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xiàn)在為止,孟初晗失去聯(lián)系也不過幾個小時,根本無法確定是不是失蹤。
紹于白讓鐘震遠查過孟初晗的手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手機信號最后發(fā)出的地點是市郊的一個公交車站。這個地方十分偏僻,離她住得地方很遠,距離學校也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她怎么會平白無故的跑到那么遠的地方?
林澤彥去了一趟那個公交站,倒是真的在站牌的座位下找到了那個手機。幸好這是個少有人來的地方,又趕上一陣大雨,估計這大半天也沒有幾個人經(jīng)過,這才讓這個手機沒有被拿走。只是手機進了點水,也沒電了,暫時是打不開了。
但是時間輪的工作效率一直很高,很快就修好了手機。通過通話記錄看出最有可能讓孟初晗出門的,就是早晨那通來自趙千澄的電話??蓳芡ㄚw千澄的電話,卻是關(guān)機了。而她的電話信號最后出現(xiàn)的位置是距離那個公交車站不過二百米的地方。
不過就算是證明了是趙千澄叫孟初晗去的那個公交車站,也無法確定孟初晗的失聯(lián)與她是否有關(guān),而且他們現(xiàn)在也根本找不到趙千澄。
這一切似乎陷入了僵局。
他們不知道孟初晗是如何失聯(lián)的,不能確定是何人所為,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一個實驗對象的損失,對于時間輪來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況孟初晗并不知道有關(guān)時間輪許多事,就算她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去,也不會影響到什么。
但是,紹于白看著監(jiān)控錄像里那幾個鬼鬼祟祟的黑影瞇了瞇眼睛。那些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對付時間輪的人,真是不把他在眼里,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怎么能行?
外面的天漸漸暗下來了,然而與此同時,一片醞釀著暴風驟雨的云也伴著夜幕悄然布滿了天際,只等他人不會注意到之時,驟然落下,打得一個措手不及。
有些細碎的水滴濺在孟初晗臉上,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fā)覺四周十分昏暗,什么也看不真切。
目光所及之處,什么也沒有,也沒有人。她稍稍動了動,發(fā)覺雙手被綁在了身后,雙腳也被綁住了。
她掙扎著坐起來,就感覺脖頸處一陣鈍痛,記憶這才緩緩的回到了她的大腦中。
在那個車站,她才感覺到不對勁,隱約覺得身后好像有人,還沒來得及回頭看,背后的人忽然撲上來捂住她的嘴,緊接著脖頸就挨了一下重擊。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來就是在這里了。
孟初晗向旁邊挪了挪,讓自己坐得舒服些,一邊四下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這里像是一個廢舊的倉庫,除了一扇大門,什么也沒有。應該是沒有攝像頭的,最少她是沒看到。這里看不出是什么地方,頂棚許多地方都在漏水,地上已經(jīng)基本上全濕了。外面轟隆作響的雷聲和雨落在頂棚上的響動很吵,讓她聽不出外面是否有人。從窗戶看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距她在車站被打暈,至少也已經(jīng)過了六個小時。她現(xiàn)在除了手腳被綁住之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那些人將她帶到這里是出于何種目的?
不過她現(xiàn)在沒時間一條一條的分析綁匪的動機,先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最要緊的。這里除了門就只有墻上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個小窗戶,當然以她的情況是肯定出不去的,那么就剩下了大門。
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她不能貿(mào)然行動,何況現(xiàn)在手腳被束縛,什么也做不了。
她口袋里有一個硬塑料的卡片,勉強可以拿出來,在地上磨得稍薄一些,鋒利一些,就可以割斷束縛著雙手的繩子。
這一過程比她想象的耗費了更多時間,不過好在這期間一直沒有人進來。
手上的繩子隔斷后,她正要去解腳上的繩子,大門外忽然一陣響動。因為雷雨的轟鳴聲影響,她在里面能聽到門外的聲音,那必然已經(jīng)近在咫尺。孟初晗忙將塑料片藏回腰間,雙手背在身后,做出仍被束縛的樣子。
才坐好,大門就開了。從門外走進來的幾個人面色不善,一看就不像好人。孟初晗抬眼一看,正好和走在最前面的人看了個正著。那人長得肥頭大耳,頂著一個亮閃閃的光頭,一臉油光。
孟初晗莫名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看著人笑得一臉猥瑣的向她走過來,她不自覺的向后躲了躲。
“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
那人在孟初晗面前蹲下,在她的臉上看了看,問她:“你真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涯銕У竭@里來?”
“我怎么會知道?”
那人忽然笑了一聲,后面的人也隨著笑了起來:“看來時間輪也是越來越不行了,這入職培訓沒做到位啊?!惫忸^一指自己的臉:“這可是時間輪里每個人必須要記住的臉?!?p> 孟初晗一句為什么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卻忽然想起了之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那是在上次去工作室測試新儀器的是時候,紹于白讓她挑的那摞卡牌里有這個人的照片。
可紹于白只告訴她選的那些都是死對頭,也沒告訴她其他都是什么人。不過聽這光頭這么說,那他也一定是時間輪的死對頭。如果是這樣,那么她今天被綁架也一定與時間輪有關(guān)。可她才進時間輪沒有多長時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里面的人也不認識幾個,這些人綁她過來又能有什么用?
總不會是用她來威脅紹于白吧?
那這伙人可真是想多了,她和紹于白真的不熟,估計等她失蹤了十天半個月之后,時間輪才能有人發(fā)現(xiàn),又怎么可能來救她?
光頭顯然沒料到這一眨眼的功夫孟初晗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見她神色變了變,以為她是怕了,十分扭曲的對她笑了笑,說:“你乖乖的把實驗室的位置告訴我們,我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赡阋遣徽f,那可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什么下場你知道的?!?p> 孟初晗暗道她還真不知道,雖然聽起來好像挺可怕的。她其實也有點想把光頭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他,但實驗室是什么?
難道是實驗場嗎?不對,實驗場的位置是公開的,他們很容易就能知道。那難道是工作室地下,她上次測試機器的地方?
光頭見她臉色神色變幻,卻一言不發(fā),臉上的笑意終于沉了下來,冷冷道:“別想著編個什么東西騙我,時間輪不允許外人進入。能隨意出入工作室的,必然是他們極信任的人,時間輪的核心秘密你都是知道的,何況區(qū)區(qū)一個實驗室的位置。”
原來紹于白這么信任她呢?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光頭還真是高估她了。孟初晗心中來不及暗喜,就忽然意識到這光頭知道工作室的位置,那他問的就不是這個,那時間輪還有什么實驗室,她可是真的不知道。這光頭和時間輪應該是很久的死對頭了,可能比她對時間輪都熟悉,那這樣她連謊話都沒法編,很容易會被他們識破。
“你別想拖時間讓時間輪的人來救你,這個地方他們根本找不著,你就死了這條心吧?!?p> “我只是個新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泵铣蹶蠐u著頭說:“我只去過工作室,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實驗室在什么地方?!?p> “時間輪的實驗從來不會給任何被試留下記憶,你既然有實驗中的記憶,那一定是時間輪的人。你已經(jīng)能組織實驗了,那必然不是新人。”
孟初晗都有點無奈了,真想說你想得太多了,可這人明擺著一副她說什么也不信的樣子,她只是反駁也沒有什么用。轉(zhuǎn)而一想,她忽然想起光頭剛才說是因為孟初晗記得實驗中的內(nèi)容才以為她知道時間輪的秘密,那趙千澄應該是他們的人。原來害她被綁到這里來的,竟然是趙千澄。
“上次實驗的時候我也是個被試,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有實驗中的記憶,更不知道紹于白為什么會讓我進工作室。你不是說過,時間輪的人都是經(jīng)過嚴格的培訓,記得每一個死對頭的臉嗎。既然如此,如果那個時候我真是時間輪的人,我為什么會把實驗中的事隨便講給一個陌生人?”
光頭一愣,但隨即就一條道走到黑的認定了這只是孟初晗哄騙他的說辭,根本不信,抬手一招呼,就有人拿來一個沒有貼標簽的白色藥瓶。光頭倒出一粒,捏著她的嘴逼她吃下去。
“你給我吃的是什么?”孟初晗拼命的想把藥吐出來,可卻怎么也吐不出來。
“既然大家都是做研究的人,就不用那些粗魯?shù)姆ㄗ恿?。這個藥不會讓你有很多痛苦,但很快就會讓你乖乖的說實話。”光頭說完,竟然站起來帶著所有人出去了,倉庫里只剩下了孟初晗一人。
那會是什么?毒藥?應該不會。鎮(zhèn)定劑?致幻劑?興奮劑?還是電視劇里出現(xiàn)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孟初晗現(xiàn)在無從確定,也不知道自己會出現(xiàn)什么癥狀,她現(xiàn)在開始有一點慌了。
但她很快就逼著自己盡可能的放松下來,不去想任何一種藥所造成的癥狀,靜靜的感覺著自己身體的變化。口服藥應該沒有那么快會起效果,她聽著門外的人將門鎖好后,將腳上的繩子解開。起身悄悄走到門口,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雷雨聲漸漸弱了,原本被掩蓋在之下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孟初晗隱約聽到有人說時間輪的人快查到這里來了,緊接著就有好幾輛車行駛過來的聲音,然后外面忽然一陣打斗的聲音響起。
漸漸的,打斗的聲音中響起了槍聲,還有夾雜而來的爆炸聲。如果外面真的像她聽到這樣,那現(xiàn)在一定是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了。
孟初晗轉(zhuǎn)過身靠在門上,抬眼透過墻上唯一的一扇窗戶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想她知道那是什么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