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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姬

懸姬 鄧學文 5000 2020-05-07 06:30:32

  “一面之緣。”孔云龍尷尬的說道。

  “她能有幾歲,長的漂亮嗎?”

  “十七八歲,特別的美麗?!闭f到這里孔云龍的臉色,又充滿期望的問到:“您認識她,她現(xiàn)在在那里?”

  老毒蟲沒有說話,伸手從行李下面拿出了一個紙包,小心翼翼的拆開,一張畫,一張美人圖。他慢慢的將畫鋪在了桌子上:“是不是這個樣子?”

  “是、是,老人家您認識她?”孔云龍嘴上急忙的問著,眼睛卻象長到了畫上一樣。

  “這位就是花仙子?”南宮看著老人的眼睛已經(jīng)濕潤了,在看那張已經(jīng)陳舊的紙張,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也仔細的看著畫上的女人,美麗、雍容、華貴。特別是那雙眼睛,無論什么樣的男人,也能勾出你的魂來。

  “是,也是金鳳凰的母親?!?p>  “她是金鳳凰的母親,您為什么會有這幅她的畫?”孔云龍終于抬起了頭,吃驚的看著面前這個滿臉蒼桑的老人。

  “因為我是她的父親。”

  “那您的女兒也在鳳凰窩?”

  “不在,決對不在這里。”

  鳳凰一定在這里,花仙子也在這里。他們即然能建鳳凰窩,就能在這崖壁的某個地建筑自己的巢穴。花仙子,還有那個叫懸姬的組織。他們也許正在注視著鳳凰鎮(zhèn)里的一切舉動,可他們會在那里。想到這里南宮的心里不僅一顫,太可怕了,也太恐怖了。突然想到了義莊,還有那扇窗戶所能看到的那個老人的畫面。這說明了什么?難道那里會有所發(fā)現(xiàn)。道長說畫面象易仙客,為什么會象他,難道他根本就是這里的人,也就是懸姬的人?

  現(xiàn)在的關鍵是查明誰是第一個到這里來的人,搜魔手與易仙客來的早,那剩下的還有薛神醫(yī)與慕容雪。想到了這里他回到了酒肆。

  慕容雪還在低著頭看那張花名策,上面已經(jīng)劃去了三個人,原有的數(shù)字一定是少了一位。

  南宮詞要了一壺酒,慢慢的喝了一口。一股的辛辣由嘴唇一直流淌進了胃里,就象一團火,更象一股的憤怒。

  “慕容前輩,你老可知道誰是第一個跌入到這里的人?”

  “知道也沒有用了,他也是這里第一個死去的?!蹦饺菅┖仙系牟咦?,走到了南宮的面前坐了下來。

  “叫什么名字?”他又追問了一句。

  “林若君,也許你不知道這個人,可江湖之中最聰明的智多星想必你一定聽說過吧?”

  南宮點了點頭:“他什么時候死掉的?”

  “來到了一年便死了,那可是四十多年前了。聰明的人通常都死的很快,這就是宿命?!?p>  “也就是說他查出了什么?”

  “太久遠了,已經(jīng)成為了歷史。”

  “您知道他以前住在那里嗎?”

  “就是這里,無數(shù)人都來找過,可大家都沒有死?!睕]有死的意思就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這里的人有沒有晚上不去鳳凰窩的?”

  “有,只有兩個?!?p>  “誰?”

  “柳無情、楊余恨?!?p>  “楊柳二仙,為什么?”

  “瞎了眼的老人通常都沒有了欲望。”

  “在這里瞎的眼?”

  “對?!?p>  “什么時候?”

  “五年前了?!?p>  “怎么瞎的?”

  “睡一覺醒來就什么也看不見了?!?p>  “真瞎了?”

  “當然,世上的病都瞞不過薛神醫(yī)的眼睛。這也不奇怪,今天晚上躺下了,也許就永遠躺下了。”慕容雪站了起來:“你一定去找老毒蟲了,也一定見到了那幅畫?”

  “你也見過?”

  “沒有,十年前進來的人都看過?!?p>  “這是為什么?”

  “不知道。”慕容雪進了屋,也許他又要養(yǎng)精蓄銳,今晚再戰(zhàn)了。

  三具尸體什么也沒有剩下,就象從來也沒有來過一樣。南宮站在了窗外向著泉眼的方向看去,突然他覺得那個圖案怎么不象易仙客了,到有些象素食道長的樣子。也許是沒有了陽光,更象是巖石上有長出了新的青笞。他向綠柳二仙的住所走去。

  兩個人,一壺酒,他們喝的很慢,從日出三桿到夕陽西下。酒、杯里還有,菜、還是那么豐盛。

  “來了?”

  南宮的腳步很輕,也輕輕的坐在了二人的對面:“來了?!?p>  “剛來的是吧?”

  “是。”

  “只有剛來的朋友才喜歡交朋友,時間久了就會去交鳳凰窩里的朋友?!?p>  “楊柳二仙也會到了這里?”

  “不奇怪,小友怎么稱呼?”

  “南宮詞。”

  “神捕南宮詞?”

  “不敢當?!?p>  “二位的眼睛是怎么弄瞎的?”南宮突然問到。

  “不知道,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什么也看不見了。”柳無情淡淡的說。

  “聰明,世上最聰明的就是二位瞎子?!?p>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

  “眼睛瞎了總比沒有了命好,因為你們已經(jīng)嗅出了危險。”

  “你這么分析有根據(jù)嗎?”

  “猜測,通常我的猜測都很準,正因為如此我才成了天下第一神捕?!?p>  “那你預測一下自己能不能出去?”

  “能,而且很快。”

  “但愿如此吧?”

  “我也想得到二位的幫助。”

  “愛莫能助。”

  “這里雖然在他們的視線之中,可他們并不是千里耳?!?p>  “我們并不想離開這里,風和日麗,四季如春。中原大地能找到這么好的地方嗎?”

  南宮還沒有等楊余恨說完他已經(jīng)走出了院子。

  今天他選擇了最后一個進入了鳳凰窩,他靜靜的看著大家的選擇??自讫堃呀?jīng)進入了一個房間,里面已經(jīng)傳出來女孩子嬌羞般的笑聲。

  南宮走進了最后一間,迎接他的已經(jīng)不是女孩,而是一個女人。女孩與女人沒有差別,但是女人的羞澀就象一杯苦酒,苦澀之中帶有著另一番的韻味。

  南宮坐在桌前靜靜的等著,女人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絲絲的痛苦。

  “四輪馬車也叫輦,民間是不許有這種東西的。”南宮終于開了口,又象是自言自語。

  女人還是靜靜的坐在床上,可她已經(jīng)低下了頭。

  “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并不在這個房間?”

  “胡扯,你怎么知道?”通常一個人的憤怒就代表著撒謊。

  “我的記性再差也能記住首尾,昨晚這里是個女孩子,很年輕很美麗的女孩子?!?p>  “我不年輕,我不美麗嗎?”她的聲音很高,可語氣已不那么堅硬。

  “你當然美麗,美麗的女人并不見得年輕。可我偏偏就是那種不喜歡年輕女人的男人。”南宮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坐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伸出了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昨天我一到這里,就發(fā)現(xiàn)了有幾雙眼睛盯著我。可這并不是因為我英俊瀟灑,而是她們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是誰?他們希望我去找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可我偏偏沒有那么做。這一點也許另老大很失望,所以今天才會死掉三個人?!?p>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我也不懂,只是猜測?!蹦蠈m已經(jīng)躺了下去,他決定今天一定要休息好,只有休息好了明天才會有更好精力。他用力一拉那個女人,女人的身子一麻,木偶般的倒在了南宮的身旁,很快便閉上了眼睛,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你雖然很賣力,可仍然沒有爭服他?!庇质且粋€房間,又是一個聲音。

  “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爭服的男人,這一點也許你比我更清楚?!迸⒆拥穆曇艉軏赡?,也有些嗲聲嗲氣。

  “我真的不想讓她出手?!?p>  “那你就犧牲了我?!?p>  “我誰也不想犧牲,沒有辦法呀!老大已經(jīng)下了死令,就是所有的人都死了,也要搞定他?!?p>  “他真的那么重要?”

  “不知道?!?p>  長的走廊中空蕩蕩的,夜明珠的光茫已經(jīng)不再那么明亮。三百多間洞穴的大溶洞中沒有半點兒聲音,歡聲笑語后的死寂讓這里變成了一座陳封的古墓。一個身影緊緊的帖著一邊逐個門的向前檢查著,仔細的聆聽著。突然他停住了腳步,里面?zhèn)鞒隽艘稽c兒的聲音。那絕對不是男女交結的聲音,更象是交手。他抬手一推門,門是栓死的。他由懷中掏出了一把短刀,薄如紙的短刀。順著門縫慢慢的插了進去,輕輕的撥弄了幾下。門開了,這個洞室很暗,頂部什么都沒有。他提鼻子仔細的聞了聞,所得到的信息是這里只有一個人,一個死人,絕對是死人。他慢慢的靠近了里間,里間確實是一張床,床上確實是一個人,一個渾身上下光溜溜的道士,素食道人。借著燈光他再度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墻壁,太暗了,即便是有暗門你也發(fā)現(xiàn)不了。

  顧老大的晚飯吃了很久,很久也是很多的同義詞。一壇了老酒、一只燒雞、一條二斤沉的黃河鯉魚、三斤牛肉外帶四張大餅。

  能吃旳通常都很能干,他就很能干。十三歲時就敢一個人,一把大砍刀,駕駛著一只小船到黃河道上去搶劫。一夜之間搶了兩只商船,殺了六個護衛(wèi)的保鏢。當他用馬車一輛一輛的將貨物與金銀運回家里時,母親破例給他烙了六張大餅,還殺了家中僅有的一只母雞。

  母親對兒子的“關愛”當然很快就得到了回報,僅僅三年的時間顧家村所有的村民都成了他家的細戶。村子西面的一大片土地上建起阿房宮那般大的一座莊院,顧老太太的身邊無時不刻都有四個水靈靈的丫頭精心侍候著。顧老大十七歲時已經(jīng)有了三個老婆兩個兒子,還有著大片的土地與奴仆。人有了錢就要學會用錢去賺錢,再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打劫了。他買下了縣城里五層的買賣鋪戶,又在府城里盤下了妓院、賭場與最大的酒樓。

  今年已經(jīng)到了而立之年,錢掙了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實在閑的無聊他又裝了一車銀子送進了京城,很快他又坐上了知府衙門的大堂上。

  人有了錢通常都很怕死,他也不例外。雖然住在戒備森嚴的府衙里,他還是請了一個鏢局的人守衛(wèi)在府衙的四周,又請了江南霹靂堂十二位好手守在二堂里。他休息的臥室外面又請了終南八隱士。

  他住的地方很大,十個老婆與他夜夜交歡當然要寬敞一些最好。

  他終于放下了碗筷,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門開了,進來了三個丫頭兩個青年人。他瞇縫著眼睛坐在了太師椅上,突然眼前一亮,今天進來的三個丫頭怎么這么漂亮,而且還是一掐一冒水的年紀:“你們是新來的?”他一下子來了精神。

  “剛剛到?!币粋€最漂亮的姑娘笑了,笑的很開心,很迷人。

  “過來,這么粗俗的話怎么能叫你們干哪?”他的眼珠象是要從眼框中掉出來一樣,垂涎已經(jīng)快流到了脖子上。

  “那讓誰干哪?”三個姑娘已經(jīng)圍住了顧大爺,嬌里嬌氣的說道。

  “當然是他倆干啦!”顧老大已經(jīng)是溫玉暖香抱了個滿懷。

  “哈哈哈哈哈哈!”三個姑娘開心的笑了起來,三把尖刀同時刺進了他的胸膛。顧老大的臉上已經(jīng)變的抽搐、扭曲,他死也不會相信自己會是這么個下場。他死也又會相信外面的重重護衛(wèi)擋不住這幾個刺客。

  八輛馬車拉著沉重的貨物由知府衙門的后門中駛出。誰也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家莊廣亮的大門前,燈籠火把如同白晝。二十幾個人前面帶路,后面是黑壓壓一溜的馬車。顧成老管家第一次見到老爺會帶這么多人回來提錢子,他疑心重重的來到了第三輛帶棚馬車前:“老爺,是不是等著天亮了再開庫?”

  轎簾子一下子挑開了,老爺瞇縫著眼睛仰躺在一張床榻之上:“不用等了,母親睡下了嗎?”

  看到了老爺顧成一下子松了回氣:“睡下了,這都亥時了家中的公子與小姐們也都休息了!”

  “那就不要打擾任何人了,留下十號間的做為家用,剩下的全部運走。”

  “是老爺,我這就安排。”顧成說完倒退了兩步轉身帶著人與車馬進了府。

  當然不知道,就象慕容雪說的那樣,今天躺下了,也許就永遠的躺下了。今天躺下的是素食道長,他的尸體被抬到義莊時,嘴角似乎還有一絲微笑,不、更象是嘲笑。南宮只是看了一眼,便一頭扎進酒肆:“伙計來四個菜,四壺酒。”

  孔云龍揉著眼睛坐了下來:“你今天到是好興致?”

  南宮斜眼看了下孔云龍,伸手一拍他的肩頭:“看樣子昨晚好辛苦??!是不是找到了金鳳凰?“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素食道人死了,你知道嗎?”孔云龍沒有喝酒。

  “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和尚?”南宮說完直直的看向了不戒和尚。

  “我佛慈悲,他不會讓我這么早就成佛的?!辈唤浜蜕姓f完喝了一碗酒。

  “是啊!六根不凈只能去做鬼了。老搭檔死了我看你一點兒也沒有悲傷的意思?”

  “哼哼!這年頭,誰死誰享福,你可曾見過鬼在東奔西跑的忙碌著生計?”

  “現(xiàn)實,這年頭只有現(xiàn)實的人才會活的更開心。終南隱士怎么沒有過來用餐?”

  “老家伙是昨晚用力過度,沒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

  “今天過來用早餐的人少了許多,這是為什么?”

  “都辛苦了!”和尚笑了笑:“你沒有發(fā)現(xiàn)昨晚的姑娘都很年輕漂亮嗎?”

  “這是為什么?還能定期的調動嗎?”南宮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哈哈哈哈!三百多個女人你才玩了幾個,換,虧你想的出?!辈唤浜蜕幸呀?jīng)不準備答理他了,風卷殘云的吃喝了起來。人喝的快,醉的也快,他終于醉倒了,很快便被二個伙計抬了出去。

  “你慢慢的喝,我回去休息了?!笨自讫堈酒鹕韯傄?,突然又站住了:“你知道我昨天晚上見到了誰?”

  “金鳳凰?!蹦蠈m端起了酒。

  “桃紅?!?p>  “就是那個用筷子刺死了三寨主的丫頭?”

  “對,她已經(jīng)答應我晚上帶金鳳凰過來?!?p>  “是嗎?那就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孔云龍邊說邊走了出去。

  同喜是什么意思?南宮搖了搖頭。他也要休息了,他很快便醉了,很快也被送回了客棧。

  陽光已經(jīng)低垂了,床上的尸體已經(jīng)被血蠱啃食的干干凈凈。南宮再一次進了義莊,再一次走到了窗前。他向著泉水的方向看去,更想知道今天的圖案是什么?他仔細的看著,什么都沒有,一點兒人的樣子都沒有。他再仔細的看著別處,一點一點仔仔細細旳看。白而亮眼的是巖石,黑幽幽的是青苔。所有的石壁上沒有一點兒的植被,更別說花朵。

  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他再一次來到了酒肆。里面一個客人都沒有,四個伙計驚奇的看著南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慕容雪笑了笑:“你要什么盡管開口?”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了!”伙計感慨的說道。

  “我只要酒,一壇子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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