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嘴修修嘴
翩然峰周圍有三座小山,分別位于翩然峰的東北、西北和正北三個方向,這三座小山當(dāng)然也有名字,東北方向的叫黛峨,西北方向的叫紆素,正北方向的蘿依。
山名看起來都很文藝講究,但用某位宗主大人的話來說,就是滿嘴脂粉味兒,艷俗得很!
追根溯源,原來這三座山名都是當(dāng)年某個二貨書生取的。
不過,其中那座名為蘿依的小山頭已經(jīng)因為石中劍與舟之僑的決斗而被夷為了平地,原先的三座山頭也只剩下了兩座,所以僅余的兩座山頭就成了晏池與武田晴信的落腳點。
在那場驚天動地的龍虎斗之后,平分秋色的兩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停下了手。
此時,武田晴信正佇立于黛峨山巔,遙望著晏池身邊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女子,還有她身后那位一臉虛相的赤腳老漢。
對于那位赤腳老漢,他早有耳聞,閱微草堂的儒家圣人紀(jì)云,學(xué)問是一等一的高,可是論起打架的本事,恐怕就連一個六境武夫都不如,真是白瞎了往生境巔峰的境界。
至于那位眼泛金光的白衣女子,根據(jù)四楓院青櫻提供的情報,只知道她是一位穿越者,但是幾乎沒有修煉的天賦,除此之外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據(jù)說她能打開劍池池底封印千年的禁制。
“穿越者……”武田晴信自言自語了一句。
“將軍,您是有什么疑慮?”四楓院青櫻小心翼翼地問道。
武田晴信瞥了四楓院青櫻一眼,四楓院青櫻條件反射似的縮了縮身子。
武田見狀大笑一聲:“不必驚慌,汝此次功勞甚大,天皇陛下必會重重嘉獎汝!”
四楓院青櫻一臉誠摯回道:“為陛下盡忠,是臣下的榮耀!”
武田又揮了揮手:“去,把五都先生叫來。”
四楓院青櫻領(lǐng)命退下。
在四楓院青櫻身影消失之后,武田晴信突然狂笑起來。
“一個被美色掏空了身體的老頭和一個連修真者都算不上的凡間女子,能攪起什么風(fēng)浪?”
“本次剿滅姑蘇劍池的作戰(zhàn),吾籌劃許久,瀛國更是為此韜光百年,你們這些無知的大成人不過是困獸猶斗!”
其實早在瀛國侵略之初,瀛國天皇就親自冊封了四位武力號稱一洲巔峰的頂尖高手,并授名皇下四龍虎。
其中,武田晴信是唯一一位以武將身份入選的,因他是瀛國甲斐人氏,故賜名為“甲斐之虎”。
天皇賜名,這對任何一個瀛國人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因為在瀛國,皇權(quán)大于一切!在瀛國,對于皇權(quán)的崇拜,甚至大于對仙神的崇拜。
這一點在整個東勝神洲都是極為特殊的,這個世界,不管是七大洲還是四大洋,都是修真當(dāng)?shù)?,修真為何?即為成仙成神,仙、神也就是這個世界人類能達到最高點,比起仙與神,那區(qū)區(qū)人間一介帝王,又算什么?人間皇帝撐死了活個幾百年,可天上神仙,與天地同壽的存在,突破了大道的束縛,獲得了天地間的大自由,比起人間帝王不是更該受世人崇拜?
沒有人知道瀛國這一古怪習(xí)俗的由來,不過即便如此,瀛國立國也有兩千六百余年了。從當(dāng)初一個偏安一隅的彈丸小國,到如今侵吞了東勝神洲陸地上最大國家將近半數(shù)的土地,其中過程也算是一部鮮為人知的發(fā)家史吧。
這時,武田晴信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瘦小老者。
武田晴信立馬收斂了笑意,表現(xiàn)得一臉嚴(yán)肅。
老者名為周明繁,一身儒士打扮,手搖一柄白羽扇,眉宇之間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陰森氣息。
周明繁開口道:“將軍閣下,都安排好了,位于姑蘇劍池各地的暗棋也都已全部啟用?!?p> 武田晴信隨即大笑道:“喲西!這樣吾要看看這姑蘇劍池還能撐多久?”
他又看向身后不遠(yuǎn)處如潮水般涌入的瀛國大軍,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的放肆,仿佛大局已定,在他眼里勝利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天皇陛下,武田幸不辱命!”
“對了,將軍閣下,我來之前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有人在大笑,笑聲很難聽,是你嗎?”
“哈哈哈!絕對不是!”
“那估計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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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紆素山上,晏池收劍歸鞘,與另一個人格的江玉藻相視一笑,并道了一句:“辛苦了?!?p> 江玉藻欣然接受,在她的身后,赤腳的儒家圣人紀(jì)云卻出聲提醒道:“晏宗主,你再不管你那寶貝師侄,他可就快要被打死了!”
聞言,晏池卻不緊不慢,只是側(cè)身問了一句:“可消氣了?”
江玉藻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
這時,立在一旁的紀(jì)云卻倒吸一口冷氣,感情這倆女人是在懲罰那位年輕劍仙啊,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圣人講的話真他娘的靠譜。
晏池又看向紀(jì)云,緩緩道:“紀(jì)先生有想法?”
紀(jì)云何等人物,自然知曉晏池問話的意義,所以內(nèi)心思忖一番,立馬回道:“我看那年輕劍仙是咎由自取,半點不同情不得!”
晏池滿意地點點頭,直夸贊紀(jì)先生之高風(fēng)亮節(jié),當(dāng)為我輩儒生之楷模!
面對晏池略帶嘲笑意味的稱贊,紀(jì)云也只得笑納,誰叫自己打架本事稀爛呢。
片刻之后,晏池又說道:“差不多了,那孩子應(yīng)該也到極限了,剩下的就有勞紀(jì)先生了?!?p> 紀(jì)云微笑頷首:“無妨,紀(jì)云不過是履行當(dāng)年約定罷了?!?p> 話音未落,紀(jì)云便化為一道紫光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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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峰山巔閣樓前,石中劍手持神劍風(fēng)月關(guān),斜靠于閣樓大門上,身前是劍氣依舊鼎盛的仙劍如意,而在如意劍氣范圍十丈之外,則是三個眼神冷漠的瀛國忍者。
年輕劍仙一身衣衫破碎,全身血跡斑斑,身上大小傷口二十余處,這還不算什么,真正傷及的其實還是他的經(jīng)脈元神,靈力枯竭不說,與舟之僑大戰(zhàn)的后遺癥加上又強行透支靈力,此刻的石中劍就像一盞耗盡燈油的油燈,在三個瀛國頂級忍者的輪番攻勢下燃燒著最后的生命之火。
少了石中劍靈力的加持,風(fēng)月關(guān)的劍光也愈發(fā)微弱,而仙劍如意則是因為本身是仙兵的緣故,所以并不需要過多外力介入就能自行御敵。
面對仙劍如意的護主行為,那三個忍者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忍者卻開口道:“劍仙閣下,若愿意交出打開大陣中樞禁制的鑰匙,吾等愿意放閣下一條生路。”
石中劍內(nèi)心吃了一驚,臉上卻面不改色,冷笑道:“大陣中樞禁制不是早已經(jīng)打開了嗎?是你們眼睛不好還是腦子有問題?”
那位忍者面色瞬間陰沉下來:“閣下請自重!”
石中劍隨即輕笑道:“呵呵,抱歉,不知道為什么面對你們就喜歡講實話,估計是受了某個嘴修女人的影響?!?p> 此時的山巔閣樓內(nèi),江玉藻正忙著安撫被外面打斗聲吵醒的嬰兒,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外石中劍對她的高度贊美。
嘴修,元泱境界里從未出現(xiàn)的詞匯,如今就被石中劍硬生生按到了江玉藻的身上,并且會陪伴著江玉藻走過一段極其漫長的道路。
別說還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