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測風云,卦算有緣人。”
身穿八卦袍,頭頂桃木簪,腳踏四方鞋,后生十六郎,手持紫羅盤。拿出一條白布,上書一個八卦,穿入一支長棍,口喝一句算卦。陰陽先生入小鎮(zhèn),一派得道真人相。
至少,在包裝身上,他是下了功夫的。
雖然衣服上還有著泥跡,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但是至少也只算是風塵仆仆。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幾天前摔下懸崖的沒有主角相的人。主角,那都是氣運所鐘,天命之子。跳一次懸崖功力大增,跳個十次天下無敵的命,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前身沒有這個命,所以他死了,然后換過來一個方雨來。
居然是魂穿……當然不是,他只是睜開眼看到了一具尸體,然后就很有經(jīng)驗扒了衣服穿到自己身上,然后開始沿著這一條道路走過來而已。畢竟看到那道士的模樣就知道是古代的環(huán)境,對于人員流通管制比較嚴格的古代,用一個游方道士的名義肯定是更容易混進來。
他不知道道士叫什么,但是他有自己的名字。
“算卦的,你的卦準不準啊!”在酒樓上,一個公子哥探頭,覺得有趣便招呼道。
“在下是陰陽先生,并非‘算卦的’。準不準,自然是人是否有緣。有緣皆準。”方雨來應道。
只是一種很常見的騙人手段。
那公子哥更是笑了:“有緣才準,無緣不準?那么只要準了就是有緣的話,你瞎蒙也是如此吧?算卦的,你這騙人手段太落后了。”
“非也。我算人,并不是算完才看人是否有緣,而是看是否有緣才算?!?p> “那么我可是有緣人?”公子哥哈哈一笑,掏出十兩碎銀。
“客人皆是有緣人?!狈接陙硪残α耍灰统鲥X,就沒有能夠拿回去的。
別管,拿到錢再說,大不了就是個搶,反正劫富濟貧也不算什么。
“哦?看來算卦的還有兩分本事?罷了罷了,上來吧。本公子今個兒心情好,只要你說得能讓公子高興,這兩銀子,賞你又如何?”那公子招手,讓方雨來走入酒樓,坐在他的對面。
一面八卦旗放下,手持紫羅盤的方雨來看了眼那公子。只見那錦衣穿戴,玉佩在身,要纏玉帶。一桌山珍海味,錦衣玉食,顯然是個富貴人家。玉帶纏身,玉佩通透,當官也難帶,必須身有爵位。頭發(fā)的整齊梳好,一絲不茍而嚴謹,說明有人服飾。
一身富貴打扮卻不顯突兀,那便是一個標準的富貴相。
相人相面,相面先看的外表而非五官。富貴相,并不還真是面相。面相看的,是性格。所謂相由心生,眼前的公子顯然一副戲謔的樣子,在沒有信任搭建的算卦關(guān)系之中,新手和沒有本事的就很容易就會搞砸飯碗。幸虧,他雖然不是道士,卻不是沒有本事的。
他有個戰(zhàn)友,曾經(jīng)教過他一些唬人的本事。
“卦算有緣人,只有成為了客人才為有緣人。”方雨來直接取下了那一枚碎銀。微微笑道:“不知道客人,想要算什么?”
“哦?那你會什么?相面?手相?還是測字?”公子一臉戲謔,顯然看到方雨來拿走那銀子,大概就認為方雨來就是一個騙吃騙喝的。
“公子也算是行家。不過,非也。”方雨來搖頭,去過八卦旗展開:“在下算卦,可算天,可算地,可算人。每天只開三卦,三卦出完,便再也無有緣人。”
“怎么說?如何算天算地算人?”
“算天時,能斷干旱洪澇;算地理,能測風水龍脈;算有緣,能看命途運程?!?p> 總之往大了說,往遠了說就對了。
“好大的口氣?!惫庸恍?,便大馬關(guān)刀坐在椅子上:“那你來看看我!”
方雨來并不是沒有本事的人。雖然在這種社會,騙術(shù)可以蒙騙很多人,畢竟古代民智未開,百姓淳樸??梢坏┍蛔R破,卻就是有殺身之禍了。這里可不敢什么法律不法律的。那都是大城市的事情,在小鄉(xiāng)鎮(zhèn)之中敢這樣做,直接打死了事。
他有本事。
“你想要測什么?”方雨來問道:“事業(yè)?姻緣?健康?”
“既然這么有本事的話,不妨就這樣好了。”公子靠了過來,露出陰森的笑容:“如果真的有本事,就先推算一下,我是什么人好了?!?p> “簡單?!?p> 一個人外表,聲音還有所處的環(huán)境都擁有著大量的信息。將這些信息進行推理和假設(shè),就很容易推算出來一個人的性格、心理、行為等等各種事情。當然這需要通過專業(yè)的學習和練習才能夠熟練掌控,但是如果只會簡單地分析然后騙人,半吊子說過半通不通也可以唬人。
拈指一算,方雨來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眼前,而是開始連通腦電網(wǎng)絡(luò),開始通過個人終端分析這里的環(huán)境異常,還有眼前這公子的奇怪之處。
只是,這結(jié)果……有趣。
“推算完畢。雖然公子已經(jīng)盡量掩飾了,但是你的興奮和激動,卻不能夠從血液和心跳之中隱瞞起來。而且你的衣服太過于奇怪,隱藏在桌子下面的,大概就是一件武器,至于你為什么會拿著武器。大概就需要從這周圍的環(huán)境說起了?!狈接陙碚酒鹕韥恚痈吲R下看著那公子:
“如果沒有算錯的話,殺人的公子,我猜你是不打算給我酬勞了?”
周圍的環(huán)境雖然已經(jīng)收拾得很干凈了,但是個人終端通過身體反應帶來的信息反饋卻是異常不好。那些遮掩不住的血腥味和尸塊的腐爛味道,是方雨來熟悉的東西。
他可以是看見過戰(zhàn)友死亡,也曾經(jīng)因為戰(zhàn)友的死亡而失魂幾天幾夜,直到戰(zhàn)友的尸體的臭味傳來才埋下了他,然后從閉上的心房走出來。
啪啪啪!
“精彩!”
公子拍著手掌,道:“完全準確。但是你似乎算漏了一件事情,既然算出來我是什么人,也應該能夠算到,我要殺的是什么人,又是因為什么叫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