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饒冉冉有些不解,按理說,出現(xiàn)在這里的應(yīng)該是阿金才對。
“我迫不及待趕來教你,你卻懷疑我居心不良,這樣可不太好?!?p> 簡季澤扶著她,緩緩走到柴房外頭。
阿金果然等在外頭,看見饒冉冉有些狼狽的模樣,當(dāng)下很是不忍。
“卑職參見公主殿下,今日實在是卑職護駕不周?!?p> 饒冉冉經(jīng)過剛剛那檔子事情,哪里還能夠計較這點事,只淡然道:
“這院子里面的屋子都餿了嗎,有沒有發(fā)現(xiàn)寒茗?”
其實就算不問,依照衛(wèi)國組織的本事,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抱歉,我們趕來時,這里面的人差不多都離開了,只剩下兩個侍女,她們什么都不知道?!?p> “算了,就這樣吧,讓他們把這屋子盯緊一點,說不定會捉到漏網(wǎng)之魚。”
饒冉冉松開簡季澤的手,雖然剛剛那一波攪得她頭痛,在自己的暗衛(wèi)面前,同別人拉拉扯扯也不太好。
“你帶你家公主回去吧,她今天估計嚇得不輕?。 ?p> 簡季澤話里帶著調(diào)侃的意味,饒冉冉?jīng)]有心情跟他計較,只用眼神示意著阿金,讓他過來幫扶著。
“公主,我先送你回皇宮吧,這兒地方偏僻,你又受了傷,應(yīng)該是不能繼續(xù)留在這了。”
阿金扶起饒冉冉,看見她白皙光潔的手臂上落著紅痕,實在不怎么好看。
饒冉冉往下拉了袖中,想要將那紅痕遮住,但剛剛看一眼,就想到那神秘莫測的男人。
不可否認(rèn),她有些后怕。
“那就先回去吧,記得把這個地方看牢一些?!?p> 饒冉冉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簡季澤。
“二皇子也早點回去吧,多謝你趕過來救我,但是往后還是不必了,免得把你也牽扯進來?!?p> 簡季澤為什么會來這一點,饒冉冉不敢篤定他必然有目的,但肯定是私下里關(guān)注過她的。
再想遠(yuǎn)一些,從一開始在春陽縣,莫名其妙的拿走書里的東西,直到現(xiàn)在都不肯歸還,要么就是另有所圖,要么就只能是衛(wèi)國組織的一部分了。
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想理會,但她也必須要警惕。
除了阿行他們,其他的人,決計不能輕易相信。
一直到饒冉冉走遠(yuǎn)了,簡季澤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看了一眼那柴房里頭,有一種不真實感。
事情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想過會有人對饒冉冉動手,但完全沒想到會這么快。
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個時候?qū)Ψ绞窍胍H吻饒冉冉的。
他不想涉及到感情,可總是有人要把他往那一步逼去。
單單是一個景遇,就已經(jīng)夠讓人心煩了,這突然又來一個,簡季澤不知道自己還招不招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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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傷勢不重,涂些藥膏,應(yīng)該會好的很快,但這件事最好還是稟告圣上,以免再次發(fā)生?!?p> 沉星在一旁聽的認(rèn)真,但饒冉冉很快就拒絕了。
最后那御醫(yī)只得先退下了。
“公主這件事真的不用稟告皇上嗎?”
沉星今日不在她身邊,因此格外自責(zé)。
“還是先不要,如果我們大范圍的抓捕,可能還會起到反作用,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寒茗,把案子結(jié)了,如果找不到,后面的路不會那樣平順?!?p> 饒冉冉經(jīng)過今天的事,略微有些疲累。
即便是在逃離的階段,那位主上依舊要帶著寒茗,足見寒茗在這個組織中的重要性。
她自己沒有多少事情可以調(diào)查了,凌婭那兒聽來的時間線,饒華清那兒查探來的因果都不足以找到寒茗,或者說,給這個案子結(jié)尾。
“我等會兒還要出宮一趟,讓阿金把車給我備著吧?!?p> 盡管自己十分疲倦,但今日也算跟衛(wèi)國組織主力來了個碰面。
對方雖然動不了元氣,但一點會有所收斂。
“公主,這都下午了,你不如小睡一會兒,調(diào)養(yǎng)一下身體才是?!?p> 沉星好意勸著,但饒冉冉還是站起來了。
“無妨,還有一個人沒見過,為了防止他跑遠(yuǎn)了,今天還是得見一見?!?p> “你何須自己去呢,這外頭危險,我們又不陪在公主身邊,若是公主再遭遇什么不測,豈不是惹人擔(dān)憂?!?p> 看得出來,沉星依舊很不放心。
這件事情不能輕易交給別人,只能是她,張正雖然換了個身份,但他依舊是三年前的那位。
如果他能夠這樣坦然的用著自己原本的面貌,那么便又說明一點。
衛(wèi)國組織的勢力范圍,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的想象。
越是這樣,越不能正面突擊。
“你陪我一起去吧,這樣的話就不必?fù)?dān)心呢。”
今日在柴房的時候,那男人只說過下次再見,并沒有直接點明是今天。
凡事都應(yīng)該有個緩和期,再強大的對手也不例外。
她本來不想讓沉星跟上,但為了防止沉星擔(dān)心,還是捎上了。
阿行聽聞了今天上午發(fā)生的事,直接不管手上的傷,說什么也要跟過來。
如此四人行,倒是能夠很大程度的降低風(fēng)險。
馬車一路來到錢莊,自從王笠去世后,按照掌權(quán)劃分,張定保一人便占據(jù)了八成。
現(xiàn)在也稱得上是錢莊名副其實的老板了。
“我們想見一下你們老板,可以嗎”開口的是阿金。
那伙計打量了一下他們四人,聳著肩膀道:“我去知會一下,你們就在這兒等一會兒?!?p> 饒冉冉本來以為張定保會跟她盤旋一會兒,可是沒有任何阻攔,直接就把她們放了進來。
大堂之上,那壯碩的中年男人沒有掩飾,大大方方的對上她目光。
“公主特意來找張某有何事???”
說話落落大方,一點兒都不怯場。
“我可沒說過我是公主,張老板是怎樣知道的。”
聽到她這話,張定保從座位上站起來,沒有任何的驚慌。
“我們做生意的,若是連公主都認(rèn)不出來,那還做什么生意呢,你說是吧?”
此話聽起來的確很有道理,但饒冉冉并不相信,他會突然擅長做起生意來。
“我有話跟你講,要不要讓你的伙計繼續(xù)聽,由張老板自己決定吧?!?p> 張定保十分爽快的讓那伙計出去了,但同時目光落到阿行他們?nèi)松砩稀?p> “我讓他們出去了,公主是不是人也該讓你的人出去一下。”
饒冉冉微微頷首,只看了一眼他們?nèi)?,他們便知趣的退了出去?p> 偌大的廳堂里只剩他們二人,張定保依舊維持著剛才的笑意,并沒有直接變臉。
“張大人裝的累不累呀?”
饒冉冉睜大眼,目光冷漠。
“還好,畢竟做生意可比做官簡單許多,之前家里面有妻子,現(xiàn)在就剩我一人,所以什么都不用害怕?!?p> 比之三年前,他顯得要豁達許多。
“張大人突然在這兒經(jīng)商,就不怕被我發(fā)現(xiàn)了嗎?”
饒冉冉問話一向直接,她知道張正既然就在這兒不肯離開,必然有其他的打算,可她還是問出了口。
“先前我可不知道原來你就是長公主啊,所以么,為什么要顧忌呢!”
張正邁開步子,走到她面前,因為身軀龐大的原因,他們的身量差不多。
“好,既然張大人這樣豁達坦率,我就直接問了,王笠的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這件事情典獄司貌似已經(jīng)派人來問過我了吧,該回答的我可是回答的一清二楚,公主要是想知道,建議你回去看看卷宗?!?p> 張正的路數(shù)明顯比三年前寬多了,他說話思緒縝密,不存在什么大的漏洞。
那卷宗饒冉冉也看過,無非就是一些場面話,諸如王笠欠錢主動以掌權(quán)相抵罷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張大人,說謊是會被看出來的,勸你實話實說?!?p> 饒冉冉的眸光冷冽,跟三年前那個瘦弱的姑娘沒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變化也許就是,張正比以前圓滑的多,膽子也大了許多。
“公主殿下本領(lǐng)高強,查不出案子反而來我這兒碰瓷,這可沒有什么道理。
要知道,以前我被公主唬住,純粹是因為我膽子小,所以連自己夫人都保不住?!?p> 張正說著說著,面上的神情便開始有了變化,也許是因為提起了他的夫人。
“原來張大人這樣情深,可你既然這般掛念你夫人,為什么不去查一查,那個兇手是誰呢?”
饒冉冉就著這一點切入,開始發(fā)問,順便開始注意張正的變化。
果然,他從一開始的圓滑變通到現(xiàn)在的不知所措,都是明顯可以看出來原因的。
“張大人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但自己又沒有能力復(fù)仇,所以才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她接著進一步試探,見張正往后面推了兩步,目光也慌亂的轉(zhuǎn)到一旁,不肯再看著她的眼睛。
直覺告訴饒冉冉,張正自己是知道的,只是無法改變,所以就只能麻痹自己,讓自己慢慢的接受。
“為什么不說話,你在害怕嗎?還是說,你不希望我繼續(xù)提下去?”
張正睜大眼,忽然猛的把饒冉冉推開,她險些站不穩(wěn),幸虧扶住了旁邊的書架。
當(dāng)對方開始有破綻的時候,就是距離成功最近的時候。
“你不要再說了,今天我不想跟你說話,快點離開。”
張正努力維持平靜,但并沒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