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繁復繡織的昂貴窗簾上,復古的鐘表里最短的指針已然指向正中。
“嗡嗡嗡”
蘇葉迷迷糊糊摸到手機。
“喂”
蘇葉覺得自己現(xiàn)在開口仍飄出一股酒味。
不得不說,這幾十年的葡萄酒后勁太大。
電話那邊傳來重山清冽的聲音。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一點,你再睡下去,應該會被官方直接除名?!?p> 蘇葉一個激靈坐起來,皺眉扶了扶腦袋。
“我我我……”
“別我了,趕快收拾好出來吃飯,我送你去上學?!?p> “好好好?!?p> 蘇葉立刻下床收拾。
雖然覺得一把年紀被人說“送你去上學”有些奇怪,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也沒什么不對。
蘇葉跳下床沖進浴室洗了個澡,總不能就這樣一身酒氣的去學校。
等她收拾完東西,拉著行李箱走出臥室,重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看文件。
“桌上有午飯?!彼^也不抬。
“唔,謝謝?!?p> 蘇葉坐到桌前。
“昨天又喝酒了,”重山說,“跟瓊斯。”
“嗯,”蘇葉點頭,“別誤會,不是因為要離開莊園?!?p> 重山抬起頭看向蘇葉,良久,點點頭,說:“嗯?!?p> 他的問題沒有說出口,他不想自討沒趣。
就這樣,蘇葉吃著飯,重山安靜辦公,二人再無交流。
等蘇葉吃完飯,去臥室提行李的時候,回首發(fā)現(xiàn)重山站在自己身后,嘴唇翕動,像是要跟她說什么。
“怎么了?”她問。
重山眼神微動,沉默了一會兒后,說:“我?guī)湍隳冒伞!?p> 說著,伸手接過蘇葉手里的行李箱,走出客廳。
他走的很快,以至于蘇葉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時,重山的身影已經(jīng)到走廊的轉角處。
“這家伙又吃錯什么藥了?”蘇葉腹誹,“這都最后一天了,還想演的盡善盡美?”
她小跑著跟上去,看到重山在幫她安置箱子。
蘇葉忽然想起大學時期曾說過的話:除了我爸和我弟,以后哪個異性給我搬箱子,他就是我男朋友!追不上死追!
那是大學的時候趁小長假坐火車出去窮游,和蘇葉同行的是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于是蘇葉很自覺的提箱子。
但她也不是很壯,盡管只差一點點,也實在搬不上高鐵貨架,一度搞得很尷尬。
于是她在窮游回到學校后,面對著墻上的前輩貼的柯南畫報狠狠起誓。
可如今這個幫她搬行李箱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卻覺得上帝在跟她開玩笑。
“還好當初沒發(fā)什么食言天打五雷轟的毒誓……”
蘇葉心下安慰自己。
“想什么呢?”重山坐在車里,挑眉看向愣在原地的蘇葉。
蘇葉回過神,耳根發(fā)熱,耳朵霎時紅起來。
“沒……沒事?!彼滢o的坐上車。
頂配的邁巴赫,座位很寬敞。二人靜默無聲,如同相隔一片汪洋大海。
重山一直眉頭緊蹙的扒拉著手機。
屏幕上赫然是卡捷林斯堡大學的官方網(wǎng)站。
他點開有關第五屆生物學術會議在卡爾國立大學召開的通知,查看一番后,手指又點到通知中所報道的各國科研人員所居住的公寓。
“嗯……有地暖……有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