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行走在鳳江繁華的商業(yè)街,心情很是壓抑。
學(xué)歷問題是他最不愿觸及的。
他會告訴別人,當(dāng)年中考的時候,他是他們縣城里的中考狀元嗎?
他會告訴別人,那時候連省城的中學(xué)都搶著要他去上學(xué),都把他當(dāng)成未來的高考狀元去培養(yǎng)的。
可就是因?yàn)榧抑凶児剩废铝颂煳臄?shù)字一樣的外債。
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哪還有資格去上學(xué)。
那時候唯一能上的學(xué),就是去藍(lán)海廚師學(xué)院免費(fèi)試學(xué)三個月。
后來一個人來到大城市謀生活。
為的就是多賺錢給家里還債。
要不然他一個月送外賣的工資,怎么可能還支付不起一千塊的房租水電?
想到這里,又想到昨天擺在面前的那二百萬。
要了那些錢,他所有的生活壓力都會沒有了。
可他覺得,那種錢還是不能要。
不是傻乎乎的非要自己努力掙錢,而是心底里總覺得一旦要了那些錢,他會遇到更可怕的麻煩。
越想心里越煩躁。
最后使勁一拳砸在路邊的電燈桿上,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調(diào)整心情。
“苦日子終有一天會過去的!”
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他的目光也落向周圍。
鳳江這地方,他實(shí)在是太熟悉了。
被王剛趕出聚香園之后,送外賣之前,他在這混了將近一年呢。
“來都來了,正好去看看原來那些老熟人?!?p> 李重很是懷念當(dāng)初在這里謀生活的日子。
雖然在這有上頓沒下頓,風(fēng)餐露宿很是辛苦。
但這里的人全都是一樣的底層人物,大家之間沒有相互欺詐,勾心斗角,更多的是互幫互助。
順著江邊小路前行,很快就來到收藏品商業(yè)街的街口。
這里人不多。
旅游淡季的時候,一般也看不到幾個人。
進(jìn)街口左手邊第一家。
李重抬頭看看招牌,露出發(fā)自心底的微笑,抬腿邁步往里走。
剛一進(jìn)門,就看到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跟客人討價還價。
“大姐,我不是跟你說虛的。
這套骨質(zhì)瓷,要你三千三絕對是良心價。
我這不是古董,可做工那一點(diǎn)不比古董差。
你拿回去擺在家里,倍有面。
值得收藏啊?!?p> “不行,最多兩千五?!?p> 店老板和顧客僵持不下。
李重瞇了瞇眼,邁步往那邊走,人還沒到近前,張嘴就喊道:“這么好的骨質(zhì)瓷,我要了,三千塊錢,給不給?”
店老板皺了皺眉頭,但等看清是李重,目光頓時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位先生有眼光啊。
行,我就再虧點(diǎn),三千賣給你了!
您等著,我這就給您包上?!?p> 店老板拿著東西就要回頭去包裝,這下子原本真心想買的那個大姐受不了了。
“不行啊,我先來的,你怎么能賣給他呢。
三千三我要了。
我也不差那三百塊錢?!?p> 大姐一開口。
店老板很是為難地看向李重。
“先生,對不住了,凡事有個先來后到,人這位大姐先看上的?!?p> 話說完,手腳麻利的包裝。
那大姐最后是心滿意足地付錢,提著東西往外走,還不往白楞李重一眼,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等人都走遠(yuǎn)了。
李重和店老板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阿重,你小子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兩人就想好兄弟一眼擁抱了一下。
眼前這店老板叫趙功臣,據(jù)說祖上是燒瓷的手藝人,后來手藝慢慢斷了傳承,也就是這個趙功臣學(xué)了點(diǎn)皮毛,在這里自產(chǎn)自銷開了家小店。
李重以前在這謀生路的時候,幫著趙功臣收拾了不少跑來這里搗亂的家伙。
兩人都恨不能結(jié)拜成兄弟了。
正說著話,店鋪后堂里露出個扎馬尾少女小腦瓜。
“哥,你和誰說話這么高……
啊,李重哥哥!”
一聲歡呼爆發(fā)出來。
沒等李重反應(yīng)過來,正處于成長期的少女就飛撲進(jìn)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