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氣的要吐血
李嫣然大概聽到了今日外頭的吵鬧,以至于立刻奔向了林二娘房內(nèi)進(jìn)行哭訴求情。
此刻林二娘正坐在桌前,手中拿著塊糕點,細(xì)嚼慢咽。
“外頭聚集了好一幫子人,說是二夫人于大婚當(dāng)日傷……”
嬤嬤正在同林二娘匯報今日門外發(fā)生的事情,李嫣然就率先沖了進(jìn)來。
凄厲的哭喊聲堪稱石破驚天!
“婆婆!”
嬤嬤同林二娘俱是一驚,險些栽倒。
不過,要真說起來林二娘到底是個側(cè)室,雖然於緝平是她親生,但她終非正室,到底還是擔(dān)不起“婆婆”二字。
但林二娘還是頗為受用的,對著李嫣然那張慘絕人寰的臉,還是忍住心頭的惡心,擺出了一幅慈愛模樣。
林二娘彎腰扶起李嫣然,和聲問道:“這是怎么了?”
李嫣然按照李夫人在馬車上,同她說的那套,照搬不誤。
李嫣然擠出兩滴鱷魚淚,哭訴道:“其實大婚當(dāng)日,我為人誆騙,被拐到了攬月樓,我慌亂之下傷了人……”
李嫣然掐頭去尾,將唐凡包裝成拐騙的人販子,襯托自己的“無辜”。
林二娘還是抓住了重點,不由得嘴角微僵。
也就是說,李家姑娘傷了人,這才送回承德侯的?這不就是摘了自己,把承德侯府往火坑里推嗎?
哪有這樣做親家的!
李嫣然繼續(xù)擠眼淚,哭嚎著裝可憐:“我思來想去,還是要向婆婆說清楚,我當(dāng)時真的是一時受人蒙騙,現(xiàn)在是真心想和夫君好好過日子的!”
林二娘心上結(jié)了個疙瘩。
但還是架不住李嫣然的示好,心上暗暗起了算計。
那個被李嫣然所傷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聽著像是個來長安行商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總歸沒有傷及性命,給點錢壓一壓也就是了。
到底李嫣然還是李家的二姑娘,李夫人的親生,怎么也不至于放任不管。
再者說,這么一來李家是欠著承德侯府的,來人她家平兒于仕途之上……
林二娘的目光動了動,心下已經(jīng)有了思量。
她按下心上的嫌惡,拍了拍李嫣然的手背,假意道:“好孩子,誰年輕時沒犯過些錯處,往后可不能了?!?p> 李嫣然點頭,面上還掛著淚痕,只是在她臉上,看起來實在叫人生不出什么憐惜之心來。
於騁鐵青著臉,一路從院外大步走來。
李嫣然沒來由地往林二娘身邊躲了躲,對於騁身上的濃重殺氣還是有些懼怕的。
林二娘喝了口茶水,道:“你且先回去,我會和侯爺說清的?!?p> 李嫣然忙不迭點頭起身就跑,將事情丟給林二娘。
於騁站在門口,同李嫣然擦肩而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林二娘端了茶水迎上來,“侯爺怎的生這么大氣?喝口茶壓壓火氣!”
於騁側(cè)過身沒有接,冷哼了一聲:“還不是你娶的好媳婦!大婚當(dāng)日逃婚傷人,還敢厚著臉皮回侯府!”
在沙場打仗慣了,大多和軍士相處,於騁說起話來還不甚有條理,也沒有點名厲害處,也就給了林二娘開口的機(jī)會。
林二娘一雙美目微微轉(zhuǎn)動,掂量道:“我方才聽嫣然說了,她也不是有心的,一時受人蒙蔽,現(xiàn)已經(jīng)想通知錯?!?p> 於騁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過身來:“你能忍到這地步我可也忍不了!李家玩的好一手禍水東引??!臟水都潑到我身上來了,想我於家一門忠烈世代沙場,什么時候受過這等鳥氣?難不成她一句知錯,能把李家干的那些個缺德事都抵消了?”
林二娘稍作思慮,又繼續(xù)勸道:“侯爺,這想來也是李家夫人的主意,今日嫣然也來同我解釋了緣由,想來也是知錯了……”
於騁一聲冷笑道:“上梁不正還下梁歪,你怎么知道她是真心認(rèn)錯?過門前就鬧那么大動靜,成婚當(dāng)日還逃婚,承德侯府廟小,可容不下她李家這尊大神,我看還不如趁此機(jī)會休妻回門拉倒!”
這意思,已是打定主意將李嫣然休棄回門了。
要是休妻,于於緝平而言,想要娶到家世勝過李家的只怕難了,何況還鬧了這么一檔子事情!
林二娘自然不肯依從,仍然想著打圓場:“平兒這媳婦已娶了,才過門幾日便休棄只怕……”
於騁也看出來林二娘是個拎不清的了,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她給你兒子戴綠帽,大婚私奔還傷了人,你這做母親的不但不將她打了出去,現(xiàn)在還給她求情?昏了頭了吧!”
林二娘一愣,李嫣然可沒有和她說私奔這檔子事,只說是為人誆騙,竟然!竟然!
“若非緝熙拖著病體同他們爭辯,說侯府不知此事,還指不定鬧成什么樣子!趁早,把她給我一封休書送回去!看著糟心!”
林二娘穩(wěn)定心緒,她方才已求了情,此刻又反口,更沒什么好處,便只得咬著牙繼續(xù)堅持道:“熙兒不也說了嫣然不在府中,此刻要是送出去,豈非有損侯府聲名,也落人以口實?”
於騁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僵著臉冷笑了幾聲,一把奪過林二娘手中茶盞摔碎。
“??!”
茶盞墜地摔得四分五裂,茶水也飛濺開來,林二娘一聲驚呼退了幾步,跌坐在凳上。
“好??!好的很!你在緝熙大病初愈之際克扣飯食也就罷了,如今他是為你兒子解圍,為侯府解圍,你居然還踩在他肩上,向著外人說話!”
什么叫她的兒子?於緝熙是他親生,難道於緝平就不是了嗎?
再說了不就是幾頓飯嗎?后來補(bǔ)上不就是了?憑什么他的兒子替於緝熙娶了丑婦,大婚當(dāng)天丟臉至此,如今還鬧成這樣。
於緝熙卻好好的在床上躺著!憑什么?
林二娘恨得牙癢癢,卻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幅柔弱形容,解釋道:“妾室管家多年從未克扣過什么,侯爺怎能聽信一面之詞就開罪于妾身?”
說完林二娘還拿手帕擦了擦眼淚,一旁的嬤嬤立刻接話道:“我們二娘向來勤勤懇懇,大抵是那些個下人偷奸?;耍顮斍心肿镌诙锷砩?!”
於騁自然不信這種說辭,沒人發(fā)話,那些個下人敢這樣拿捏主子?
於騁冷笑道:“下人?要是你管家治下,連下人都能拿捏緝熙,那你這家也不必管了!”
最終於騁收了林二娘的管家之權(quán),但左右他自己也沒空管,便交給了個新來的玉姨娘,叫管家多幫襯就這樣結(jié)了。
所以這場撕x大戰(zhàn),倒是白白讓這個新來的,甚至連面都還沒有露的玉姨娘白白撿了便宜。
林二娘氣的幾乎要吐出血來,平日里,於緝熙向來是個溫溫好拿捏的性子,從前這等事也不是沒有過。
這回於緝熙居然一改往日,開始告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