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將紀千宸送回了府,獨自一人又返回了城東的集市,被岳府馬車殃及到的小販還在收拾著自己的小攤,來了幾個官差,其中一個衙役正牽著岳府的馬車,其余幾個和捕頭在街邊詢問事發(fā)時的狀況,并且大概統計了一下小販們的損失。
影一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捕頭的背,那捕頭一臉厭煩的轉過頭吼道,“誰???活的不耐煩了嗎?沒看到官差辦案吶?”
只見影一從腰間掏出一個令牌,上面寫了一個“宸”字,捕頭一看,臉色三百六度大轉彎,“哎喲!小的不知道是小王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小王爺今日恰巧路過,命我來問問出事的是誰家的馬車?”影一高聲說道。
捕頭左右看了看,湊到影一耳邊,小聲說,“不瞞這位小爺,這是……”捕頭有左右看了一眼確定身邊沒人,“鎮(zhèn)國將軍府的馬車?!?p> “可有查出為何會受驚?”
捕頭用手擋著嘴,低聲說,“是有人向馬車扔了炮竹,那扔炮竹之人像是故意的,有人看到他扔完就跑進了茶樓,但沒注意長相?!鳖D了頓,一臉無奈,“我們去茶樓問了,沒問出什么特別有用的線索,但那邊賣豆腐腦的說看見車夫跳下車,往城南跑了,聽說那人下巴上有個很大的痦子,已經派人去搜了?!?p> “兄弟們辛苦了,多謝相告。”影一抱拳,“告辭?!?p> 聽完捕頭所說,影一直接去了茶樓。
“這位客官,樓上請!”小二熱情的招呼影一上了樓,“您隨便坐,給您上壺什么茶?”
影一問道,“有沒有偏僻一點,不受打擾的位置?”
“有,您跟我來,”小二把影一帶到一個角落里,“這里絕對沒有人打擾,是我們店最偏的位置,特別是這柱子,從那邊完全看不到這里,”然后取下肩上的抹布,為影一擦了擦桌子,“您可有喜歡的茶?”
影一看了看,視角果然被柱子擋的嚴嚴實實,“我不喝茶,向你打聽點事?!?p> 小二臉色一變,“對不起您,我們這是茶樓,不包打聽?!?p> 影一一只手拽住小二的胳膊往桌上一拉,另一只手用劍抵住他的脖子,“不想死,就別動,乖乖的,別?;ㄕ?,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p> “是是是,爺,您問就是?!毙《樀哪樕n白。
影一試探性的問道,“今天上午,這街道可有什么事發(fā)生?”
“有,一輛馬車失控了,一位公子救了車里的姑娘?!毙《Z氣特別慌張。
“馬車失控之時,茶樓可有進來形跡可疑之人?”
“這個……小人真沒注意!”
“那今日馬車失控之時,可有什么特別之人在此飲茶?”
“特別之人?今日上午,一早,便來了一位錦衣公子,身邊還帶了幾個隨從,出手闊綽,還自帶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看穿著打扮乃是個極其富貴之人,可小的瞅著眼生,怕不是這京都的人,”小二弱弱的問,“不知這算不算您說的特別之人?”
洞庭碧螺春?影一連忙問道,“那錦衣公子長什么樣?”
小二嚇的直冒汗,“這小人真不知,也沒細看啊,小人知道的,都說于您了?!?p> “那你可有在那公子處聽見什么?”影一把刀直接靠在了小二脖子上。
小二閉上眼,沉思了片刻,“好像聽到那公子說看木偶戲?!?p> “還有呢?”
“沒了,真沒了!”小二都快哭了。
影一拿出一錠銀子扔給小二,“賞你的,”匆忙離開了茶樓。
“謝謝這位爺!爺您慢走!”看著影一走遠了,小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木偶戲?影一有些印象,今日在點心鋪聽老板提了一下,說是在戲院,可是等他到的時候,戲院里正在演《霸王別姬》,并沒有看到木偶戲班子。
“老板在哪?”影一隨便抓住一個伙計問道。
“在后臺……”那小伙計看影一兇巴巴的樣,低聲細語的回道。
“帶路!”
小伙計將影一帶到后臺,大喊一聲,“老板,有人找!”
一個中年男子,從屋里急急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影一,不屑的說道,“我這里不收人,別處問去吧?!?p> “您誤會了,聽說有木偶戲,特地趕來的,”影一扔了一錠銀子給老板,“可這外面演的好像不是木偶戲,那木偶戲幾時演?”影一十分客氣的問道。
老板揮揮手,“不演了,上午演過了?!?p> 因為木偶戲不是京都本地的,通常來一次,都會呆上十天半個月,影一又問,“那下一場是何時?”
“沒有下一場了,那是一位公子自己請來的,不是我們戲院里的?!崩习逭f著,掀開門簾吼道,“都快著點!下一場馬上開始!”
“老板可知那位公子尊姓大名?”影一又扔了一錠銀子過去。
老板接住銀子,趕緊揣袖子里,“那公子并未告知姓甚名誰?!?p> 影一追問,“可是一位錦衣公子?身邊還有幾個隨從?”
“對對對!沒錯?!?p> 影一手一拱,“謝了?!?p> 帶著打聽到的事,影一迅速回了府,來書房向紀千宸稟報,來到門口,逐月站在門邊。
書房內琴聲縈縈不絕于耳,時而如涓涓細流流淌于山澗,空靈之聲讓人憶起空谷幽蘭,從容典雅卻略帶憂傷;時而又如驚鴻飛過,波瀾壯闊,如千軍萬馬,令人蕩氣回腸……
影一本想進屋,又怕打擾了紀千宸的雅興,也往門邊一站,突然,琴聲戛然而止。
“影一?!奔o千宸感覺到影一的氣息,知道他回來了。
影一聽到,即刻進了屋,“主子!”
“可有眉目?”
“岳府馬車受驚一事,絕非偶然,和一位錦衣公子有莫大的關系,馬車出事之時,此人正在茶樓飲茶,據小二所說,這錦衣公子出手闊綽,看起來極其富貴,還自帶了上好的碧螺春?!庇耙荒X子一轉,“對了,木偶戲班子也是此人自己花錢請來的,而且只演了一場?!?p> 錦衣公子?碧螺春?紀千宸最熟悉這茶了,這可是貢茶,有錢也買不到,除非,皇上親賜!就他知道有這茶的人,除了他自己,還有太子!這木偶戲班子,請一次,那也是得花大價錢的,費那么大勁請到京都,只演一場,不為賺錢,也是極為奢侈了,這行事的作風,到真像太子殿下。
紀千宸心中疑慮重重,如若真是太子,那太子針對的有可能就是岳家,這事發(fā)生在他被立為攝政王之后,而岳清畫又和他有婚約,難道……這是沖著他來的?
“知道了,下去吧?!奔o千宸微微蹙起了眉,是他多慮了?錯怪了岳清畫?
慕君墨的計劃被突如其來的紀千宸毀的連渣都不剩,回到東宮惱羞成怒!坐在大殿上喝著悶酒。
慕君墨啪的一聲,將酒壺往桌上一放!醉醺醺的吼道,“疾風!疾風呢?”
“殿下!”疾風瞬間出現,跪于大殿之下。
慕君墨踉踉蹌蹌的從階梯上下來,一把揪起疾風的衣領,滿臉醉意的怒斥道:“他的命怎么就這么好??。课揖陌才帕诉@么久,全被他給毀了!”
疾風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說錯一個字,腦袋搬了家。
“這是為什么?他這是故意要和我作對?”慕君墨抓著疾風使勁晃了一下,“這么多次計劃,沒有一次成的!這又是為何?說!”
“是不是有人偷偷告了密?”疾風說道。
慕君墨兩手抓住疾風,一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憤怒的說:“你說什么?此話當真?”
“屬下也是猜測!”疾風趕緊跪下叩首。
慕君墨仔細想了想,疾風說的也并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憤怒的說道,“去好好給我查,是誰走漏了風聲!”
“得令!”疾風退出了大殿。
慕君墨轉身走到桌前,從桌面上拿起鞭子,對著周圍掃視了一圈,殿內的侍女和太監(jiān)們內心充滿恐懼,站在殿內瑟瑟發(fā)抖,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嚇的尿濕了褲子,害怕被慕君墨發(fā)現,兩只腿并的緊緊的,可尿順著褲腿流到了地上,那小太監(jiān)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可是,還是被慕君墨看見了,他揮起鞭子二話不說,直接就甩向了那個小太監(jiān),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身上,頃刻間,血印紅了宮服,還沒等小太監(jiān)反應,又是一鞭,另一條血印暈染開來,小太監(jiān)跪地求饒,慕君墨全然不顧他的哀嚎,像抽打畜生一般,一鞭接著一鞭的落在小太監(jiān)身上,大殿里,血腥味開始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慕君墨實在打不動了,小太監(jiān)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血肉模糊。
“來人!”慕君墨只低聲稍稍擠出兩個字,其余的侍女和小太監(jiān)馬上跪在地上,慕君墨淡定的說道,“去,拖出去,給我的牡丹做花肥?!?p> 幾個小太監(jiān)都不敢直視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體,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其抬了出去,侍女們立刻把大殿內打掃干凈。
慕君墨越想越不甘心,只是讓隱剎刺殺,太便宜紀千宸了,于是拿出紙筆,寫了一封信。
一天四句
嗯,給影一來個雞腿(づ ̄3 ̄)づ 辛苦跑腿的小伙子!有銀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