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康定王府的門前,這座府邸迎來了一位遠從京城而來的客人。
門口的小廝守候已久,正準備上前詢問是否是主人吩咐接待的客人時,卻聽著一串爽朗的笑聲奔著風(fēng)兒過來了。
“哎呀!果真是王府,還真是貴氣??!”
小廝抬眸,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湛藍色,細細看去,那人看著年輕,眉目俊朗,眉眼之間盡是放蕩肆意。衣袍卻是寬大,衣袂飄飄,倒像是要成仙而去的道長。最令人驚奇的是,下了馬車之后他手中還抱了壺酒,青花瓷壺盛裝著,微微仰頭,抬手,酒水便從細長的出口涌出,一滴不漏地落入那人的口中。
小廝皺眉,這般放蕩,怎會是王爺交代他好生招待的貴客?
因此,在那人喝了酒大步準備走進的時候,小廝下意識的攔住了他。
“這位公子,若要見王爺,您若不是早已遞過拜帖的客人,恐怕還要通傳……”話還沒有說完,面前這紈绔公子突然抬手,隨口道了一句“我是”便直直地走了進去。
哎!
小廝一怔,轉(zhuǎn)過身剛想罵不知禮數(shù),回眸的時候面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黑色便裝,黑發(fā)用發(fā)帶簡單綁起,表情冷淡,語氣更是冰冷得沒有任何表情。
“我家公子,姓晏名無雙?!?p> !晏無雙?那不正是……
王爺要他接待的貴客?
小廝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十三便已經(jīng)跟著晏無雙前往康定王府。
王府內(nèi),晏無雙一進了康定王府,便迫不及待地尋找此次來西河的目標。十三跟在他的身后,兩人步履有些急迫,似乎想再快一些,再快一些見到那人。
結(jié)果,找了大半個院子,才打聽到,要找的人,正在康定王的書房,與之長談。這下便不好打擾,只好在外面坐著、站著、說著、沉默著等待。
“你說他今日來此是為了退婚?”坐著說話的是晏無雙,一壺酒到了底,他還有些意猶未盡,臉上卻未見一分醉態(tài)。身旁站著的是康定王身邊多年的仆人,知曉都是自己人之后,自然是知無不言。
晏無雙和十三此次是專門從盛京城趕來西河找甘子翎的,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夜翎。
一年前,甘子翎失蹤,他們安排了人手遍布天下地去找。南到苗蠱,西到西越,卻沒有想到,最后卻是在西河的康定王來信一封說是西河找到了甘子翎。
然,他不知為何,記憶全無,康定王無法,書信一封,讓晏無雙前來看看。
思及此,晏無雙深深皺起了眉頭,這絕對是甘子翎栽的最慘的一回。
不僅輸了挑戰(zhàn),還落下懸崖,重傷至此。
揉了揉眉心,晏無雙聽著身旁人的回答,輕輕點了點頭。
康定王信中交代的簡略,只說甘子翎后來被夜家人帶了回去,還被當(dāng)作夜家繼承人培養(yǎng)。幾月前,苗蠱的人有意結(jié)盟,便給苗蠱公主和夜翎定下了婚事。這既是便利了苗蠱,于甘子翎也是百利無一害。畢竟,重頭再來,一總是比零好些的。
“我知道了?!?p> 晏無雙來了一個深呼吸,從臺階上站起來的時候伸了一個懶腰。
不知為何,聽到退婚他卻是松了一口氣。若是日后甘子翎想起來之前同南宮鏡汐的一檔子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已經(jīng)成了的親事。
雖說,從盛京城到西河,從南宮風(fēng)影到康定王,無一人反對。但……
甘子翎對她的執(zhí)著,晏無雙比誰都清楚。
“吱呀——”書房門突然開了,走出來的是一臉復(fù)雜的夜翎。
就在剛才,康定王將他的身世告訴了他。
他根本不是什么夜家繼承人,也不是什么偶然掉落懸崖的小可憐,而是……當(dāng)今圣上之子——三殿下。
而他要做的,不是繼承夜家鏢局,而是……
造反,報仇。
而這個三殿下……據(jù)他所知,三殿下幼時便葬身火海,怎么一下子變成了他?
夜翎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煩躁。明明是前來退婚的,這下子同康定王交談一番,腦子里卻是亂成了一團漿糊。一時間接受的信息量太大,究竟孰真孰假,孰是孰非,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任康定王,也不知道。
這還不算完,他仿佛聽到了什么人在喚自己,抬頭的時候,一團湛藍色的東西便撲了過來。
“小翎翎!”
他反應(yīng)的快,迅速躲開,這才沒有讓那人得逞。
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他才看清那人的眉眼,臉上盡是防備。
這又是誰?
沒有得逞的晏無雙絲毫不放棄,抬眸一看到是甘子翎,張開手臂便要再次抱過來了。
“人家最近好想你嗷~~”
不遠處的十三立馬轉(zhuǎn)身,看到一年未見的主子之后,臉上難掩興奮與激動。他緊緊握住拳頭,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著不遠處走廊上正和晏無雙周旋的夜翎。
“喂!”晏公子再次失敗后,也不氣餒,撅了撅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后,抬頭才仔細打量起了故人?!澳氵@也太不友好了吧!”
夜翎警惕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人,面無表情地道:“我覺得這樣的距離剛剛好?!?p> 晏無雙看了眼自己的腳下,沒有說話。
他又不是瘟疫,用得著隔這么遠么?
得,即使記憶丟失,嘴巴還是這么不討人喜歡。
夜晚,太子私宅。
邵子游那天一席話惹惱太子,本以為太子定要晾他十天半個月,沒有想到,這么快,太子又要召見他。
“你覺得……她這段日子有何異常?”于枼葉看著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邵子游,一邊喝茶一邊徐徐道。
異常?
她自然指的是南宮鏡汐,于枼葉不在的這段時間,為了防止南宮鏡汐出事,便派了邵子游在西河看守。其次,邵子游留在西河,也便于尋找靈藥診治她的病。
“我……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边@話說的有點心虛,邵子游頓時覺得背上都是汗。太子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其實這些時間他邵子游都是忙著尋花問柳,那么……后果……他不敢想象。
雖然太子礙于南宮鏡汐的病不會弄死他,但是生不如死,有的是辦法。
“哦?”于枼葉果然察覺了不對,放下了茶盞,起身走到邵子游面前。
邵子游頓時覺得面前的陰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了下來。
良久,他忽然聽到了一聲嘆息,最終歸于一句話。
“本宮讓你準備的東西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