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因果律武器
在這場戰(zhàn)斗之前，柳生宗矩其實并不在姑蘇境內(nèi)，而是正在千里之外的某座大成仙家宗門外，為攻山的瀛國軍隊壓陣。
但當他是聽說瀛國十萬大軍正在圍攻姑蘇劍池之時，就立馬用了某個特殊方法從千里之外趕來，為的就是能見一見這座天下五大劍術門主之一的姑蘇劍池最后的模樣。
也正因為如此，柳生宗矩沒能瞧見晏池以血淬劍化身劍靈的那一幕，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無刀取”作為擊殺晏池的最后一擊。
但他在來的路上，聽前線傳來的戰(zhàn)報說那個叫晏池的女人戰(zhàn)勝了左近衛(wèi)大將武田晴信，還是在那頭甲斐之虎手握草雉劍的情況下。
聽到這個消息的柳生宗矩立時來了興趣，如此強橫的劍修不死在自己的劍下，那應該死在哪里？
他自認在雙方狀態(tài)完全之時自己并不是晏池的對手，所以他選擇在晏池連站武田晴信與澹臺云流之后才登場。
大成人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今日吾便是那黃雀！
不過當他真正與晏池對上，他便清楚這個女人的不簡單，即便是連戰(zhàn)數(shù)場，晏池的一身氣勢仍就不減。
在戰(zhàn)斗之初，他就在不斷試探晏池，看這個女人是否還藏著什么為不人知的殺招，直到最后，他看到晏池一身靈力頹靡，劍氣紊亂，這才確定她已快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而晏池也是憑借柳生宗矩的這一判斷，才得到了唯一一次與柳生宗矩近身的機會。
作為柳生家的二代家主，亦是中興之主，柳生宗矩對于劍道的理解與初代家主柳生宗嚴卻截然不同。
前者注重修行“殺人刀”，后者卻鉆研“活人劍”。
這很奇怪，對此外界紛紛議論是否是父子二人不和從而導致的劍道分歧，柳生宗矩憎恨劍修莫非也與此有所聯(lián)系？
旁人無從知曉具體原因，但他們卻知道，這父子倆沒有一個是善茬，而且只修行“殺人刀”的柳生宗矩明顯更加可怕。
柳生宗矩的一生都在追求最大的殺力，在他眼里進攻即是防御，但若只是如此，就太看輕這位柳生一族的天才了。
進攻即是防御，防御也就是進攻。
一昧地追求擊殺，到頭來只會害死自己，柳生宗矩一生血戰(zhàn)無數(shù)，斬落的天人三境大修士也有雙手之數(shù)，所以他也就有了極為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
在無刀取未能結果晏池性命、并讓晏池貼身使出劍招的情況下，柳生宗矩用出十二成功力當頭劈下的那一劍并不是劈向晏池，而是劈向晏池手里的龍游劍。
敵人手中無兵，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殺力可言。
在柳生宗矩眼中，龍游劍已被自己十二成功力的一擊成功彈開，自己也成功避過了晏池的一劍。
但在在場所有人的眼中，那柄泛著璀璨金光的龍游劍卻是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也沒有任何阻攔，直接洞穿了柳生宗矩的胸口。
柳生宗矩的嘴角不斷流出黑色的鮮血，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的五臟六腑連同元神一起被攪爛，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不......不可，吾......吾......已經(jīng)避......避......”
晏池沒有回答他，因為在她看來，讓一個劍修死在他人劍下且死得不明不白就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了。
晏池將手掌覆在柳生宗矩的額頭之上，而后輕輕一推。
柳生宗矩的身體便向后倒去，從半空中掉落到大地上，砸成了一灘肉泥，柳生宗矩的元神也同時崩碎。
所有人都被這一場景震驚到了，這個縱橫數(shù)里的戰(zhàn)場頓時鴉雀無聲。
柳生宗矩，這是死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位柳生家的二代家主怎么就死了??？
明明剛剛還穩(wěn)穩(wěn)壓住晏池一頭，眼看晏池就要不行了，怎么轉(zhuǎn)眼之間他就死了？
此時不僅是瀛國一方就連劍池一方也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不過后者喜悅多于震驚。
其實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整個戰(zhàn)場，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李書文一槍同時架住兩個筱冢櫻蘭的攻擊，并大笑道：“晏宗主好樣的，我老李酒桌上又多了個可以吹牛的故事了！”
這兩個裝扮一模一樣的白袍鬼面女人，壓刀的同時分別伸出一腳踢向李書文的腹部。
李書文作為浸淫武道多年的巔峰武夫，立馬一個側身從二人腿隙之間穿過，同時上身用力，用絕橫的力道將她們頂了出去。
被頂開十丈的兩人沒有繼續(xù)攻擊，反而做出了防御架勢，因為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們的身后的女人——姑蘇劍池宗主晏池。
“影分身之術，將自身的影子煉化為第二個自己，心念一動，便可以操控那具影子傀儡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對手，沒想到堂堂祭鹿軍團軍團長筱冢櫻蘭竟也會這等禁忌的忍術，我突然有些明白筱冢軍團長的根腳來自哪里了?！?p> 經(jīng)過晏池的提點，李書文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兩人確實都沒有影子。
一聲尖銳的冷笑，李書文與晏池中間，那兩個白袍鬼面女子，其中一人突然消散，并化作一團黑影與另一個人重合。
“晏宗主好眼力，連影分身這種許多瀛國修士都不知曉的秘術一眼都能認出，這么看來，柳生宗矩死得不冤?！?p> 晏池微笑道：“多謝夸獎?！?p> 祭鹿四鬼拋開與其纏斗的四位劍池劍仙，同時飄退身形，來到筱冢櫻蘭身邊，將她團團護住。
筱冢櫻蘭將太刀插回刀鞘問道：“晏宗主，可否告知你那最后一劍有何奧妙？”
晏池平靜回道：“我那位嫡傳大弟子不是你們的人嗎？你回去問問她自然就會知道了?！?p> 筱冢櫻蘭若有所思。
晏池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身后出現(xiàn)十余位天人三境的劍池劍仙。
“不過，你回得去嗎？”
————
“劍一青鋒藏，劍二風雨路，劍三三山覆，劍四四海歸，劍五少年行，劍六陰陽界，劍七生死判，師父，靈峰劍式有七，您為何遲遲不肯教我剩下兩式？”
“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
“什么意思呀？”
“你呀，現(xiàn)在還不夠資格學。”
“嗚嗚嗚，師父這話也太傷人心了！單單生氣了！”
“你才多大呀，師父在你這個年紀也不過只學會了兩三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p> “哇這樣??！那，師父你學后面幾式分別花了多長時間呀？”
“學會少年行，師父走了十載江湖路，學會陰陽界，師父閉生死關二十載，而學會生死判，卻耗費了足足百年光陰?！?p> “一百年??？那個第七式很厲害嗎？”
“厲害，自然厲害！單單，你可聽過因果之說？”
“因果？是佛家講的那個因果嗎？”
“死亡是果，出劍是因，但如果強行扭轉(zhuǎn)二者，先得果再導因，這樣死亡就無法避免了?！?p> “??？什么意思？”
“與預知未來有些相似，但又不盡相同，一旦能預測到產(chǎn)生某個特定結果所需要的條件，當完成這些條件后，就達成了結果?！?p> “還是沒懂......”
“無妨，你只須記得，靈峰劍式第七式——生死判，被這一劍式命中的敵人，不管是誰，不管他修為有多強悍，逃命本事再強，在你出劍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