡熟,便小心翼翼地走下馬車。云城城郊有一處高山,山上常年光禿禿的,言玉仰望著那接著天際的山頂,她做了個瘋狂的決定,爬上這陡峭的山峰。

  言玉爬到半山腰便耗盡力氣,她指尖,手臂,膝蓋,腳趾都磨出血。她心想,身后就是萬丈深淵,她一松手,自己就萬劫不復。

  她又回想起與鄭不疑的點點滴滴,幸福地笑了笑,縱使他萬般不愿,二人也在一起過。她一時昏了頭,渾渾噩噩見竟然看見鄭不疑向她招手。于是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一下子便跌入了懸崖。

  她身體在極速墜落,流下此生最后一滴眼淚,便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言玉,死也要死在鄭不疑的國度!

  車夫尋言玉不得也驚慌失措,只好棄車而逃。

  霓裳宮中,秀怡給主子燉了一些燕窩想要給主子補補身子。自言暉雙目失明之后,李明達一下子就垮了,才幾日便骨瘦嶙峋。整日里不是抱著言暉大哭,就是一個人躺在寢殿里唉聲嘆氣,不見任何人。

  秀怡推門而入,寢殿里的場景把她嚇得魂飛魄散,李明達竟然懸梁自盡了。

  幸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李明達并沒有生命危險。這件事景東路清潤,她匆匆趕到霓裳宮,秀怡卻跪倒在她面前:“皇后娘娘,這件事能不能請您保密?嬪妃自戕禍及全族,我家娘娘最近經(jīng)歷的太多,才會一時糊涂......”

  “本宮明白!”清潤道,“本宮也是母親,懂暉兒的事兒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你放心,本宮不會告訴陛下的!”

  秀怡忽然把頭低地更低了,惶恐道:“皇后娘娘,奴婢該死,恭哀皇子的事情,是奴婢的主意。我們娘娘是皇子的生母,怎能忍心,奴婢該死,皇后娘娘要殺要刮,奴婢絕無怨言,請娘娘饒過我們娘娘。讓娘娘平安地度過后半生,奴婢感激不盡!”

  清潤威武地坐在霓裳宮的正殿的椅子上,一邊摸索著手指上的戒指,一邊道:“既然本宮這輩子的奇恥大辱是拜你所賜,本宮向來恩怨分明,只要你甘心赴死,可以饒過你家主子,也可以給你痛快?!?p>  說罷清潤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白瓷瓶,讓凌婷筠拿給秀怡:“這是一種毒藥,吃下去即刻斃命,絕不會痛苦。”

  秀怡接過白瓷瓶,攥在手掌心,向清潤施了個大禮,然后毅然決然吞了那瓶毒藥,安靜地躺在地上赴死。片刻之后,秀怡感覺毒藥并未發(fā)作,清潤走到她身邊,坦然道:“本宮哪有什么絕命毒藥?那只是榕兒的糖丸,味道可還好?”

  “娘娘......”秀怡一時竟不知如何言語。

  “秀怡,你的忠心讓本宮想起了含笑,你今后好好伺候雯貴妃與暉兒,切不可再興風作浪了?!彼叩介T口,停住了腳步,驀然回首,“倘若你屢教不改,本宮定讓你萬劫不復!”

  第二日李明達才漸漸轉醒,第一眼就看見了旁邊坐著的言禛和端著藥碗的秀怡。

  言禛一改往日冷冰冰的神情,溫和道:“你醒了,以后可不敢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暉兒還需要你照顧??!”

  “娘娘,陛下已經(jīng)下旨冊封咱們二皇子為平郡王,還恩準二皇子未成婚前住在咱們紫宸宮!”秀怡激動道。

  “真的嗎?”李明達一下子坐起身,抓住言禛的手臂。

  “當然!”言禛和顏悅色道,“君無戲言?。〉冗^幾年,朕再給暉兒安排一門親事,你放心,暉兒永遠在朕心里?!?p>  李明達示意秀怡先下去,她艱難地跪在床上,戚戚道:“陛下,臣妾心中有一個疑團,不知陛下能否為臣妾解惑?”

  “但說無妨!”他道。

  “皇后娘娘究竟有什么過人之處,能讓陛下那么愛她?”李明達說完便長舒一口氣,這個問題,她終于問出口了。

  “因為在她眼里,朕不是皇子,不是恒親王,更不是一國之君,只是言禛,她的夫君!”言禛淡然道,“朕唯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體會到什么是夫妻之情!明達,你總以為皇后之位是潤兒占了你的,可你知道嗎?朕在北涼九死一生,若無潤兒細心照料,朕只怕早成了北涼的一絲游魂。沒有立你為后,朕確實辜負了你,可朕不能辜負潤兒。”

  李明達淚如泉涌,言禛扶起她,久違了的將她抱在懷里:“朕的發(fā)妻是你,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明達,潤兒通情達理,不會與你為難,咱們一家人好好的不行嗎?”

  “好,陛下,臣妾答應您,以后定然好好輔佐皇后娘娘!”李明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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