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肖子舜和宋玉枝的屁股早就皮開肉綻了,血肉模糊,最外的衣裳都被血浸濕。
肖子舜現(xiàn)在的樣子,跟肖子謙當(dāng)時相比之下有過之而無不及,肖子舜的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但是疼痛未減,鉆心的疼讓肖子舜暈了過去。
梁昭逾將宋玉枝的衣裳剪開一塊,拿起燙紅的銅針蘸上墨汁,一點一點刺在右肩胛骨上,一個罪字印在上面,那個刺青就像是清水中的一滴墨水,晴空中的一片烏云,眼中的一粒沙土。宋玉枝掙扎著,哭嚎著掙扎,梁昭逾只是用力按著她,一點一點刺去,這個恥辱揮之不去,讓宋玉枝的眼淚止不住地掉。
肖子舜被人拖到自己的房間,宋玉枝也是如此。二人的慘狀,讓意識清醒的宋玉枝更加憎恨了肖子謙,她心里暗暗告訴自己:以后一定讓肖子謙吃不了兜著走,讓他萬劫不復(fù)!今日我吃的苦,隔日定讓你全都還回來!
肖子謙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偏院,獨自望著院子里的梨樹出神,南宮姝看到他的表情悲傷帶著嚴(yán)肅,眉頭不展,便跑到肖子謙的身邊。
“子謙!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南宮姝心中還是有點擔(dān)心,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肖子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沒什么……”肖子謙還是看著梨樹。
“大男人別磨磨唧唧!”南宮姝假裝生氣,想讓他趕緊說出來。
肖子謙看了看她,拉過她的胳膊,順勢將南宮姝拉進懷里,把頭埋到南宮姝的脖頸上,抱的很緊。
時間過得很慢,一點一點一點。
“今日我聽阿冉姑娘說了,基本上只有斷脈散才能造成經(jīng)脈寸斷渾身發(fā)熱七竅流血?!毙ぷ又t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
“這怎么了呢?”南宮姝實在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的生母,暴斃之時,郎中說是心疾突發(fā)經(jīng)脈寸斷,可明明阿娘高燒不退,七竅流血而亡。我覺得,殺死阿娘的不是心疾,而是另有原因。”肖子謙眸子里的憂傷,讓南宮姝心疼了起來。
“我?guī)湍悴榍宄?,等到事情真相大白!我一定讓你親手殺了那個混蛋!”南宮姝說道。
“我似乎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只是沒有證據(jù)來佐證?!毙ぷ又t說道。
“一定是宋玉枝,因為她有足夠的原因,也有足夠的能力,更有足夠的條件,只要有證據(jù),她就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F(xiàn)在我們要做的事就是,先找到那個郎中,你可曾記得那郎中是哪里請來的?”
“我只記得當(dāng)時是一個江湖郎中,宋玉枝當(dāng)時帶著郎中過來,執(zhí)意說這郎中醫(yī)術(shù)高超。”肖子謙回憶著。
“好,我?guī)湍愦蚵牬蚵?!”南宮姝說道。
“謝謝……”
“呸!咱倆之間還要說謝謝?”南宮姝努力調(diào)動他的情緒。
“好!我現(xiàn)在要收拾一下,準(zhǔn)備去赴宴。圣上下旨要我在宴會上陪蘇察布?xì)J?!毙ぷ又t解釋完遍回了房間。
此時的肖子舜醒了過來,梁昭逾正看著他,旁邊還有南宮冉,正圍在床前,南宮冉開口道:“你若是三個月不下床,你的腿還能用,若是三個月之內(nèi)隨意走動,那你的腿就廢了!還有你的育脈已斷,不會有后人了,好好養(yǎng)著吧!”南宮冉不屑地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肖子舜此時內(nèi)心崩潰,一邊哭著一邊大喊著:“肖子謙!都怪你!你不得好死!我要你死無全尸!”
肖子舜想起來了宋玉枝,連忙問:“我娘呢?我娘怎么樣了?”
“肖夫人沒事,五十仗一下不少,刺青也刺過了,你還是好好管你自己吧!”梁昭逾也出去了。
肖子舜徹底崩潰了,若是說仗責(zé)還好,可這背上刺青徹底讓他母親的清白受損。在云國對于女人來說,露出后背就相當(dāng)于寬去全衣,這是多大的恥辱?。?p> 梁昭逾出去徑直走向了南宮冉,抓住了南宮冉的胳膊,南宮冉自然是嚇了一大跳,梁昭逾遍連忙把手松開了。
“我……我能求你個事嗎?”梁昭逾面露難色,完全沒了剛才的冷酷。
“你說就行了,跟我不用客氣,要是有什么幫的上忙的,我只要能幫我肯定幫。”南宮冉開朗的性格促使著自己答應(yīng)下來。
“可否幫我給家父看看,他究竟是何病癥,要用什么藥,皇城里的太醫(yī)也給家父看過,可是一直也沒恢復(fù),今日病情有所加重,于是就想到找你幫忙?!绷赫延獾难凵裰型嘎冻鰮?dān)憂。
“好,我們就現(xiàn)在去看看吧,但是我沒有帶醫(yī)箱,只有隨身的銀針。”南宮冉說道。
“藥材家里都有,都是上好的藥材,不礙事!”梁昭逾連忙說道。
二人便乘著馬車去到梁昭逾的府上,梁昭逾在路上詳細(xì)地講了太醫(yī)院的診斷,二人走入梁老爺子的臥室,只見十幾個太醫(yī)院元老在這里看著梁老爺子。
南宮冉徑直走過去,走到梁老爺子面前,行了一個禮,開口道:“見過梁太公,在下是東宮太醫(yī)局醫(yī)官南宮冉,受梁司查之托,前來為您問診?!?p> “好……”梁老爺子的語氣中帶著疲憊和虛弱,只是看了南宮冉一眼,便閉著眼睛休息著。
“梁司查,你這找個黃毛丫頭來是怎么回事?她就是個小丫頭能看什么!”其中一位年紀(jì)五十左右的太醫(yī)說道。
“就是就是,我們看了大半輩子病了,難道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另一個也應(yīng)和道。
梁昭逾開口道:“我相信她!如果她沒有治好,也沒有這樣的能力,那我親自到各位府上賠罪!”
“相信她吧!年輕人四處游歷見過的人多,不想我們這幾個老家伙天天待在宮里,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別自尊心作祟了!有時候人得服老!”其中一位年紀(jì)較長的人說道,面帶溫柔的笑意。
南宮冉點了點頭表達(dá)了自己的謝意,南宮冉摸著脈像,這脈像很奇特,時而平穩(wěn)時而急促時而緩慢,再加上面色烏青唇色青紫,所以太醫(yī)院的人便診斷為心疾。
“敢問各位長輩,長輩們是否診斷為心疾?”南宮冉問道。
“是,梁太公的脈象不穩(wěn),唇色發(fā)紫,這就是心疾之癥啊!”其中一位說道。
“可梁太公的脈象雖然不穩(wěn),但是卻有平穩(wěn)的時候!并非規(guī)律性的不穩(wěn)定。”南宮冉分析道。
“所以呢?”那位接著問。
“梁太公并非心疾,而是中毒”南宮冉一臉篤定。
“這……怎么說?”太醫(yī)紛紛質(zhì)疑。
南宮冉拿出自己的銀針,放在燭燈上烤了烤便扎在梁老太公的兩個無名指上,各擠出了一地黑血,然后從袖口中拿出一瓶藥。
“這個是我隨身會帶的自制驅(qū)毒散,能解百毒,扶起太公讓他吃下,不出一炷香便會康復(fù)。”南宮冉說道,接著扶著梁老太公問道:“太公,最近如廁可正常?”
“正常,以往便秘一個月才能如廁幾次,最近倒是正常了不少,日日如廁。”梁太公思考片刻說道。
“這是因為毒性會讓人下痢,而太公正巧便秘,所以便會如廁正常?!蹦蠈m冉說道。
“可,這是什么毒啊?”一位太醫(yī)不解。
“看看太公房間里的盆栽,海芋,相思豆都是毒性很強的植物,相思豆并不是紅小豆,所以太公應(yīng)該是誤食了相思豆的果實。”南宮冉推斷到。
“這么說來,倒是有一天我看著相思豆結(jié)了果子,我以為是紅豆,便讓人放在粥里燉煮一小碗,原來這不是紅豆!”梁太公回憶道。
“相思豆的毒性不小,太公要多飲溫水來排除身體里的毒。”南宮冉囑咐道。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梁老太公感覺舒服多了,便從床上下來,走了兩步便說:“南宮姑娘謝謝你了!現(xiàn)在我的腿也不酸軟了,身體也輕巧了!你看看是想要些首飾珠寶還是銀子元寶?”
“太公安好便好,我什么都不要,師傅教過我們,行醫(yī)貪財有違人道,所以我什么都不要,太公早些休息,儲君還找我有事,在下先退了。”南宮冉說這便要離開。
“各位長輩,若有失禮之處,實在抱歉,謝長輩們寬容!”南宮冉不忘給太醫(yī)院的幾位行禮。
“你是出自于鵲茗莊吧?”那位長者說。
“正是在下!”南宮冉回答道
“你醫(yī)術(shù)高超,人美心善,我們幾個做長輩的不該與你針鋒相對,若是你愿意大可以來太醫(yī)院我們交流交流!我是太醫(yī)院的正奉上太醫(yī)宋知鄉(xiāng)”那位長者說道。
南宮冉懵了一下,宋知鄉(xiāng),那不是宋虎的父親么,原來剛才為她爭論的人竟然是宋虎的父親,南宮冉連忙緊張地說:“?。『?!謝宋太醫(yī)的抬愛!在下先行告退!”南宮冉慌亂的跑了,不知為何見到心愛之人的父親竟然如此緊張。
南宮冉走了之后,太醫(yī)紛紛為梁太公把脈,果然之前奇特的脈象都不見了,看來南宮冉的診斷無誤。幾位太醫(yī)長老也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這時,肖府之內(nèi),肖子謙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打算去赴宴,畢竟蘇察布?xì)J此人狡猾陰險,不能中了這狡詐之人的圈套,肖子謙面目嚴(yán)肅,備了馬車,上車準(zhǔn)備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