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聞言顯然一愣,繼而又笑了,笑的分外燦爛,道:“我以為,你與我說的第一句話,會是別的?!?p> 言畢,霽側(cè)了側(cè)身子,儼然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
齊恒假裝未看到霽臉上的受傷,繼續(xù)道:“我會履行我之前對你的所有承諾,只要你救她?!币粋€聲音在心中吶喊,不是的,齊恒,快告訴她,你并不是為了承若,你原就想等一切結(jié)束后,就陪她一起浪盡天涯的……
可看著霽微垂的側(cè)顏,齊恒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我問過方士,你不會死的?!?p> 霽終是抬頭,用一種齊恒從未見過的陌生眼神看著齊恒道:“明天,她會活蹦亂跳的回到君上您身邊?,F(xiàn)在,君上請回吧。”
說完,也不等齊恒在說什么,霽第一次先于齊恒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日,霽果然是說話算話。齊恒剛醒來時,就看見原本躺在床上了無生息的芮夕此時正立于自己的塌邊,一臉溫和的看著自己。
然,齊恒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并無一絲想象中的歡喜之情。只是疑惑,霽去哪兒了呢?她現(xiàn)在不該纏著自己不放,要求自己完成諾言了嗎?
芮夕看著齊恒的神情,道:“君上,如果您想去找她,那就去吧?!?p> 齊恒一臉茫然的看著芮夕,似乎不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芮夕繼續(xù)笑,音色平淡的道:“今日一早,她就被一個白衣男子帶走了?!?p> 齊恒一愣,立時反應(yīng)過來是霽原來是被月帶走了。
不知為何,齊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當(dāng)即套上鞋子,連衣服也來不及穿便向南山密林奔去。
齊恒策馬而來,行至那熟悉的竹屋前,卻絲毫不見霽的身影。
到是看見一只雪白的狐貍臥于塌上,身上隱約還泛著酒香。
齊恒雙膝一軟,近乎無法直立。
白狐察覺到有人靠近,警惕的睜開了雙眸,發(fā)覺是齊恒后,竟又慵懶的閉上了。
“這里不歡迎你,請回吧?!?p> 齊恒看著那竟口吐人言的白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臉希冀的湊過去,追問道:“你把她藏哪兒了?”
“她死了?!焙偟穆曇衾淠缢?,宛如一把利刃橫穿齊恒的心臟。
“不可能,不可能,她說要我陪她看潮起潮落,看山花絢爛,看遍四時朝暮,你騙我!”齊恒喃喃的道。
白狐看了齊恒一眼,呵呵冷笑道:“她都已經(jīng)不在了,你在這兒虛情假意給誰看呢?”
幻做人形,白狐不知從何處又摸出了一葫蘆酒,像是跟齊恒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人死了,還有魂可依。神死了,卻是真正的消散于世間。千山萬水,再不見霽。”
說完,月便起身離開。
齊恒依舊是跪在原地,恍惚之中,似乎又有人笑意盈盈的對自己說:“你好,我叫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愿意報恩嗎?”
“公子既然強吻了我,那就要對人家負責(zé)哦?!?p> “既然是我強吻了公子,那定會對公子負責(zé)的,以身相許可好?”
天地之中,不知是誰,輕飄飄劃過一句:“好啊?!?p> 奈何,那詢問之人,卻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