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地下水道,陰森至極,外面都快天亮了,這里面還是只有幾個燈籠散發(fā)著些許光芒。
江晚早已給哥哥上了藥,但也是沒敢耽誤,背著哥哥,穿過幽暗的道路,向白眼狼匯報情況。
第一層的地下水道居住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無人看管的流鶯,每個人都打著燈籠,看到人來了,用沙啞的嗓子喊著,“玩啊,一次一文錢,沒錢給個饅頭也行??!”
她們都是最底層青樓里的歲數(shù)大的,染了臟病的,就被老鴇子扔下水道,活一天算一天。還有一部分斷手斷腳的乞丐,最大的估計也超不過十歲吧,歲數(shù)大點的沒人會憐憫,要不來錢財,要是殘疾不那么厲害還能給白眼狼賣命,要是自己不能活動的,早就被人當食物吃掉了。
這些人白天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地道,四處乞討,討的飯多出了自己吃還能帶回點來,討的錢財就交給一層的打手們。
地下二層條件好了不少,有些藥鋪、鐵匠鋪,還有幾個酒鋪,儼然就是一個沒有太陽的世界,燈籠掛了很多,能認清路。在這的人,基本就一種,犯了事的。但能來二層還得有些本事或者技能的。
江氏兄弟急匆匆的來到四層,見到了白眼狼。
江早雖受了重傷,還是拉著弟弟從門口跪著爬進了白眼狼的住所,
“老大,任務(wù)失敗了。我們哥倆認罰”二人不住的磕頭,嗑的滿臉是血也絲毫不敢停止。
白眼狼坐在黑黑的深處,四周沒有一絲亮光,尖銳的聲音,“沒事,我得到信了,那個用槍的起碼有九品,你們哥倆辛苦了,沒事的,不過你說我為什么派你江早去呢?水道里這么多人,我為什么呢,就為了你這個愛吃人肉的弟弟?”
還沒等江早回答,又說:“還不是你心細,嘻嘻,那怎么還讓人發(fā)現(xiàn)了呢,我說啊,光狠沒用的,還以為你心細,沒想到這才幾天啊,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也就發(fā)現(xiàn)了,不要硬撐,我沒告訴你嗎?哦,我的錯,沒告訴你,我的狗啊,你知道嗎,我養(yǎng)這些狗容易嗎,還有啊,誰讓你用弩的,哦對了,是我讓帶的,我又忘了,不過,你不知道弩是最后才能用的嗎,你這豬弟弟死就死了,還被人發(fā)現(xiàn)我有弩了?!?p> 二人更是害怕,獻血從頭上留下,已經(jīng)留了一地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別磕頭了,我又不是你爹,算了吧,這次饒你一命,你們哥倆留下一只手,一個耳朵,一只眼睛滾吧,四層就別呆了,去二層看店吧。”
二人對視一眼,江晚狠了狠心,剛要拿刀剁向自己,白眼狼又說道:“出去、出去,你看我這地面,多干凈啊,出去在剁。”
二人磕頭后,轉(zhuǎn)身離去,沒一會,幾聲慘叫傳來。
這時門口有人喊道:“老大,摘下的零件還是喂狗嗎?”
白眼狼罵道:“廢話,不想喂狗你就自己吃了。”
“謝謝老大?!贝藭r的門外居然傳來了幾下輕微的咽吐沫的聲音。
“一群變態(tài),人肉哪有排骨好吃啊。”白眼狼嘀咕道。
屋內(nèi)另一角落突然走出個人來,“白老大,威武啊,不過你這事辦的不地道啊,司長的命令是監(jiān)視和暗自捉拿,你這事辦的不符合規(guī)矩啊。別忘了,圣上一直想把水道里的老鼠和蛆蟲們清理干凈的?!?p> 屋子里太暗了,根本看不清長相,只露出了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
“袁主任,您別嚇唬我,我這人膽小,難道你不知道嗎,地下水道壓根就清不凈,這么告訴你吧,地下水道要是真被清凈了,也就塌了,你說圣上威武英明,但萬一沒有地下水道了,這都城會不會遍地全是蛆蟲呢,惡疾滿都城呢,您大人有大量?!?p> 剛才說話的就是守備司行動處主任袁氏一,此時的他帶著怒氣又質(zhì)問道,“下一步,怎么辦,打草驚蛇了吧?!?p> 白眼狼還是嘿嘿一笑,“放心吧,其實也是我的錯,您請見諒,我也沒想到一個病坊實力這么強,放心天亮我就在派人過去,我的護衛(wèi)隊去,這您放心了吧?!?p> 袁氏一微微點頭,“好了,派人送我出去。一身的屎臭味,真惡心?!?p> “對不住了,袁爺,您說說,您什么身份,來我們這,這里不是屎就是尿,能好聞嗎?來人啊,送袁爺回去。”
這時,門外走進二人,給袁氏一遞上一塊黑布,袁氏一也很明白事理,就將黑布蒙上眼睛,被二人簽著,離開地下水道。
待袁氏一離開不久,“去你媽的,想拿我當槍使。”
白眼狼低聲罵了一句。
不過白眼狼也確實沒想到,本來以為一個病坊,能有什么實力,但卻一腳踢上了鐵板,隨后拍了拍手,門口又進來一人,
“護衛(wèi)隊你們多去幾個,宵禁后直接進去殺人,留幾個活口。官府那邊已經(jīng)溝通好了,但切記,要控制,尸體都帶回來?!?p> 天亮了,李家病坊看病本來就屬于平民醫(yī)坊,醫(yī)術(shù)高明,收費低廉,所以天剛亮門口就來了病人,可是奇怪的是,早該開門的病坊卻緊緊關(guān)著大門。
回到昨夜,李曉峰帶著手下眾人好頓忙活,收拾好行李,好在手下人干活利落,除了貴重物品和藥材之外,什么也不帶,天還沒亮就從地下通道,離都城而去。
百姓們很是奇怪,李家病坊開業(yè)一年多了,別看收費低廉,但架不住人多啊,生意也算是蒸蒸日上,怎么說沒人一夜之間就沒人了。
此時的守備司和白眼狼已經(jīng)得到了信息,都很是懊悔,沒想到這病坊的人這么迅速,也毫不留戀。
白眼狼得到信息之后,心里盤算著,白天不斷地有病人前來,肯定進不去,只有等待晚上了,這幫人肯定是從地下走的。
其實走就走了。但地下始終是白眼狼的地盤,今天能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挖出地道,不知道哪天就一定能挖到地下水道,這些人絕對不能留。
于是,重新派出人手,等待晚上行動,一定要摸到李家病坊到底去哪了,也一定要斬草除根。
今夜沒有月亮,而平時街面上總是點燃的那幾盞燈籠今夜卻是沒見了蹤影。
夜更黑了,遠處的打更聲音也是久久沒有傳來。
附近居住的老百姓經(jīng)歷過很多了,都是感覺不對,能去親戚家住的傍晚就走了。
沒地方去的也是早早的息了燈,有地窖的藏地窖里,沒地窖的也是躲在床下,把門關(guān)的死死的,頂上柱子,連平時好哭鬧的孩子們也緊緊閉上嘴巴,被父母親人摟在懷中。
都城幾百個地下水道口,緊鄰李家病坊的就有二三十個。
后半夜了,地下水道出口,人群攢動,轉(zhuǎn)瞬間,一二百人悄悄的走到了李家病坊門口,但卻是鴉雀無聲。
只見領(lǐng)頭的一揮手,一群人消無聲息的打開了病坊的大門,創(chuàng)了進去,四處尋找地下通道的入口。
這群人就像耗子一樣,四處搜尋著,沒一會就找到了入口。
領(lǐng)頭的還是手一揮,幾個瘦小的身軀先下去了。
帶頭的往地上一趴,拿了個家伙事緊貼到地面,耳朵貼了上去,開始還有些動靜,但沒一會該傳回的信息卻再也沒有聽到。
帶頭的心知不妙,本來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先下那幾個本身就是盜墓出身,機關(guān)之術(shù)不敢說多高明,但都有些本領(lǐng)。
這剛下去就沒了聲息,估計兇多吉少,在往下派人,死傷太過嚴重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本想派人回水道,向老大匯報,多找兩個機關(guān)之術(shù)高明的好手來,但還沒等派人,不遠處,守備司的人就來了。
還是這個袁氏一,只見他向帶頭的招了招手,嘀咕了幾句。
沒一會,守備司行動處的四位機關(guān)高手得到消息,牽著幾十只獵犬,疾馳而來,也沒說什么,也是直接下了地道。
地道里幽暗無比,綿延幾里,機關(guān)高手們拿著燈籠緩緩前行。
前方獵犬開道,也就一炷香的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被破除的十數(shù)道機關(guān),但同時伴著的也有好幾具地下人的是尸首。
有的身重劇毒,有的被弓箭射穿,有的掉入深洞,亂刃穿身,反正都是死狀凄慘。
嚇的守備司的高手也是不寒而栗,極其小心的謹慎探路,在付出幾十條獵犬和兩位機關(guān)高手生命的代價,花了近三個時辰才找到出口。
不過守備司的人發(fā)現(xiàn)出口也沒有輕舉妄動,反而原路返回。
當袁氏一看到居然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才能找到出口,也是頗為肉疼,拉著臉,喊過地下水道中人,交代了幾句,便帶著手下轉(zhuǎn)身離去了,守在病坊門外。
此時已近天亮,地下水道之人得知守備司已經(jīng)破解密道,也十分欣慰,一晚上的努力好在是沒有白費。
百十號人急匆匆的涌入地道,直奔出口而去,心里還盤算著總算有個交代,這次地下水道之人高手盡出,白眼狼的護衛(wèi)隊也是來了不少人,如果要是抓住李家病坊這些人一定要千刀萬剮。
但沒人會想到,禍事即將即將來臨。
帶頭的剛剛推開出口,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地道塌了。
蘇姑娘精通機關(guān)之術(shù),密道是她親自與時遷精心設(shè)計,機關(guān)數(shù)十道。
不但如此,每破解一道機關(guān),地道的支撐就削弱一點,如果真的全部被破解,當你推開出口之時,最后一絲支撐就被完全破壞,結(jié)果就是深入地下十幾米的密道全部崩塌,里面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十幾米的密道完全崩塌,地面下沉,聲音響徹都城。
守在門外的袁氏一懵了,心里想著完了。。。反應(yīng)倒是迅速,急忙通知守備司駐軍,趕忙救人。但已現(xiàn)在這種情況,完全挖開地面得半個月。
李曉峰也是頗為陰損,病坊位于西市,本身離都城西門不遠,也就幾里路的路程,在修葺地道時就已經(jīng)進來避免修在平民百姓房子的底下,但沿途有交通要道和達官貴族府邸。雖避免不了傷及無辜,但還是有所保留的。
大秦歷556年,四月三十日,都城西市地陷,沿途府邸倒塌無數(shù),西門路途塌陷,皇帝大怒,嚴厲懲戒守備司,嚴令追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