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驚疑的目光,王文林不知怎么回話,只是低頭吃著父親帶來的干糧,然后大口的喝了幾口清水。
“文林啊,這一早上沒少干,咱們爺倆昨天一天也沒割這么多?!?p> “這會你回去歇會,這么干活身體可吃不消,年輕人可別這么造禍自己?!?p> 看著父親那一臉的嚴(yán)肅像,王文林心里流過一股暖流,父親和母親婚配的晚些,三十幾歲才有了自己,這會看著父親那蒼老的臉龐滿是溝壑,他的心里也是一陣酸痛。
王文林笑了笑“爸,這你可錯了,你看我這身體,賊拉地結(jié)實,這個歲數(shù)要是干一會歇一會,那我這一膀子力氣不是白生了嗎?”
王成義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孩子從小就讓人省心,十幾歲就退學(xué)幫襯家里,自覺得對孩子有諸多虧欠。
微風(fēng)吹過,亞麻地就像一片黃綠色的海洋起伏,一股子植物的清香味撲鼻,上午的天氣十分照顧人,爺倆這活干的也舒服。
王文林放慢了速度,他怕父親對自己擔(dān)心,但饒是如此他一個人還是干了父親兩倍的活。
到晚上歸家時候,就剩下那地頭的一小片亞麻,爺倆也都不太著急,明天一個上午就悠閑的完工。
回到了家,王文林還是習(xí)慣的洗漱一番,今日較往常自己沒有出太多的汗,正午那毒辣的陽光似乎對自己也沒了那么多的理睬,他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晚飯間聽母親說起村南頭的古廟徹底坍塌,李家村原住民去了不少,聽說多年不見的李老道也去到了那里。
王文林心里打怵,他沒想到這古廟對李家村的原住民這么重要,更讓他驚奇的是那李老道,這李老道活到現(xiàn)在,那豈不是個老妖精。
王文林不知道這古廟有何來歷,即便是父親也不甚了解,只是爺爺輩說這古廟靈驗的很,最早很多外鄉(xiāng)人都來這里祭拜。
自從戰(zhàn)亂過后便無人問津,哪怕本村的人也沒有去修繕,這也是很多人的疑問,但是李家村真正的原住人還是李姓,這是所有人的共知,古廟需要重建還是修繕,都應(yīng)是他們帶頭。
乖巧的妹妹和懂事的弟弟收拾了桌子,王文林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他呆了半晌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王文林來到了西面的樹林,今夜夜色濃了些,云朵遮住了大片的天空,星星點點的星光不那么的明顯,月亮也變成了殘月。
他想試試自己心里的疑惑,他覺得自己身體產(chǎn)生了某種莫名的變化,干了一天的農(nóng)活,若是以往自己絕對累的半死,但是今日卻精神抖擻,毫無倦意。
他靜下心來,雙目緊閉,沉靜下來的他仿佛變得敏感起來,他能夠聽到遠處蚊蟲的振翅聲,甚至準(zhǔn)確的辨別出那蛙鳴的方向和大致距離,這讓他覺得神異,就連自己身體血管內(nèi)血液強有力流動的“嘩嘩”聲都能感受得到。
他再次睜開眼睛,似乎一切都歸于平靜,傳入耳朵的只剩下樹葉搖曳的聲響,遠處的蛙鳴和蟲蚊聲音不再清晰。
王文林十分震驚自己的變化,這強大的感知能力讓自己驚奇不已。
而他心里有了計較,此時抬頭看了看那十幾米高度的楊樹,那茂密的樹冠遮住了夜空。
他雙膝微彎,雙腳在松軟的地面借力“砰”,王文林感覺眼前的景象發(fā)生變化,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他著實難以相信,自己居然一躍十幾米,若不是那樹干撞到了他的頭,他感覺自己還能上升幾米。
落地后的他一個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在了濕軟的地面,王文林久久不語,他的眼神發(fā)呆。
最后屁股下面一股潮濕的微涼將他喚回了現(xiàn)實,他緩緩的站起身,甚至忘記了撲打屁股后面的泥土。
“江湖大俠也不過如此吧?”王文林喃喃自問道。
他回味剛才的一切,當(dāng)他雙膝微彎時,身體內(nèi)涌現(xiàn)了莫名的力道,這力道從渾身的每一寸血肉中涌現(xiàn)。心臟的跳動頻率加快,身體內(nèi)血液和力量劇烈激蕩,當(dāng)雙腿用力時,力量匯聚于腳掌,背脊的椎骨涌現(xiàn)龐大生機,拔高之時,背脊如一條史前蒼莽般提供無線力道助其沖向更加高遠的天空。
......
王文林的身影在林間不斷躍起,慢慢的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在適應(yīng)了一番后,他慢慢熟悉了身體帶來的變化。
他猜測,自己身體發(fā)生這么大的改變,其根源全部都是那一道光,這道光洗禮了他這凡胎肉身,從而便可鳥飛魚躍的輕快。
他嘗試在道路上奔跑,耳畔傳來呼呼的風(fēng)聲,一路塵土飛揚,讓他找到了一種放飛自我的感覺,這奔跑起來的速度要比駿馬還快上許多,奔跑中他一個駐足遠跳便是五十米開外。
王文林氣喘吁吁,他對自己獲得的這種能力十分歡喜,這簡直就是重塑了他的軀體,身心從未有過的舒暢。
最初他還彷徨,但這種超越人體極限的力量還是讓他發(fā)狂,這種無所不能的感覺讓他充滿了自信,他揮了揮自己的拳頭,那蘊含的力道讓他不難相信,他可以打死一頭強壯的公牛。
王文林此時感覺到了累意,這種揮霍力量的感覺淋漓酣暢,他這才漫步的向著李家村走去。
走到村口本想直接回家,但是一道身影的出現(xiàn)讓他十分驚愕,此人正是老頑童李長青李老道。
看著李老道那佝僂的背影,好像他的肩上壓了一座大山讓他直不起來腰般,如雪的白發(fā)在黑夜是那么的顯眼,一身青衣長褂別有一番仙風(fēng)道骨。
王文林不知怎么,從這李老道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融于自然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么的自然,好似他本就脫離了凡俗的范疇,轉(zhuǎn)而屬于那世外的仙家般。
“李爺爺,我感覺好多年沒見過您了,看您還是那么的硬朗?!?p> 王文林不得不打聲招呼,他此時身懷詭秘,這老道在他眼中可不再是一個活了大把年紀(jì)的老人,而是讓他看不透更不知所云的神秘老道。
王文林看著李老道那掃過來的目光,看著昏花,但此時卻炯炯有神,散發(fā)著點點精芒,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讓他驚懼。
他汗毛根根豎立,豆大的汗珠滾落,喉結(jié)分泌出了一口津液,他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村里的古廟塌了,塌了?!?p> 那蒼老的聲音傳入王文林的耳朵,他看著李老道心里緊張的回道“嗯嗯,是塌了,我聽人說了?!?p> 李老道收回了掃視王文林的目光,雙目歸于了死寂,干枯的雙手背在了身后,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給人的感覺這是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就像風(fēng)中搖擺不定的燭火,好似下一瞬間便火滅徒留青煙裊裊。
王文林不再言語,他轉(zhuǎn)過身背著李老道,緩步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剛邁開幾步,身后再次響起了那蒼老的聲音。
“小兒郎,你知道,古廟一塌會有怎么一說嗎?”
王文林渾身顫抖,他不知道這老道在他身上到底看沒看出什么,但是這詭異的話每一句都像驚雷般在他的腦海炸響,他感覺李老道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他的心頭。
“呼?!?p> 王文林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而吸進身體里的新鮮空氣分擔(dān)了些他此刻的緊張,他鎮(zhèn)定精神轉(zhuǎn)身目視李老道。
他不知道這些話是有意無意,但看來不容他去躲閃,他只能直面李老道所問。
“會有怎么一說?”簡單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