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寒茗是不愿意接客的,但但那天聽說國舅主動找了過來,也不知究竟是看中他的權(quán)勢呢,還是些其他的,反正同意的很快。
我當(dāng)時也疑惑,怎么這才剛剛見面,寒茗就對國舅大人有所不同。
后來果不其然,這才沒過兩天呢,國舅大人就替她贖了身。”
凌婭說的并不算太詳細(xì),但至少給出了一條準(zhǔn)確的時間線。
不過兩天就會替寒茗贖身,足可以看出王笠對寒茗的重視,可是依照她對王笠的了解,先前他也不并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要說花樓沒少廝混,也沒見過他為誰做到這一步。
會不會是很早之前就認(rèn)識,并且互相商量好了,這才做出這樣的舉動。
饒冉冉了解王笠,知他做事極其不穩(wěn)重,非但不會想到那么多,并且很容易被別人唆使。
“國舅爺在替寒茗贖身前,還有沒有跟哪個姑娘關(guān)系好?”
饒冉冉這話一問出口,凌婭嘴角嘲諷的笑意瞬間斂去,逐漸開始變得不甘心。
這會兒即使她沒有給出答案來,她也知道,先前跟王笠走得近的那位一定就是凌婭了。
她如今這樣說,想必也是對寒茗有意見,甚至是嫉妒。
“該說的我已經(jīng)都說了,我還有別的客人,要不然公子先離開?”
凌婭平日里的偽裝這會兒已經(jīng)快要破露了,她一張臉上并無半點(diǎn)笑意。
饒冉冉基本可以斷定,只要她再多問幾個問題,估計凌婭會直接把她趕出去。
“差不多了,既然凌婭姑娘還有別的客人,那么我便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饒冉冉站起身,沒有多做停留。
凌婭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處,這會兒連送她出門也辦不到了。
一樓大堂上,短短一會兒便恢復(fù)了歌舞升平的景象。
阿行跟阿金還在原座位等著她,一見到饒冉冉走出來,便趕忙過來迎接。
“公子,我們還要接著等下去嗎?”
阿行目光轉(zhuǎn)向抱著琵琶的唐燕,稍微有些不忍。
饒冉冉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要等,答應(yīng)別人的,就這樣反悔可不好。”
她這句話一出口,唐燕原本緊繃的表情就緩和了許多。
“李大頭的那些兄弟皆是來者不善,公子可有辦法應(yīng)對?”
饒冉冉看了看身旁的阿行跟阿金,“他二人武藝高強(qiáng),哪怕是來了二十個像李大頭這樣的漢子,也能完勝,所以唐姑娘不必?fù)?dān)憂。”
唐燕眉目稍微舒展了些,只是似乎仍然有郁結(jié)。
“唐姑娘可還是有什么難處?”
饒冉冉觀察細(xì)致,很快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
“李大頭之前沒少被官府關(guān)押,可是到最后都會釋放出來,這樣的話,我擔(dān)心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唐燕的顧忌并不是全無道理,像李大頭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管住他,只怕還會繼續(xù)出來作惡。
最根本的解決方法,就只能是更改燕國的法制。
將法制一步步細(xì)化,然后再根據(jù)不同的犯罪檔次,進(jìn)而約束犯人的行為。
可是饒冉冉雖為燕國長公主,實(shí)則并沒有什么實(shí)權(quán),再加上女子不得干政的舉措,她即便是有這個心,也無法辦成實(shí)事。
為此饒冉冉到現(xiàn)在還在糾結(jié),究竟該怎么處理這李大頭,還唐燕一個舒坦的未來,不必?fù)?dān)驚受怕,。
“不如我為唐姑娘另覓住處,離開燕國皇城,只要他找不到,我們就不必害怕,唐姑娘也就不用擔(dān)驚受怕過日子?!?p> 這已經(jīng)是饒冉冉所能想出來的最好去應(yīng)對的方式,可她并不能保證,這偌大的燕國,每一個像唐燕這樣的姑娘,都能碰巧遇見她。
“那便多謝公子了,可是我卻不能離開,如果我走了,家里的孩子,恐怕會沒有人照顧?!?p> 饒冉冉能看出來唐燕依舊十分糾結(jié),本來她可以離開,但現(xiàn)在擺明了就是孩子不能帶走。
依照燕國的法律,如果燕國的孩子出境,將會成為沒有記載的黑戶,連入學(xué)都很困難。
難怪唐燕不愿意離開。
單從一個母親的角度,誰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成為黑戶。
事到如今,饒冉冉才知道,燕國的法律究竟存在多么大的問題。
“這些事情我會努力改變的,唐姑娘若是不愿走,我便找人保護(hù)你們,直到這件事情真正解決了?!?p> 唐燕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依然能夠依照此人氣度不凡來判斷,這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p> 饒冉冉正要開口,便聽得一聲巨響,十幾個彪形大漢齊齊沖了進(jìn)來,這會兒老鴇派去找官府的人還沒回來。
他們手上都提著刀,看上去兇神惡煞,極其可怖。
音樂聲陡然停下,客人們嚇得都散開了,能跑的跑出去,不敢跑的,亦或是想看熱鬧的,也都縮在一團(tuán)。
“小白臉,老子回來了,現(xiàn)在就要好好的教訓(xùn)你一頓?!?p> 先開口的是李大頭,這回手里提了一把大刀,明顯更加的囂張。
饒冉冉比他要矮上許多,但氣勢卻分毫不輸。
甚至要凌駕于他們一群人之上。
“我當(dāng)你是遇到了什么厲害角色呢,想來不過就是一個小白臉,老子一巴掌就能夠直接拍死?!?p> 李大頭后面的男人說這話時十分不屑,視線落到饒冉冉素凈的臉上,充滿了嘲諷。
“他們就是你找來的兄弟?”
饒冉冉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并沒有因?yàn)檠矍罢玖硕嗌偃硕械胶ε履懬印?p> 李大頭冷笑一聲,“這只是我的一部分兄弟,但是對付你這種小白臉,足夠了?!?p> 他說這話時,裝模作樣地?fù)]了揮手里的大刀。
阿行跟阿金站在饒冉冉旁邊,靜靜等待著她的指令。
“一共十五人,我沒有數(shù)錯吧?”
饒冉冉抬起頭,一張精致的臉上全無波瀾,在這喧鬧的人群之中格外矚目。
對方顯然沒意識到她這是什么意思,一時有些蒙圈兒。
“你這小白臉瞎說什么呢,死到臨頭還這么囂張,還敢數(shù)數(shù)。”
依舊是那位兄弟,只不過這次更挑釁,直接伸手要打饒冉冉。
阿行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呢,誰敢動我們公子試試?”
阿行這話一說出口,后頭幾個男人都大聲地笑了出來。
“告訴你,今天我們不光要動你家公子,連帶著你我們都要好好的教訓(xùn)一頓?!?p> 阿金抬起頭,使勁的蹬了他們一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流氓地痞,怎么會有這樣的自信。
“好,那這十五個人就交給你們了,唐姑娘,你隨我到后面去吧?!?p> 饒冉冉剛一下命令,阿行跟阿金就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步走到她前面去。
老鴇急忙沖過來,“使不得,使不得,你們打架也不能在我這把打壞的東西誰賠呀?”
她滿臉愁容,倒是提點(diǎn)了饒冉冉。
“那就出去找條巷子吧,輸了的話,自覺跑到官府那兒去,不然就直接打殘了,讓你們下半輩子活都活的不踏實(shí)?!?p> 饒冉冉的聲音極冷,說話也極其狠戾。
李大頭他們一群人互相看了一眼,揮舞著大刀先出去了,而后阿行跟阿金也跟在后頭。
方才的寂靜在他們離開這一刻解除,老鴇不知是個什么想法,看向饒冉冉的眼神里蘊(yùn)含著幽怨。
“公子啊,你能不能不要在這里整事兒了?我開個花樓容易嗎?我我一個婦道人家?!?p> 她說這話時視線又順勢轉(zhuǎn)向唐燕,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我好心收留你,你自己看惹的是什么人啊,算我求你了,以后都不用來這兒了,抱著你的破琵琶走遠(yuǎn)些吧。”
“是,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唐燕的眼眶泛紅,眼淚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兩只手有些無措的緊緊抱住那琵琶。
平心而論,老鴇是生意人,讓她離開無可厚非,饒冉冉不能指責(zé)什么。
但她依然從心里為唐燕惋惜,如果不是嫁給了李大頭這樣的人,只怕也能靠著琴藝過上不錯的生活。
所謂遇人不淑,大抵就是這樣。
她上一世不可自拔,這一輩子天命垂憐,重來一世,無人渡她,她便自渡。
“你先別說了,經(jīng)營生意要緊。”
饒冉冉打斷了那老鴇的話,只怕唐燕是個自尊心極強(qiáng)的姑娘,難聽的話說的多了,日后對生活反而沒有了激情。
老鴇嘖嘖兩聲,總算是先走開了,雖然走時還不忘帶了句“掃把星,壞了老娘生意。”
“唐姑娘,你現(xiàn)在還好嗎?”
饒冉冉問話時聲音很溫柔,擔(dān)心影響了唐燕的心情。
唐燕沒有說話,努力的將頭往上仰,想要眼淚不掉出來。
“給!”
饒冉冉掏出一片帕子,沒有多說其他的話,在說多了也沒有什么用的情況下,還不如保持沉默,讓受傷的人靜一靜。
“謝謝林公子!”
唐燕將身子轉(zhuǎn)到一旁,估計是哭的厲害,肩膀都在輕微的顫抖著。
這樣大概持續(xù)了一刻鐘的工夫,阿行跟阿金才一起回來。
看得出來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打斗,阿行的手臂上有一道血痕。
“辛苦你們了,阿行受了傷,先回去看一看,阿金跟我去找房子,安置一下唐姑娘?!?p> 阿金很快應(yīng)了,視線落到背對著他們的唐燕,有些疑惑。
“那會兒我們已經(jīng)教訓(xùn)了,但他們不肯主動去官府,后來我跟他行威脅了一陣才把他們送走,短時間之內(nèi)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了?!?p> 他這話聽似是在給饒冉冉交代,實(shí)際上也是為了讓唐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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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初安
這章我需要解釋一下: 凌婭她不在官府那邊揭穿寒茗,是擔(dān)心惹禍上身。 但愿意講給冉冉聽,則是因?yàn)橄氪蚱茞勰秸邔幕孟耄鋵?shí)就是心理上在作祟。 所以大家也不是都針對女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