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景看了看椅子上暈倒的太后,又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子。
沒有對比還不容易發(fā)現(xiàn),兩人確實有相似的西域人特征。
西域人耳垂比黎國人要大些。太后的耳垂因為常年帶耳飾,并不明顯。但仔細看,確實是要比黎國尋常帶耳飾女子的耳垂大。
看來還得再調(diào)查一下,當年父王封后之事的真相和隱情了。
“繼續(xù)說?!?p> “大公主當上王后娘娘后,就一直在佛堂養(yǎng)蠱蟲,但蠱蟲嬌氣,大公主又不能一直照看著,所以將我喚了過來照看蠱蟲?!焙谝履凶有⌒牡赜^察著宋光景的臉色。顫顫巍巍地說到。
“今日大公主說要做一件大事,要讓……讓您,身敗名裂?!?p> 身敗名裂?可惜了,她有一個好女兒啊。
“宮中這稀奇古怪的病也是你們搞出來的吧?!?p> “王上!我……我都是被逼的!”黑衣人拽住宋光景的褲子,哭哭哀求。“我也不想的……”
“本王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能不能活不活命可就看你的了?!彼喂饩岸紫聛恚檬掷锏亩痰杜牧伺乃哪?。
“要!要!我一定……一定將功贖罪。還請王上吩咐?!?p> “好,那你就把宮里這病該如何解決,老老實實地告訴本王。還有,太后為何會昏倒?她不是指使的你嗎?”
“這……這病,這病也好解。只要把隧道里所有細線連著的蠱蟲全部弄死就行了。但……”黑衣男子猶猶豫豫的,眼睛亂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吞吞吐吐的。
“但什么!”
“昨日夜晚,太后娘娘和我在地下密室時,聽到了上面你們的異動,已經(jīng)把細線連到了自己身上,若要解宮中蠱蟲,就必須將太后娘娘……一并殺了?!?p> 什么!一并殺了?那還如何調(diào)查她為何是西域的人。況且,這一國太后也不是他們想殺便殺了的。宋光景皺了皺眉,“可還有其他的解決法子?”
“其他法子……有倒是有,就是……把細線挪到別人身上,讓另一個去死。”
這……魏卿聽聞這句話,走上前來抓住地上躺著的疼得昏迷的宋光錦。
“不就是死一個人嗎,用她的命來!”
一命還一命,她做的孽才讓百金死于非命,她要她血債血償!
“這……”黑衣男子瞥了一眼宋光景,低聲慢慢說到:“回王后娘娘,錦公主……她流著太后娘娘的血脈,細線是……挪不到她身上去的?!?p> “為什么!她自己的野心,她自己做的孽,她自己不償還,憑什么要別人來替她償還!”魏卿發(fā)了瘋似的走過來揪住黑衣男子的衣領,撕心裂肺地大聲質(zhì)問。
“卿兒,你冷靜。”宋光景將她的手包裹住,拉她離開了黑衣男子?!皠e這樣,卿兒。我說過的,該痛苦的,是他們!不是你?!?p> “宋光景……我后悔啊!后悔讓她去拿安神湯了,后悔讓她出去了,后悔害怕傳染沒去看她最后一面……”魏卿趴在宋光景的懷里,一邊哭,一邊無力地敲打著宋光景的胸膛?!拔覀兙涂煺页鼋鉀Q法子了,她怎么就不能多撐這一天……嗚嗚嗚……”
“別哭了……”宋光景只能心疼地看著她,別無他法。
上一世……他走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如此傷心……
“王上!王后娘娘!我想到了!我想到一個法子!”黑衣男子突然激動地大喊:“只要將細線挪到活著的動物身上,也是可以解決的。”
宋光景聞言,慢慢扶著魏卿坐下來。立馬去外面吩咐侍衛(wèi)去尋一只活雞來。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不然,本王保證,一定讓你活著,清醒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的碎成渣渣?!?p> “回王上,我……我不敢的。請王上放心。”
不一會,侍衛(wèi)就提著一只精活力滿滿的大公雞過來了。
“你要如何做?”
“回王上,我需要朱砂,銀針還有……人血。”
宋光景看著黑衣男子低著頭的老實模樣,吩咐了侍衛(wèi)一聲:“按他說的準備?!?p> 侍衛(wèi)聽著前面兩樣東西還好整到,可這人血……
“王上,人血……這……微臣去哪里找啊?!?p> “無礙,這地上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宋光景朝著地上躺著的宋光錦努了努嘴。“快些把前兩樣拿到就行。”
“是?!笔绦l(wèi)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昏迷著的宋光錦。一點都不同情。他雖然不明白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肯定和這宮里接二連三出現(xiàn)的病癥有關。這樣的人,著實不值得同情!
黑衣男子看著宋光景一臉的淡然,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他突然明白,自己這次要是搞不好,他肯定會說到做到,讓自己醒著被肢解。
太后殿離太醫(yī)院很近,侍衛(wèi)沒一會就拿到了銀針和朱砂。
宋光景將東西交到黑衣男子手上,“好了,東西齊全了。你可以開始了?!?p> “是。”
黑衣男子慢慢走到太后身邊,先是朝著她磕了一個頭,才起身走到她跟前,準備開始。
黑衣男子順著細線,慢慢找到了細線的端頭。用朱砂抹在上面,細線竟然開始瘋狂地抖動,好像是要把上面的朱砂抖掉一樣。
看到這種情況,黑衣男子臉色大變?!翱?!快去取盞茶來!”
宋光景趕忙從壺里到了一杯茶水,遞到他跟前。
此時,沒入太后身子里的細線滲出一滴滴血珠,順著細線往外流。
“快把細線浸泡在茶水里!快!”黑衣男子將銀針順著細線扎進去,順時針卷了一圈,將銀針慢慢向外拔,細線也一并被帶出,被順勢扔到了茶水里。
銀針帶著細線泡在茶水里,黑衣男子又用宋光錦的血覆蓋了一遍從太后身體里滲出來的血。
“將公雞拿過來。”
侍衛(wèi)看著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從未見過此等詭異現(xiàn)象。趕忙將公雞提了過去。
黑衣男子將銀針在茶水中攪了攪,動作迅速地插進了公雞身上。
“王上,已經(jīng)做完了?,F(xiàn)在只要將這公雞和那些蠱蟲一并殺死,就算是解開了?!?p> “好,辛苦你了?!彼喂饩芭牧伺乃募绨?。
“不敢不敢,我只求王上能夠開恩,放我一命?!?p> “嗯。”宋光景微笑著,手上一個用力將黑衣男子推給了侍衛(wèi)?!鞍阉P押在大牢里,嚴加看管。把太后,宋光錦一同關押在太后殿里,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侍衛(wèi)一把牽制住黑衣男子,往大牢里押送。
“王上!您說了饒我一命的!王上!”
“是啊,本王是說饒你一命,可沒說,讓你全須全尾地活命啊?!彼喂饩靶α诵?,臉色陰沉下來。“那些宮人受的苦,你也得嘗一邊不是嗎?帶走!”
黑衣男子被捂著嘴拖了下去。
“卿兒,走吧?!彼喂饩皵r住魏卿往外走去。“我們?nèi)Я四切┬M蟲?!?p> 魏卿怔怔地立在那發(fā)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卿兒?”宋光景看著她現(xiàn)在這樣子,實在是擔憂的很。
“一切都結(jié)束了?”魏卿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懵。
“結(jié)束了,結(jié)束了?!彼喂饩巴蝗灰话驯ё∥呵?,抱得緊緊的。
“卿兒!你別這樣!你這樣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我。”
“沒事的,宋光景,我們?nèi)ヌ幚砟切┬M蟲吧,早些處理,宮里的人就能……多活一些?!蔽呵渑牧伺乃谋?,推開他自顧自地往外走。
“嗯,好。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宋光景叫來一隊侍衛(wèi),將佛堂的地下密室潑滿油,一只火把丟進去,全部燒了起來。
“好了,卿兒,我們走吧?!?p> 魏卿眼睛里倒映出面前的熊熊大火。大火一點一點燃燒起來,她甚至都能聽到里面蟲子背燒的“吱吱”聲。
這火真是可怕,一點點星光,就能把整個宮殿燒的一干二凈。若不是百金染病,這“火”是不是要燒完了黎國王宮,才會被發(fā)現(xiàn)?
“走吧,我們回去,送一送百金?!蔽呵浠疽惶於紱]用膳,連水也沒有喝一口。拉著宋光景邁出第一步,便暈倒在了地上。
“卿兒!快傳太醫(yī)到王后殿!”宋光景見魏卿昏倒,嚇得不能行,臉色大白,立馬抱起魏卿,又施展起輕功往王后殿奔去。
……
王后殿
魏卿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宋光景看著診脈的太醫(yī)時而驚疑,時而嘆氣,心都揪的緊緊的。
“太醫(yī),王后到底怎么了?為何會突然昏倒?”
“回王上,王后娘娘這是有孕了?!?p> 有孕!他們……有孩子了!可宋光景看著太醫(yī)臉色并無欣喜之情,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太醫(yī)有話不妨直說?!?p> 聽到這話,太醫(yī)突然跪了下來,一臉的悲痛?!巴跎希⊥鹾竽锬镞@胎,懷的不是時候啊。心情大氣大落,還……中了毒。胎兒勢必也會受到影響。微臣建議先不要這個孩子。王上王后都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p> 什,什么……他剛剛知道自己和卿兒有了孩子,這才……不到一刻鐘。為什么會中毒?怎么會呢?每天的吃食明明都是他一手檢查過的!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