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空靈的聲音從薄霧的另一側(cè)傳來。
“是....是老先生嗎?”張玄還沒從噩夢中恢復過來,擠著眼睛朝前方望去。
“是老朽?!比顼L一般,白衣老人破開薄霧,一步步走向張玄。
張玄仔細看了看老先生的面龐,除了面色有些白,并沒有什么其他的異樣。
“船已經(jīng)帶過來了,趁著現(xiàn)在無風無浪,我們不妨現(xiàn)在出發(fā)吧?!薄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ぁ?p> 張玄抬頭看了看,太陽還沒有露頭,四周依舊被一片晦暗籠罩。
不過剛才被噩夢嚇得睡意全無,張玄也想抓緊離開這鬼地方。
“好啊,不過,船在哪里呢?”四周霧蒙蒙一片,雖然離河岸不遠,但實在看不真切。
“公子請跟我來?!卑滓吕先粟s忙帶著張玄來到岸邊。
岸邊,一條破爛的烏篷船靜靜地躺在水中。倒是和張玄夢中的那條有幾分相像。
張玄走到船頭,伸腳踩到船舷,走了進去。
吱吱悠悠的聲音從船身傳來,絲絲的河水從破損的縫隙中滲了進來。不過好在縫隙不大。
張玄面色有些凝重。
“老先生,這船,怕是有不少年頭了吧......”
白衣老人一笑,“是有些年頭了,不過不妨事?!闭f完便要往船里走。
“別.....別.....”張玄趕緊伸手去擋,“老先生,這船太舊了,船底又有破損,怕是載不了我們兩個人啊。”
“不妨事,不妨事。”白衣老人身形急躁,還沒等張玄把話說完,一下子就跳上了破爛烏篷船。
張玄的心里咯噔一下,剛要往岸上跑。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這白衣老人站上船,船身吃水倒也沒有增加多少。甚至在白衣老人跳上船的那一刻,破爛的烏篷船也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
就像一朵羽毛靜靜落在水面上。
“這是怎么回事?”
剛才的情形,更令張玄心中隱隱泛出絲絲不安。
“不會這么邪門吧?這老頭......真的.....好奇怪......”
此前看過的許多傳說故事瞬間涌入了自己腦中。
張玄心中已經(jīng)有些混亂,甚至有了大概的猜測。
但是,他還是不太敢相信。
剛穿越就遇到鬼,這也太倒霉了吧.......
畢竟,之前也沒有穿越過啊,誰知道古代會有什么能人異士。
鐵掌水上漂也未必只存在于小說中。
張玄一臉慌張地望向船里的白衣老人,想要找到更多的證據(jù)。
耳邊,卻傳來白衣老人稍顯急切的招呼聲。
“公子,我們趕緊出發(fā)吧?!?p> 白衣老人早已經(jīng)躲進了烏篷里,不時向外張望,神情似乎有些著急。這時,張玄才發(fā)現(xiàn),白衣老人的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破爛的油紙傘。
“不要亂,不要亂......”
張玄趕緊長出一口氣,穩(wěn)住呼吸。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這個老頭看起來怪異的很,第一想法當然是逃。但是,即便是能逃走,在這座孤島上,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幾個呼吸之后,張玄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遇到一個根本不知底細的“人”,最好的方法,還是走一步看一步,以不變應萬變。
況且,目前看來,這個老頭對自己還沒有惡意。
即便是逃,也得出了這座荒島再逃.....
想到這里,張玄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好....好......老先生,坐穩(wěn)了?!?p> 張玄說著,便硬著頭皮搖起槳來。
伴隨著嘩嘩的水聲,慢慢地,破舊的烏篷船脫離岸邊,向?qū)Π恶側(cè)ァ?p> 河面上,霧氣濃重,只能憑感覺向前慢慢劃。
不一會,烏篷船馬上就要劃到河中央了。此時,在烏篷船的上方,似乎有雷云在慢慢聚集。
白衣老人緊張地握著手中的油紙傘,不時向上張望。
“怎么回事?要下雨嗎?”看著頭上漸漸濃郁的黑云,張玄有些納悶,便劃得更快了些。
漸漸地,沉悶的似雷鳴般的聲音一點點在云層中醞釀。
轟隆隆.....轟隆隆.....
“真的要下雨了?!睆埿炖镟洁炝艘痪洹?p> 突然,一道煞白的閃電從云層中猛地飛出,徑直向破舊的烏篷船砸來。
“天!”下意識里,張玄趕緊扔掉手中的雙槳,向烏篷里跑去。
就在這時,閃電落下,馬上就要劈到張玄頭上。張玄被嚇得兩手張開,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種指引,張玄竟然突然向上伸出右手,虛空中猛地一握。
只聽轟隆一聲,那道落下的閃電竟然被張玄攥在手中,噼里啪啦爆出電光。
張玄的臉被跳動的閃電映成一片慘白。
“怎么回事?”張玄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屁股坐在船上。右手依舊緊緊攥著那道閃電。
此時,躲在烏篷船中的白衣老人更是面露驚恐。
大喊:“快!快往河里扔!”
“對了,往河里扔?!贝竽X已經(jīng)一片空白的張玄趕忙把手中的閃電向前一摜。
閃電飛出,觸及河水,如同游魚一般鉆進河中,轉(zhuǎn)眼就沒了蹤影。
“公子,快劃出去,這里是雷區(qū)!”白衣老人眼中滿是焦急。
頭頂?shù)脑圃椒e越黑,下一道閃電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次降落。張玄定了定心神,趕緊跑到船頭,握起船槳,拼命向前劃去。
破爛的烏篷船速度明顯快了起來,迅速向河對岸漂去。
就這么劃了半刻鐘,蘊含隱隱雷鳴的黑云漸漸被甩到了后面。雖然霧氣還沒有散去,但是已經(jīng)可以隱約看見對岸的茅屋。
張玄松了口氣,盡管還沒有弄明白剛才為什么能憑空握雷,但是總算逃離雷區(qū)了。
“老先生,總算出了雷區(qū)了?!睆埿吲d地向烏篷內(nèi)的白衣老人望去,卻發(fā)現(xiàn)白衣老人扶著雙肩,頭沉了下去,肩膀正絲絲顫動。
隱隱的抽泣聲從烏篷中傳來。
“老先生哭了?”張玄皺了皺眉。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張玄也不敢多問,只得裝作沒看見,靜靜地劃著船向?qū)Π恶側(cè)ァ?p> 此時,對岸的茅屋中,一個精壯的漢子從里面走了出來,一副漁民的打扮。
漢子打了個哈欠,然后長長地伸了伸懶腰。
昨天放的魚籠今天該收了。
漢子走到河邊,輕輕拽起河邊留下的魚籠線,最近的幾只魚籠被拽出水面。幾尾散發(fā)銀光的鯽魚撲騰出點點水花。
“哦!今天收成不錯。”
漢子咧嘴一笑,剛要開始收籠,突然,余光瞥到河面,一下子愣在當場。
這時,河面的水霧正漸漸散去,張玄正搖著船槳向岸邊靠來。
“鬼......鬼船!”
漢子大叫一聲,一屁股坐進了河里,隨后掙扎著爬起身,向著岸邊的小村瘋跑過去。
“鬼船.....鬼船進村了......”一路盡是那漁民漢子的嘶吼和連綿不絕的狗吠聲。
張玄遙遙看見岸邊漁民跌進河里撲騰起來的水花,卻并沒有聽清究竟在叫喊些什么。
“這是怎么了?”
張玄不明所以,只是依舊劃著船槳,不一會,就靠到了岸邊。
此時,天邊的太陽還未升起。
“老人家,該上岸了。”張玄轉(zhuǎn)過頭望著烏篷里抽泣的白衣老人。
白衣老人抽動的雙肩突然停了下來,老人抬起頭,還能看見鼻翼兩側(cè)的清淚。
白衣老人苦笑兩聲,“見笑了?!比缓笮⌒囊硪淼乜戳丝赐饷?,把手中破舊的油紙傘撐開,走出了狹小的烏篷。
張玄率先跳上了岸,白衣老人緊隨其后。
站到岸上,白衣老人長長舒了口氣。
“多謝這位公子了!”白衣老人屈膝就要給張玄下跪。
“哎呦,這可使不得!”這白衣老人論年紀已經(jīng)是他爺爺輩了,張玄趕緊扶住白衣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