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手指下意識攥緊酒杯,四皇子語氣帶著緊張。
雖然他是四皇子,當今皇上四兒子,但是他并不受待見,如今太子一位空缺,眾皇子皆虎視眈眈,私下里花不少心思拉攏人心,而他呢,在外人眼里不爭不搶,無勇無謀,誰會愿意幫他?
如今,他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大哥不理政事,只對行商感興趣,如今國庫大部分進賬都是大哥供應(yīng)的,二哥,呵四皇子一臉苦澀。如今朝廷上大半宦官都覺得太子一位定是二皇子的。
在私下里更是悄悄站在二皇子一隊,這也是為什么長孫懷他得不到沈家就要毀了的原因,寧愿讓自己少一個助力也不愿意多一個對手。
宇文澤將茶杯換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眸子轉(zhuǎn)向四皇子,四目相對,嘴角勾起說:“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讓皇上允許你上朝,哪怕你站那當個木頭人也比天天待在府里強?!?p> 四皇子聽到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還好對面是宇文澤,換成別人這樣說他,他定會甩臉色奪門而出。
尷尬的神色褪去,轉(zhuǎn)而代之的是無力感,說起來簡單,但是上次見父皇的時候,也就是幾個月前的宮宴了吧。
他不出現(xiàn),父皇也不會想到他。
宇文澤看出四皇子的疑慮,眸色深沉:“你不必擔憂,想必你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麗妃娘娘了?!?p> 四皇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宇文澤話中的含義,兒子看望母親,天經(jīng)地義。
舉起酒杯,對著宇文澤空中虛碰,眸中笑意漸深:“多謝國師大人?!?p> “四皇子言重了?!?p> 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
天色暗了下來,街上小攤紛紛收回歸家,路人腳步匆匆,偶爾臉帶笑意,想必是家中老婆孩子在家等著他歸去,一家人溫溫暖暖吃一頓晚飯。
宇文澤回到府里時,管家一直在外面等著,一下馬車,人就湊上來,十分激動:“主上!夫人醒了!”
“真……”宇文澤腳步一頓,不過一霎便沖進府里。
推開門,進去就看見沈晚秋神情淡然的坐在床榻上,冬雪正一口一口喂著白粥,女人看起來還有些虛弱,只吃幾口便不再吃了。
宇文澤看著還剩大半碗的白粥,皺起眉:“再吃一點,睡了那么長時間。”
沈晚秋目光掠過他的臉,卻只停留了一刻,下一秒就挪開了,她不由自主地忽略掉他臉上的擔憂。
察覺到不太對勁,宇文澤走上前:“怎么了?”
“國師大人不必擔憂妾身,死不了。”沈晚秋擺手讓冬雪將碗端走,連看都不愿意看宇文澤,對著被子語氣陰陽怪氣的。
宇文澤只覺得莫名其妙,是,是因為他把羅英送走,才讓她陷入夢魘,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還想怎么樣?
“沈晚秋你不要不知好歹!”語氣不由自主地加重,宇文澤心里剛剛升起的喜悅被一盆冷水澆滅的一干二凈。
再抬起頭,沈晚秋眼里滿是淚水,聲音中帶著委屈和顫抖:“對!是我不知好歹!妄想攀上國師大人您!是我癡心妄想!”
看到女人滿臉淚水,宇文澤愣在原地,張了張嘴,還沒說什么。
“妾身這里廟小,供不下您這尊大佛,國師大人請出去,妾身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鄙蛲砬镌僬f話時,臉又扭了回去,讓宇文澤看不清表情。
沈晚秋無神地蜷縮在角落,眼神呆滯,她很想哭,可是怎么都哭不出來。
“哈…哈哈…”沈晚秋張著嘴,扭曲的笑聲不禁露出。
忽然,目光所及之處多了一雙黑色靴子,鞋邊銀線勾勒,干凈的沒有一絲灰塵。
沈晚秋目光向上移動,陽光太強烈,刺得她眼眶生疼。男人站在光里,逆光而立,讓她看不清他的臉。
“我?guī)慊丶??!蹦腥苏f話了,一只大手伸到沈晚秋面前。
沈晚秋下意識伸出自己的手,快要觸碰到時有縮了回來,自己的手沾滿了血跡和泥土,與面前的干凈修長格格不入,她有點退縮了。
手收到一半,大手向前一伸,完完全全握住了沈晚秋的手,緊緊契合。
“臟…”沈晚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男人輕輕一用力,便將沈晚秋從地上帶了起來,可她縮在地上很長時間,一時腿軟,差點又要倒下去。
沈晚秋閉上眼,半天卻沒感受到疼痛,一睜眼,男人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怎么是你!”
“跟我回家?!蹦腥擞种貜?fù)了一遍。
沈晚秋用力掙脫男人的懷抱,一下子跪倒在地,她抬起頭一臉恨意:“宇文澤!你這樣玩我有意思嗎?”
“現(xiàn)在讓我跟你回家?宇文澤!憑什么?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我最無助的時候你選擇放棄我,你現(xiàn)在憑什么要帶我回家!我爹爹…”一提到爹爹,沈晚秋語氣哽咽:“他活生生在我面前…我當時苦苦哀求你,你呢?哦對,我是你什么人,為什么要跟你回家?”
“宇文澤,這都是你親口說出來的話,你都忘記了嗎?”沈晚秋笑著說,可眼里的諷刺是那么的明顯。
感覺到宇文澤動作停頓了一下,可對于她的質(zhì)問,一句都不回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顧沈晚秋的掙扎,硬是將她從地上拖起來,抱在懷里,后來實在是煩躁,一記手刀打昏了沈晚秋。
再醒過來,身邊就是冬雪的聲音。
原來…那都是夢…
睡得時間太長,沈晚秋渾身都僵了,冬雪剛端來一碗白粥,沒吃幾口,就看見宇文澤風塵仆仆走進來,一臉擔憂。
沈晚秋注意到他的神色,眸中泛起嘲諷。
夢境再假,人的性格倒是沒變。
太疲憊了,可閉上眼,看見的全是夢境發(fā)生的事情,一件件…
管家剛剛走到沈晚秋的房間,就見到主上臉色陰沉地從屋里走出來。
“主上…夫人她…”他結(jié)結(jié)巴巴,也不知道說什么。
一想到自己那么緊張她,結(jié)果好心當驢肝肺:“她好得很!”
管家哈呵應(yīng)了兩聲,這才送走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