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賀明卻冷聲道：“是你親手殺了你的神明?！?p> “那我就把她去找回來。”重山說。
手術(shù)室的門緩緩打開，護士推出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面罩的蘇葉。
馮賀明沖到病床旁，重山卻渾身僵硬，定在原地。
白大褂的醫(yī)生取下口罩，說。
“病人體內(nèi)的子彈已經(jīng)取出，心臟損傷不大，但肺部的傷勢略重，具體情況還需要后續(xù)觀察?！?p> 重山張嘴，試圖了很久，問。
“她還有生命危險嗎？”
醫(yī)生嘆了口氣，搖搖頭。
“她的傷勢很重，現(xiàn)在也只能說暫時擺脫了生命危險……等二十四小時后吧，如果她能撐過，結(jié)果可能會好一點。”
醫(yī)生說完，護士匆匆推著蘇葉去往重癥監(jiān)護室。
隨著眾人的離開，整個走廊只剩下重山。
他跌坐在等候椅上，緊閉著雙眼縮成一團。
“為什么不跟上去？”
重山聽到有人說話，轉(zhuǎn)眼看到袁徹宇坐在自己身邊。
“你還是出來了，”他回答說，“我怕她不想看到我?！?p> 這大概是他們之間首次略顯和諧的對話。
“離開吧，”袁徹宇說，“瑞利已經(jīng)被控制，即將接受死亡，你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p> “而且你自己也說，蘇葉并不像再見到你……畢竟你一手改變了她應(yīng)有的人生。”
“你現(xiàn)在能為她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離開她?！?p> 重山卻說：“我不會離開她，我剛剛從地獄里爬出來，我剛剛可以全身心的愛她?！?p> “可是她愿意嗎？”袁徹宇的聲音陡然變得嚴(yán)肅，“如果她不愿意怎么辦？還是像之前那樣強加給她嗎？”
“蘇葉往后的日子，是需要一個正常人正常的愛，而不是你這樣自私留存于世的瘋子！”
“我是瘋子？”重山眉頭緊皺，大吼，“當(dāng)初是誰不敢面對，是誰整天只想著自殺？！袁徹宇，你想清楚！我比你更有資格去愛她！”
重山忽然感到有人拍著自己的肩膀。
他疲憊的睜開眼，看到坐在身旁的多爾克。
“怎么了？多爾克？”
“重先生，我想離開了。”
“離開，去哪？”
“去諾斯小鎮(zhèn)，去找我妻子?！?p> 重山看到多爾克常年不茍言笑的臉上浮現(xiàn)出釋然，仿佛回到了那場災(zāi)難之前的英朗青年。
他打出手語。
“重先生，我離開諾斯小鎮(zhèn)很多年了，我得回去陪她?！?p> 重山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點點頭。
“去吧?！?p> 多爾克站起身。
“謝謝你，重先生，如果不是遇到你，我恐怕連活下來都是問題?！?p> “重先生，你人很好，蘇小姐會喜歡你的?！?p> “愛一個人，不是愛他的名字，也不是愛他的樣子，而是愛上和他在一起的日子?！?p> 重山看著多爾克離開，心下愴然。
他緩緩走到重癥監(jiān)護室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被插滿管子的蘇葉。
他不由自主地將手撫上透明冰涼地玻璃，貼在門框上看。
“蘇葉剛到卡捷琳斯堡時，也是這個樣子?！?p> 馮賀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重山身后，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