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妹的態(tài)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使得李攸一時間適應(yīng)不了,不過既然她已經(jīng)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那就說說也無妨。
聽完李攸簡短且無味的愛情故事之后,花妹的表現(xiàn)出乎他的意料,眼淚汪汪地瞧著他,好比剛剛看過一場催淚的電影似的。
“你,你沒事兒吧?!崩钬囂叫缘貑査緛磉€以為自己說完她會犯困,沒想到這看似堅強的花妹,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他努力回想自己這前二十年里面都發(fā)生過什么令人欣慰的故事,好講給她聽。但是想來想去,他都覺得自己似乎就沒有真正的快樂過一次。
“要不,說說你的事情吧,我還挺想聽的?!崩钬f完話,似乎也對命運妥協(xié)了,可能自己更適合當一個聆聽者。
花妹捋了捋散落在臉龐的頭發(fā),卻又被風(fēng)吹的四處紛飛繚亂,有些憔悴病態(tài)的臉,已經(jīng)無法讓李攸聯(lián)想到自己的妹妹了。
“中平六年,我方才垂髫之年,家父為躲避征兵,便攜我逃離洛陽,打算遷居長安。不料途中家父身染頑疾,客死異鄉(xiāng)。遂遇李家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p> 李攸上學(xué)學(xué)習(xí)就不好,聽花妹一套一套的說著,糊涂參半地問她:“垂髫之年?七八歲?咱們能不能說的簡單一點?”
“對,相差不大”,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個動作像極了自己那刁蠻任性的妹妹?!昂髞砦揖鸵恢痹诶罴疑?,大人是一介武官,想要將一身武藝傳授給少主人??缮僦魅松陨屏?,不愿意舞槍弄棒?!?p> “大人?你說的是不是他爹?他不想學(xué),就把一身的武藝傳給你了,叫你保護他?”
花妹點了點頭,繼續(xù)道:“你還真的跟少爺很像,不過,我指的是這里。”說完她指了指腦袋,李攸心說,你這是拐著彎罵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確確實實沒有三號長得帥。瞥了一眼熟睡中的他之后,李攸便繼續(xù)追問花妹,怎么一個名門之后,會被送到這里來的呢?
見花妹搖頭嘆氣,沒有說話,李攸心說可能是他老爹得罪了誰,可花妹的解釋讓他大吃一驚。
“你是說,三號,不對李攸他自己離家出走的?”
“對,大人給少主人定了婚事,可少主人不從,便自己逃了出來,接下來就陰差陽錯地被送到了這里。大人得知此事,氣的大病一場,吩咐我前來找尋少主人的下落,才有了后來這些事情?!?p> 有錢人真會玩兒,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跑到這大漠深處來遭罪,最后還不是一樣被人“逼婚”?
閑聊之時,天色也逐漸明亮了,李攸想著明天還要趕路,就斜倚在門邊睡著了。大概也是白天折騰的累了,這短暫的一覺,竟然一個夢都沒有做。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花妹正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夢囈不止。
他想回頭察看一下三號醒沒醒,發(fā)覺三號正對著自己咧著嘴笑,這恐怕是李攸第一次見到三號這么笑過,裸露在皮夾克外面的手臂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仁兄,小弟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崩钬坪蹰_始習(xí)慣了這種方式的對話,雖說拗口,可卻顯得自己好像很有文化的樣子。
三號躡手躡腳的湊到李攸耳邊,小聲地說:“我看你對花妹似乎是有意思,不如我來做媒,成全仁兄?”
“啥!”李攸下意識地喊出了聲,吵醒了正在美夢的花妹。“別,我,我真的只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的?!?p> “什么妹妹,你們在說什么呢?”花妹擦了擦嘴巴,疑惑地看著兩個人。
三號也不掩飾,張嘴就說:“我想撮合你們倆結(jié)為連理?!?p> “誒呀,少主人你又取笑我!”
雖說三號說的這句話,在古代實在是不多見,也沒有幾個大家閨秀能接受的了。不過,這花妹性格開朗,大方得體,只是臉上有點紅之外,也沒有再說什么,隨后走出了門外。
“賢弟啊,我跟你說,其實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p> “什么意思,你是說你不是大漢人士?可是,你這長相明顯就是漢人無異啊?”
李攸想方設(shè)法的給三號解釋,無奈這古人跟現(xiàn)代人的思想方式不同,根本就無法理解,只好嘆氣道:“我,我這么說吧,這花妹有可能真的是我的親妹妹,近親之間怎么可能成親呢?”
“你剛才還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現(xiàn)在又說花妹是你的妹妹,如果仁兄不接受我的美意,也不必羞辱我啊。”
看到三號拉長的臉,李攸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但忽然間他覺得這三號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急忙跟三號道歉,說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羞辱他,只是覺得這兩人還不怎么熟悉,結(jié)為連理之事,可以先放放。
“你們還走不走了?”花妹從外面路過窩棚的時候,小聲地說了一句,還偷偷地看了幾眼李攸,眼角眉梢說不盡的萬種風(fēng)情。
看著花妹眼含秋水地偷瞄自己,李攸心說這不是扯淡呢么?要是長得不像自己的妹妹也好,就算有血緣關(guān)系,也不知道。
可這雖然有差別,但是在染色體啥的上面說,兩個人也是有一脈血親啊,他光從窩棚里走出去的這么會功夫,就察看了三次“鑰匙”是不是充能好了,趕緊離開這里才是王道。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沙暴的洗禮,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完全變了另一副場景。原本記得只有幾步之遙的河水,不知何時跑到了一處沙丘后面,長嘆一聲后,李攸信步來到了河邊。
梳洗打扮完畢,大家整裝待發(fā),李攸麻利地攀著馬鞍,騎上了花妹的馬,可是雙手卻開始無處安放了。
“你可得坐穩(wěn)了,這回要快馬加鞭了?!被谜f完話,一只手擒著韁繩,另一只手抓住了李攸的手扶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三號不懷好意地駕馬走到他們身邊,用手中的韁繩用力的抽打在馬屁股上,李攸好懸沒被竄出去的馬給甩下來,下意識地將雙手緊緊地環(huán)住了花妹的腰。
“駕!”
兩匹汗血寶馬,在蒼茫的大漠上馳騁了起來,身后留下一長串的馬蹄印,很快就被風(fēng)沙給掩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