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漸漸的有些大了,吹在人的身上有些冷。
即使這般,她還是聽清楚了他的那一句話,揉碎在風聲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進了耳朵里。
“我……”
他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是南宮鏡汐卻是不給他這個機會。她猛地轉(zhuǎn)身,紅玉在手,直接指向了他的脖頸,夜翎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怔住,剩下的話像是被遺忘一樣,怎么也蹦不出口。
“我管你何時成親?我管你和誰人成親?”
“你告訴我干嘛?以為我會稀罕嗎?以為我會后悔嗎?”
“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言罷,眼前這位舉著劍的女客終于收了手,走前,還不忘記用最冰冷的眼神警告他。
“你若追上來,我便讓你斷子絕孫。”
果然,夜翎才動一步,紅玉便直接從她手中飛了過來,一直盤旋在兩腿之間。
夜翎:……
回想到她方才的神情,夜翎忽然撫摸上自己的心臟。
就像一只咆哮的小獸,終于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紅著眼睛,顫抖著肩膀,就連劍都差點拿不穩(wěn)。
“我只是……不想因為忘記了某些事情,而后悔?!?p> 三月十五的婚事,是康定王為夜翎定下的??刀ㄍ躐v守西河,是西河的王,已經(jīng)認夜翎為義子。這是夜家不可多得的恩惠,更何況,結(jié)親對象是苗蠱的公主,百利而無一害。夜翎之所以答應,一是因為無所謂,二是因為此事對西河對康定王有利,他虧欠于康定王。
按照正常情況,三月十五兩人完婚,自此定居西河,西河也會因為這一件婚事得到許多利益。
這門婚事,不得抗拒。
但是,昨日,當夜翎再次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要找到她。
……
南宮鏡汐沒有找到顧青崖,反而,最后被太子的人先找到。
她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已經(jīng)是淚水縱橫。心中暗嘆了一口氣,若是現(xiàn)在有鏡子,估計兩只眼睛都是紅的,也不知道方才在那人面前,是否也是這般丟臉。
但……
她抬眸看向太子的人,覺得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裝死。
……
第二日,南宮汐汐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兩只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不過,這向來不是她應該在乎的事情,她應該多想想今天太子哥哥要帶自己去哪兒玩,今天早上喝小米粥還是八寶粥。
只是……
“啊啊啊??!”當她照鏡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崩潰。她恨不得把臉再貼近一些,細細看這雙眼睛,腫得如同兩個核桃,這個臭女人昨天到底怎么了?!
印象中,那女人一向冷漠,她忍不住將手指塞進嘴里咬了咬,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這個模樣,像是過去她被欺負了躲在角落里哭了以后的樣子,太丑啦!
咦?臭女人也會哭?
說曹操到曹操到,沒一會兒,屋內(nèi)忽然響起南宮鏡汐的聲音。
今日她的聲音是難得的有氣無力,想到昨晚自己那不爭氣的模樣,恨不得穿越回昨晚上,把甘子翎的嘴巴給封住。
“等會兒太子問的時候,你就說昨晚你被人綁了,那人準備那你要挾太子,結(jié)果你就一直哭,就成了這個樣子。”
“???”南宮汐汐嘴巴張成了“o”型,“你昨天晚上遇到壞人了嗎?”
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甘子翎那丑惡的嘴臉,想起昨天那丟人現(xiàn)臉的行徑與落荒而逃的姿態(tài),南宮鏡汐冷哼一聲,忽然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勉強畫了一個豬頭,寫了一個“翎”。
“你記住,就是這個混蛋?!?p> “昨天就是他把我們綁走的,還一直欺負我們?!?p> “日后,你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先畫一個豬頭,寫上這個字,再將紙塞進箱子里。等什么時候,你的箱子被紙塞滿了,我日后就教你畫畫?!?p> “真的嗎?”南宮汐汐驚喜得不得了,恨不得要跳起來,她抱著那張紙,對著畫又親又笑。
太好了!臭女人終于愿意教她畫畫了??!
想到自己肩負的使命,她攥緊了自己的小拳頭,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你放心!我一定,每天都會記得做這件事情的!一定幫你……唔,反正這個豬頭我記住了!”
南宮鏡汐欣慰一笑,終于把身體全部交給她,自己安安心心地去補覺。
夜家。
夜翎一大早便去夜琦的房中,商談要事。
“悔婚?”夜琦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震撼,“你說什么?!”
“康定王是官,我們就是民,況且……你可知……當初是你親口允諾下這門婚事的!”
夜翎彈了彈衣服上,忽然站起來,與夜琦對視,他聲音穩(wěn)重,不慌不亂,看得夜琦有些發(fā)怵。
“大哥可是擔心夜家?”
的確,夜琦心驚,這話,一擊便中。
口頭上雖是處處為夜翎考慮,但實際上……夜琦別過腦袋,沉默不語。
夜翎已經(jīng)知道,自己原來并非夜家人,而是一年前掉落山崖被夜家偶然看到救回來的。而夜家之所以選擇給他冠姓氏,一是看中他身上的靈力,二是,夜家經(jīng)商卻經(jīng)常因為劫匪而虧損。夜家需要一個人,需要一個人撐起夜家的鏢局,抱住夜家生意,和西河四大世家的名號。
而一旦夜翎得罪了康定王和苗蠱公主,那么,之前,這兩方人給夜家的庇護優(yōu)待少去不說,保不定暗地里還會如何對夜家。從這一方面來講,夜家和夜翎密不可分。但是,夜琦是個商人,自然之道利弊輕重。
“大哥放心,我會將夜家摘除?!?p> “此事,全是夜翎一人之過?!?p> 言罷,夜翎抬腳離開。
本來昨天還在糾結(jié)躊躇,若是兩人之間關(guān)系真的是如想那般,若他們之間真的有一段過往,那么婚事在即,他應當如何?
理智告訴他,整個夜家、整個西河、甚至整個苗蠱的人都在盯著這門親事,而她不過是再小不過的一朵浪花,但是……
夜翎捻了捻手中的佛珠,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卻是泛起了少有的迷茫與遲疑。
但是,這婚事,還是得拒。
這婚事,該如何,便如何。
已經(jīng)不需再去思考了。
城南樓北
今天看了個甜文很想發(fā)糖,可是俺的劇情不允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