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窗外拉回,逢春斜眼偷偷看著那個女孩。
“干凈。”這是逢春的第一感覺。
白皙的臉龐,端正的五官。只是,她的臉上看不出紅暈的色彩。
護士小姐親昵地與女孩對話,她也是微笑回應,雖這微笑只是很勉強的牽起。
檢查完身體的一切健康指標后,護士小姐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好好活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芭⑿χc點頭??僧斪o士小姐走出門后,她又轉頭看著窗外的飛雪,嘴里喃喃著:
“又融化了一片……”卻始終沒有看一眼身旁的男孩,仿佛這個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逢春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護士小姐走后撞到了病床旁的牌照,搖晃的牌照上寫著女孩的名字和她的病情。
他一字一句細細地讀著:“冬時,癌癥。”為了不讓冬時聽見,他讀的很小聲。
讀完,他有些心疼起這個和他同一個病房的女孩了,這么年輕,卻得了這種病,還不知道能否救回自己的生命。
公司的大致報表已經查看的差不多了,不愧是和他待了這么多年的助理,把公司的基本各項指標統(tǒng)計的完美,逢春雞蛋里挑石頭一般的苛刻,都沒有找到一處漏洞。
這樣,對于恢復公司的經濟就指日可待了。
骨科臣生走進碩大的病房,逢春放下手中的報表將那條骨折的腿移到醫(yī)生的面前。
過了幾個小時,涂了藥膏的地方終于有了消腫的痕跡。醫(yī)生笑著點點頭,轉頭讓身后的護士幫忙換了一個藥膏。
隨即準備走出病房??礃幼?,應該是要去另一個病房。
但卻突然又踱步轉身返回看著病床上的兩人。
示意助理跟著他出門。嘴里絮絮叨叨地囑咐著:“都還沒吃飯,肯定餓著了,小伙子你下樓,往右邊走,你會看到有一個很大的棕紅色大樓,你再……”
他們這才知道,是醫(yī)生讓助理去拿飯盒,今天病人多,護士可能顧及不到每個病房是否都拿到飯盒了。病床上兩人的床頭柜上沒有飯盒,應該都還沒吃飯。
助理剛要準備走出病房,身后總裁的命令聲就響了起來:“兩人份,清淡點。你隨意?!?p> 助理是個聰明人,瞬間明了。朝著逢春點了點頭,便跟著護士和醫(yī)生出了病房。
“咔嚓?!狈块T鎖上。
整個病房瞬間回到了最初的寂靜。
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在逢春的臉上閃過,但也只是一瞬。大總裁不能輕易將言行舉止表現(xiàn)的太明顯讓人抓住把柄。
但就在這時,逢春聽見了如溪水叮鈴作響般的聲音。那是冬時在對他說:“謝謝?!?p> 雖然聲音很輕,但兩個人足夠聽見。
“沒事,“逢春對她投以微笑:“你好,我叫逢春?!?p> “逢春……”咀嚼著這個名字,突然便垂下頭,陷入了悲傷。
氣氛再一次顯得有些尷尬。
幸好就在這時,助理回來了。
香噴噴的飯菜,讓三個人都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一頓飯后,助理將飯盒送離病房。冬時轉頭看向逢春,剛剛情緒失控讓她有些抱歉。
細微的聲音包含著自責:“你好……我叫冬時……剛剛……真的很對不起?!?p> 小心翼翼地話語試探著逢春。
但這個男孩似乎并不生氣。依舊笑的很燦爛,如春日的向日葵般耀眼。
“沒事的,那……我們就是朋友了?!?p> 冬時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那……我們就……做朋友到這個冬天結束吧!說好了……到時候分開,誰都不可以難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不愿再說下去。
但逢春卻聽的清楚,話里有話,他當然很好奇身邊的女孩有著多少的故事,只是他知道,問多了,對誰都不好。
助理輕扣房門,在逢春耳邊講了些什么,然后遞給他一張紙。轉而,對著女孩微笑。
醫(yī)生也在這時走進了病房:
“冬時小姐,這位逢春先生是春和景明有限公司的總裁,剛剛我路過病房,聽見病房有些說話聲,但助理并不在病房內,想必你們是在聊天了。所以我想,讓逢春先生幫幫你,可以嗎?”
女孩有些詫異,目光閃爍,琢磨不定。
看這樣子,醫(yī)生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剛準備放棄,冬時看著他,點點頭:“好。”
頓時,醫(yī)生露出了微笑,對著男孩道:“逢春先生,那請問您覺得如何?”
醫(yī)生當然知道逢春會同意。
就在剛剛,助理端飯盒的時候,逢春遞給了助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查清楚這個女孩的信息。”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助理辦事效率一向精準且迅速,拉來主治醫(yī)生演了一場戲。只不過,這場戲對每個人都有好處。
總是擔心冬時的主治醫(yī)生當然很快樂了,高興地跑來演戲。
如此,冬時與逢春的距離拉近了。
在某個常人眼里普通的季節(jié),常春藤樹依舊綠著。
少女眼里閃爍微弱的星光,映照出了一位如白月似的男孩。
他散發(fā)著柔和的光亮。
一瞬之間,男孩的身影便在她的心底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