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父和史檢銀開著那輛新買的紅色小轎車往賓城而去。
史檢銀的朋友是位跟她年齡相仿的同性朋友，姓賈。叫賈梅。個子高高瘦瘦的，身材很苗條，皮膚有點黑，五官稱不上精致，是一張標準的國字臉，鼻子高高大大的，遠看像個男人，穿著一件白大褂就過來了。雙方寒暄幾句后，進入了正題。
賈梅為難道：“檢銀以前在我們醫(yī)院做過檢查，她的身體情況我們是知道的，雖說自然懷孕不容易，但做試管就不同了，她年輕啊，年輕做試管成功率就一定高?！?p> 史檢銀一聽，開心地看了吳父一眼，吳父也回給她一個滿意的笑容。
“但是啊?！辟Z梅為難地停頓了一下。
“但是什么啊。小梅你盡管說，我能承受得了?！笔窓z銀顯得很焦急，追問道。
“但是吳父身體不行啊，他已經(jīng)過了60歲了，這么大年紀，要想一次成功，基本不可能的?！辟Z梅遺憾地答道。
“剛過60?！眳歉秆a充道。
“對，對，我們家老吳剛過60歲生日，不算老?！笔窓z銀也很配合地補充道。
“哦，那還有希望。不過啊，還是很難啊，除非我們主任親自幫你們做，我看成功的機會將提高到40%?！辟Z梅道。
“花四萬塊成功率才40%，那咱不做了，走，我們回家。不要這個娃了?！眳歉咐鹗窓z梅起身。
“老吳，你別急啊，應該還有機會的，我再問問，你先坐下?！笔窓z梅安慰吳父道。
“我說小梅啊，咱們都是多年好朋友了，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就告訴我們怎么提高成功率吧，你也知道我們家老吳脾氣急，你這是要急死我們啊。”史檢銀責備道。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們夫妻倆了，一般人我可是不愿意說的。你們可以找我們院長，我們院長做試管的成功率可是100%的，他幫助了很多多年不孕不育的人，最后都成功懷上了娃娃，但是我們院長啊，太忙，今天被請去美國做研究，明天又去什么意大利開講座，后天又聽說BJ那邊的大醫(yī)院求他過去做幾個手術，哎呦，那是一年四季都在飛啊，忙得很呢?！?p> “即然你們院長更牛逼，那為啥子在這個小城市開醫(yī)院哦，怎么不克BJ上海開？”吳父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疑點。
賈梅對這樣的提問早就有了應對之策，道：“不只是你們，好多人都問了相同的問題，但你們不知道啊，我們院長念舊啊，他呀，是在賓城出生的，思鄉(xiāng)啊，所以功成名就后，非執(zhí)意要回來這里辦醫(yī)院，好多國內外專家都高薪求他去大醫(yī)院當領導，他都不去哦。賓城的市長知道不？得知我們院長要來這里開醫(yī)院啊，高興跑到醫(yī)院去專門接見我們院長，你們看，這還有兩人的合照呢。”說完，賈梅掏出來一張照片，上面的確是賓城市市長與一名陌生男子的合影。
史檢銀和吳父兩人對望了一眼，對此半信半疑。
史檢銀試探地問道：“那請你們院長幫我們做試管，費用是不是很高啊？”
“那當然咧，想請我們院長做試管，沒有三四十萬是不行的，而且不是你有錢就行的，還要等我們院長有空才行。我跟你們說，我們院長可是不容易約到的，很多夫妻約了一年，又是送紅包又是送房子車子的，最后我們院長才答應幫他們做試管，你猜怎么著，這些夫妻啊各大醫(yī)院都去做了，試管也做了四五次，前后花了不下百萬，壬是沒成功，結果，我們院長幫他們一次，就懷上了，還是龍鳳胎哦，不要太幸福了?！?p> “真的假的？”史檢銀擋不住滿臉的喜悅之情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你想啊，市長都來接見我們院長了，可見我們院長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你們要做啊，我今天先幫你們預約，估計一年后就排得上了?！辟Z梅拿出預約表，準備在上面登記。
史檢銀有點焦急了，按住賈梅的手道：“小梅啊，你看我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別人預約當然要等上一年，我們不一樣啊，我們是什么交情，這樣，明天，明天我們就做，今天交錢，你看行不行。”
“明天就做，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院長現(xiàn)在不在賓城，要一周后才回來，你們確實要做，需要先交上十萬定金，定金交得越多，能約上的機會才越大呢?！辟Z梅解釋道。
“十萬？西么都沒有做，連你們院長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就要先交十萬，我懷疑你們是一家騙子醫(yī)院。我們走，沒做了，大不了不要這個娃了?！眳歉富鹆?，拉著史檢銀就往外走。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說我們院長是騙子啊，剛才照片你也看到了，那上面的人是賓城市市長沒錯吧，我們院長都跟市長合影了，還能有假？我看啊，你不做，大把人排著隊做，今天要不是看在小梅的面子上，我才不來呢，這大老遠的坐車過來，約在這么個破旅館里，還要受你們的氣，你們知不知道，平時約我出來談事的都是請我到五星級酒店餐廳邊吃邊聊的，瞧你那小氣樣，十萬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不做拉倒，我不求你。”賈梅說完就站起身往外走。
看著賈梅生氣了，史檢銀也著急了，安撫了一下老吳，又過來拉賈梅，勸慰了幾句后，賈梅才答應坐下繼續(xù)談。
吳父雖然心里有氣，但想到跟史檢梅的那個未來孩子，再大的氣也憋回了肚子里，賭著氣坐了下來。
“這樣吧，我也看出來了，你們經(jīng)濟也不富裕，我跟醫(yī)院里打個電話，申請一下，看能不能給你們減免一些費用?！辟Z梅首先打破了僵局。
“那好，小梅，你趕快打電話，多幫我們申請一點啊，你也知道我跟老吳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我家老吳也這把年紀了，是真心想要一個孩子，我的情況你多少也是知道的，我這輩子命苦啊，年輕的時候誤入歧途，把這副身體糟蹋了，現(xiàn)在有希望有個娃，我是怎么都不會放棄的。你跟院里說，我們比那些還在考慮中的夫妻不一樣，我們是鐵了心是要做試管的。”史檢銀帶著哀求的語氣向賈梅解釋著。
“我知道，你等著我啊，我去打個電話?！?p> “多說好話啊，梅?！笔窓z銀沖著賈梅的背影喊道。
兩人焦慮地坐在旅館的大廳中央，透過大門玻璃看著賈梅電話掛了又打，打了又掛，差不多打了三四個電話左右，才把手機收起來，推門走了進來。
賈梅前腳剛邁進，史檢梅就焦急地追問道，“怎么樣了，你們醫(yī)院怎么說，能不能少交點錢？”
“你先讓我喝口水，我剛才打了太多電話了，口都渴了。”說完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昂頭灌了一去。
“小梅，你倒是快點說啊，真要急死我啊?！笔窓z銀催促道。
“我們主任說，她已經(jīng)跟院長那邊取得了聯(lián)系，你們運氣真好，剛好啊，我們院長夫人下周生日，他要回來幫夫人慶生，所以那幾天一個單都沒接，我費了半天的唇舌，才讓我們主任求得院長答應抽半天出來幫你們做試管，但是啊，我們主任說了，費用方面只能少2萬，8萬塊定金，這個必需要交，今天要先交上去，后期做成功了，確定懷上了，再交10萬，如果沒懷上，就不用交了。小梅，我這次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呢，看你怎么感謝我?！?p> 吳父一聽，著急道：“要不成功后面的錢不交了，那前面交的這8萬定金退不？”
“小梅，你看你老公真能開玩笑，這8萬是前期費用，難道做試管準備的那些醫(yī)療用具不花錢啊，難道安排醫(yī)生不花錢啊，這些都是錢呢，這8萬啊，還是我求了半天，才求來的，實話跟你倆說了吧，要不是我們主任當年欠我一個情，這個忙說什么都是不肯幫的，你們要是決定了，今天就把錢交了，下周安排試管，要是不做，咱就算了哈。醫(yī)院里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我今天也是翹班跑不出來的，說真的，不是因為我跟小梅是好朋友，我肯定是不愿意幫這個忙的?！?p> “老吳，做吧。你看你兩個兒子現(xiàn)在都不理你了，要等孫子長大還有好長時間，這些我們先拿來做試管，等以后我們有錢了，再給你孫子，你看好不好？”史檢梅輕聲對吳父道。
吳父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了頭。
看到吳父點頭了，史檢銀開心地對賈梅道：“我們做了，今天就交錢?！?p> “那行，那這份預約單我就給你們填上了，你們最后在底部簽個字，確認一下。我就把單子交回給醫(yī)院了?！?p> “行，謝謝你哈小梅?！?p> “謝啥，咱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了，底單給你們，下周等我的電話通知，安排你們做試管?！辟Z梅說著把填好的單遞給了史檢銀，示意她把錢拿過來。
史檢銀尷尬一笑道：“瞧我，都忘了。老吳，把錢遞過來，給我們賈大護士長?！?p> 賈梅上前拉了拉黑色手提包，吳父又往里拉了拉，始終不肯放手，賈梅又用力往外拉了拉，吳父又往里扯了扯。兩人一直僵持著，誰也不肯放手。
賈梅對史檢銀道：“小銀啊，我是看出來了，你們家老吳是不舍得啊，那今天就算了吧，你把預約底單給我，我先回院了?！?p> “別啊，小梅，這都定了，怎么能反悔呢。老吳，松手啊。”史檢銀推了推吳父，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吳父松了手，但還是留了個心眼道：“錢可以讓你拿走，但這樣不明不白直接拿走不行，你得帶我們克你們醫(yī)院看看，去醫(yī)院看過我才能放心，還有，光有預約單不得行，還要有你們醫(yī)院開的收據(jù)，要沒有這些東西，我馬上就拿錢走，這個試管我們不做了，我們克其他醫(yī)院做?！?p> 賈梅哈哈一笑道：“小銀啊，你總講你家老吳笨，我看聰明得很呢，想去醫(yī)院看可以啊，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克?！闭f完，三人上了一輛出租車。賈梅對司機道，“師傅，去賓城醫(yī)院，在住院部那邊停啊?！?p> 三人到達住院部二樓后，賈梅對兩人道，你們看到了，這里就是我們的住院部，你們看，這里每天人來人往這么多人，全是來做試管的，賈梅還指著其中一名大著肚子的中年孕婦道：“你們看見那個中年婦女沒有，幾乎跑遍了半個中國的大醫(yī)院，都說不行啊，年紀大了懷不了，為了這事，老公打她，婆婆罵她，最后經(jīng)別人介紹，找了我們院長，求了很久，又排了幾個月的隊，我們院長心的善良啊，最后幫她做了，你們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上好幾月了，還是雙胎男呢?！?p> 然后賈梅又指了指另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繼續(xù)介紹道：“還有那個，你們看，旁邊那個…….”
連續(xù)講了三四位女人的求子堅辛之路，史檢銀越聽越激動，對吳父道，“老吳啊，看來我們要有娃了，你喜歡男娃還是女娃啦，要不我給你生對龍鳳胎怎么樣？”
吳父聽著也高興，道：“嗯，生兩個，龍鳳呈祥?！?p> 此時，走廊的另一頭走來了一個年齡在40多歲左右，短發(fā)，穿著一件白大褂的醫(yī)生，賈梅道：“看，那位女醫(yī)生就是我們的主任，你們在這等我，我去跟她說說你們的情況哈，順便給你們開張收據(jù)。”
“小梅，要不我們一起過去跟主任打聲招呼吧？”史檢銀道。
“別，別，我們主任這人為人低調，而且剛才又給你們打了不少的折，現(xiàn)在要是你們上去見她，要不小心提起這事，大家面子上都不好，你們不知道，我們這個醫(yī)院嚴格得很，不能把這事讓其他醫(yī)生知道，你們想想，要是其他醫(yī)生知道了，以后誰家有個親戚好友想做試管的，都來找我們主任要折扣的，那我們這醫(yī)院還開不開了?！?p> “對對，你說得對，瞧我，都開心糊涂了?！笔窓z銀恍然大悟的附和道。
“那我過去了，你們就坐這等我，哪也別去啊，我很快就回來了?！辟Z梅交待完后，向著剛才那位主任走了過去。
兩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只見主任拍了拍賈梅的肩，像很贊同她說的話。史檢銀和吳父也看到了，史檢銀對老吳道：“你看，一定是小梅平時工作表現(xiàn)好，看來這個主任很欣賞她啊，對她的態(tài)度多好啊。我們的試管有希望了?！?p> 如果剛才在旅館，吳父的態(tài)度還是半信半疑，現(xiàn)在看到這樣的情景，心里那點疑問早就煙消云散了。他點頭道：“要是你真生了娃，我伺候你月子?！?p>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等著呢?！?p> 賈梅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張收據(jù)，她指了指收據(jù)上的公章對兩人道：“看到了沒有，這上面是蓋有公章的，這會你們信了吧?！?p> “信了，信了?！眱扇水惪谕暤?。
出了醫(yī)院大門，賈梅再三交待，“千萬不要關機啊，等我的電話，到時我通知你們做試管的具體時間，一定不要忘了，做試管前少喝酒少抽煙，有一個好的身體成功率才能高，知道不。”
“知道啦，啰嗦?！笔窓z銀嬌嗔道。
將兩人送上了出租車后，賈梅提著那個裝錢的黑色大包，從醫(yī)院的另一個方向上了一輛出租車。
一周后，吳父和史檢銀沒有接到賈梅打來的電話，吳父催促道：“你趕快打過去問問，到底什么時候安排試管，這都一周過去了?！?p> “老吳，你先別急，我這就打?！笔窓z銀拿出手機撥打了賈梅的電話?！霸趺礃恿?？電話通了沒有啊？”吳父著急問道。
“還是關機狀態(tài)，興許是小梅這會在忙，我以前聽她說在做手術的時候，都要關掉手機的?！?p> “那你打到醫(yī)院去，你不是有她醫(yī)院的電話嗎？直接找她那個主任問清楚?！?p> “我沒有她醫(yī)院的電話啊，我們一向都是手機聯(lián)系的，這樣，我給她留信息，興許她下了班開機看到會聯(lián)系我們的?！?p> “那行，快發(fā)?！眳歉复叽俚?。
兩人又是等了一天，到了晚上，仍然沒有接到賈梅的電話。史檢銀從廚房端著兩碗方便面走了出來，放到飯廳的沙發(fā)上，對吳父道：“老吳，來吃點東西啦，別等啦，明天我再打就行了?！?p> “吃，你就知道吃，你交的那是什么朋友，我看是個騙子才對吧，交了八萬塊，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我看報警好了，我們肯定挨騙了?！眳歉改闷鹗謾C準備撥打110。
史檢銀把他手機搶了過來，道：“你先別急啊，明天我再嘗試聯(lián)系，興許是今天太忙了，忘記開機了，小梅不是你講的那種人，她一個大醫(yī)院的護士長，怎么可能會騙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怎么不會，現(xiàn)在她就騙了，她是騙子，你也是，你們倆個是不是串通好的，一起來騙我的，還跟我講做什么試管嬰兒，我看你就是拿這個來做借口，你還我的八萬塊?！眳歉杆撼吨ぷ雍鸬?。
“你吼西么吼，哪個騙你啦，你不是一樣想要娃仔嗎，沒想要你跟我克做什么試管，難道只有你一個人急嗎？我也著急啊，現(xiàn)在只是比預約的時間晚了一天而已，明天如果她再沒有打電話來，后天，后天我們就克她的醫(yī)院找，你先過來吃面，小梅講了，在做試管前養(yǎng)好身體。你總不想我們以后的娃仔出生，從娘胎里面出來就不健康吧?！笔窓z銀安慰吳父道。
吳父沒再說什么，埋頭吃起了面。第二天，仍然沒有接到賈梅的電話，再打過去依然是關機的狀態(tài)，吳父不愿意再等下去了，連夜就催史檢銀開車一起往賓城醫(yī)院趕。
兩人車開到一半，史檢銀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對吳父道：“是小梅來電話了?！?p> “你快點接，看她講什么，開免提?！眳歉复叽俚?。
“喂，小梅啊，你真的要急死我了，這兩天你關機，我家老吳啊把我罵得頭都臭了，你講吧，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哎呀，不好意思啊，這兩天我跟主任在外地出差，一直在開會搞研究，太忙了，所以一直關機。你們那個試管的事啊，我正想跟你們講一聲，我們院長啊，太心疼他夫人了，把他夫人接到國外克過生日，暫時不在國內，你們這周約的試管，怕是暫時做不了了。”
“做不了你把錢退給我們。”吳父急得搶先道。
“老吳啊，你怎么還是這個脾氣，只是這周做不了，又不是一直不能做，你們也不急于這一周兩周的吧，我們院長講了，是因為他私人的原因，耽誤你們的進程，他愿意負責，之前談好的20萬包成功啊，他講了，不要你們的錢，算是對不起你們了，這8萬啊，就算是全部的費用了，他還講，包管你們成功。給你們做一對龍鳳胎。”賈梅在電話一端眉飛色舞地講訴道。
吳父一聽不收剩下的錢了，氣消了一大半，樂道：“沒要錢是應該的，是他先違約的，我不克告他都不錯了，他還講要錢。那他有講安排在西么時候咩？沒能推太久哦，下周，下周一定要幫我們做?！?p> “下周恐怕不行哦，要三周后，他講三周后一回來就幫你們做。對了，我這段時間一直要陪主任在外面出差，手機可能經(jīng)常打不通，要是沒有什么事，你們就不要給我打電話，等我回來再主動聯(lián)系你們哈，還是那句話，養(yǎng)好身體，早點迎接試管寶寶的到來?！?p> 史檢銀對著話筒道：“那我們就等你的消息啦，保持聯(lián)系。”
“保持聯(lián)系。”
電話掛斷了，兩人安心不少，史檢梅問，“那我們還要去賓城醫(yī)院嗎？”
“調頭回家，養(yǎng)好身體，等娃仔來報道。”吳父心情愉悅地道。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