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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風細雨總關情

第六章

斜風細雨總關情 留姜越縈 4827 2020-05-29 11:59:35

    正月初六高三就開學啦。同學們又開始了緊張的學習生活,準備迎接高考。

  礦上的燈展已經(jīng)開始了,白天穿梭在掛滿燈的路上,來不及細看。到了晚上燈被點亮了,觀看的人也多起來了。幸好下晚自習的時候人已散去不少,不會影響到回家的速度,要不然每天晚上都得穿過人山人海會是什么樣子呢?喬幽不敢想。

  正月十五到了,晚上還是要放煙花的,同學們都說今年的煙花看不到啦!因為那個時間正在上晚自習。而且還不能請假,是班主任的晚自習。

  晚上上自習時,老師站在講臺上,笑著說:“聽說你們元旦的時候一起吃了餃子?!?p>  同學們不知怎么回答,是說是呢還是不是呢,都傻傻地抬頭看著老師。

  老師看到同學們的樣子,哈哈笑著說:“那我們今晚就一起看煙花吧!”

  同學們都傻啦,老師說:“走吧!一起去操場,再不走開始啦!看完花再回來上自習。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啦!”說完老師走下講臺,推開教室的門。

  同學們“哇”的一聲一起歡呼,老師趕緊說:“小聲點,別影響其他的班級,到操場再歡呼吧!”

  大家悄無聲息地來到操場,沖著放煙花的方向站好,不知道觀看的效果怎樣?看了兩年的煙花,喬幽和方燕還是很期待這次的。本來以為看不到了,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形式觀看??吹贸?,同學們都很激動。

  隨著一聲響,第一個煙花在遠處的空中綻放,同學們開心地喊:“哇!好漂亮??!”有的同學高興地跳了起來。遠距離地觀看,煙花依然好看!

  煙花接二連三地在空中綻放,每個都不同,千姿百態(tài),在空中呈現(xiàn)出最美的狀態(tài),無論你離它是遠還是近,它都是美的!

  最后一朵煙花消失在夜空時,同學們安靜下來,默默的望著星空······

  老師看到同學們的樣子,什么也沒說,自己一個人向教室走去。

  不知是誰先發(fā)現(xiàn)老師已經(jīng)走了,大家趕緊回到教室。老師坐在講桌那里,看著同學們一個個的走進來,等大家都坐好了,然后開始上課。

  下晚自習啦!走出教室,外面比平時亮很多,因為天空中的一輪明月。

  一晚上沒有說話的方燕挽著喬幽的胳膊說:“我們還能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最熱鬧的燈展,住在學校附近的就看不到啦!”

  “嗯!那就趕緊走吧!”喬幽說。

  很快就到了有燈展的那條街,看燈展的人比平時多,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多,還是有很多人觀燈,大概就因為今天是正月十五吧!

  喬幽和方燕沒有停留,只是走馬觀花地看,因為第二天還要上學。

  走過籃球場的時候,那里的人比較多,大部分是等在大型燈的前面拍照。

  “我們都沒有一起照過相。”喬幽說。

  “現(xiàn)在的情況,就得在畢業(yè)的時候一起照畢業(yè)照啦!不然哪兒有閑時間去照?”方燕無奈地說。

  “以前閑的時候沒想到去照相,現(xiàn)在想照卻沒有時間啦!”喬幽感嘆著說。

  “沒辦法,以后再說吧!總會有機會的?!狈窖嗾f。

  “嗯!只能這樣啦!看又到了分手的路口了?!眴逃乃砷_了握在一起的手說。

  “明天見!”方燕笑著拐進了胡同。

  喬幽也跟著路上看完燈展回家的人,很快就到家啦!

  走進院子,很扎眼的便是花墻上的那塊缺口,怎么也補不回原來的樣子。今晚在月光下感覺更加明顯,唯一的方法就是重新再壘個花墻。推倒原來的再壘個新的,對喬幽來說是個大工程,得需要時間,眼下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等以后有時間再說吧!”喬幽心里想。

  三月份,所有學生都上學啦!學校里熱鬧起來。高三的課程都已講完,所有科目都開始復習。每天的大課都是做題,講題,而且也不分期中,期末考試,開始月考,也不用拉單桌。

  天氣一天天地變暖,校園里的樹已經(jīng)泛著綠意,用不了多久,滿樹綠葉就會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曳,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

  喬幽和方燕還是會去操場上散步,操場上的人也比之前多了不少,也許是因為春天到啦!來到操場上,她們大部分時間都是默默地散步,然后再默默地走回去。不是因為無話可說,而是想靜靜地呆一會兒,放空一下自己。

  清明的時候,正在上課的喬幽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她好想在這綿綿細雨中散步,去感受那涼絲絲的感覺。

  下課了,窗外熱鬧起來,有很多別的年級的學生跑出教室,一陣陣的嬉笑聲傳進教室。

  “春天真的是放飛心靈的季節(jié)!”喬幽想,“就連這雨下的都是這般的詩情畫意!”

  方燕用胳膊碰了一下對著窗外發(fā)呆的喬幽,兩個人眼神一對接,立馬心領神會地站起來走出教室。然后手拉著手在斜風細雨中向廁所跑去,不敢往操場跑,怕別人看到說她們倆是神經(jīng)病,下雨天還在外面瘋跑。

  回到教室,沒人注意她們倆,大家都靜悄悄地坐在座位上學習。她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會心地一笑,極其舒服地坐下開始學習。

  五月份的時候,班主任老師通知一件事:礦里要招一個班的委培生,在某省的礦業(yè)大學學習四年,畢業(yè)后回到礦里安排工作。高三年級的男生都可以報名。并且說,礦里以后再也沒有接班進廠當工人這事了。最后讓男生回家與家長商量一下,抓緊時間報名,不要耽誤了。

  一心備考的男生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攪亂了,課間休息的時候,互相詢問著有何打算,誰也不清楚這樣的選擇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幾天后老師宣布了報名的名單,有班長、李宇恒在內(nèi)的十二名男生報名。老師說最后確認一下名單就交到學校,然后統(tǒng)一各班名單后,由學校報到礦上。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五月底就要進行體檢,高考六月份體檢,要趕在高考之前體檢完。體檢沒問題的,就等著九月份直接上學了。所以報名的同學就可以不必來學校學習了,也不能再參加高考。

  班里一下少了這么多的人,對同學們的心理還是有些影響的。月考成績前十的都放棄了高考,對其他人沖擊不小,自信心都受到了打擊。老師也覺察到這一點,不斷地給剩下的同學加油鼓勁,告訴大家堅持就是勝利!

  喬幽和方燕的兩人組散步變成三人組,李云露也加入啦!

  “如果考不上大學,我們能干什么?”喬幽心事重重地說。

  “不公平,為什么男生有這樣的機會而女生沒有?”方燕憤憤地說。

  “想那么多干嘛?只要盡力就好,以免以后后悔。”李云露故作輕松地說。

  三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線上,答非所問地聊著。

  “班長他們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準大學生啦!”方燕說。

  “我除了學習,什么特長都沒有,而且學習學的也不是特好?!眴逃膰@口氣說。

  “我就語文還好,其它的也不行?!崩钤坡墩f。

  “你那語文不是還好,而是太好啦!”方燕看著李云露滿臉的羨慕。

  “光一科好有什么用,高考看的是總成績,我的數(shù)學太差了?!崩钤坡稛o奈地說。

  “你還有拿得出手的科目,我所有科都一樣,學的一般,想提都提不上去?!眴逃恼f。

  “唉!一個班里沒有了班長就等于沒了靈魂!”方燕說。

  “嗯,就連各科老師好像也整天無精打采的?!眴逃恼f。

  “那是?。∷麄兗挠韬裢牡靡獾茏?,一下子都走啦!”李云露說。

  “準確地說應該高興吧!他們都能走進大學,成為一名大學生啦!”喬幽說。

  “那也不一定,我覺得應該是失落吧!”方燕說。

  進入六月份,所有參加高考的同學都統(tǒng)一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進行體檢。李云露沒有去,她媽媽的單位不屬于礦里,只要一畢業(yè)就可以給安排工作,她決定不參加高考了。

  喬幽和方燕恢復了兩人組的散步,其實她們倆很清楚這樣的日子也會很快就結束了。

  “其實也沒什么,就算畢業(yè)了,我們以后還是可以約出來散步的,沒必要弄得和生離死別似的,好像以后見不到啦!”方燕說。

  “對我們沒有什么影響的吧,不會因為畢業(yè)就斷了聯(lián)系的,只不過就是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在校園里面散步啦!”喬幽欣慰地說。

  “那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方燕望著她問。

  “我想會的,一定會的?!眴逃暮軋远ǖ卣f。

  高考結束了,考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場,喬幽就很清楚結果是什么,心情沉重地走出校門,在約定的地點等方燕。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一言不發(fā)地騎著自行車。誰都不問對方考的怎樣?也許是原本就不想說什么,一直以來緊張的情緒一下放松了,就是感覺到累,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等待是一種煎熬,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可是還是在期待有奇跡發(fā)生。

  喬幽每天坐在院子里,從來沒有這么仔細地觀察過每一朵花。這個季節(jié)正是花草長得最好的時候,各種花開的正旺,細細地看,每一朵都很漂亮!大麗花白的如雪,紅的似火,粉的好似嬰兒的小臉,粉嫩粉嫩的。鳳仙花有單片花和雙片花,光花的顏色就有七、八種。雞冠花只有紫紅色的,滿天星開著紅色、白色、粉色、紫色和帶著花邊的花朵,還有叫不出名字的,都在這個大花園里競相開放。各種花混合在一起,各種顏色混合在一起,感覺也很美!

  靠墻的位置有幾棵向日葵,已經(jīng)長到房檐下,開著黃色的花,向陽而生。大概是它那頑強的生命力讓它在這個花園里擁有了鶴立雞群一樣的存在感。

  方燕一直沒有來喬幽家玩,喬幽也沒有去她家觀看蔬菜掛滿枝頭的樣子。

  老師讓八月二十號以后,沒事來學??捶謹?shù),分數(shù)出來會貼通知。

  那天方燕一大早就來到了喬幽家,給她摘了黃瓜、西紅柿、茄子,非常新鮮。

  喬幽看了看滿園的花,說:“這些好看卻不能吃。”說完一下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幾棵向日葵,說:“等它們成熟了送給你一盤新鮮的瓜子吃吧!”

  方燕笑著說:“好吧!不過,看到這滿園的花朵,不吃也高興?!?p>  來到學校,看到好多別的班的同學手里都拿著一張畢業(yè)照。大家都擠在門口看貼在那里的紅色通知。

  喬幽和方燕沒有去老師辦公室,因為她們班沒有照畢業(yè)照,輪到她們班照的時候,好多同學都沒有來,所以就沒有照成。

  她們倆站的遠遠的,等到人漸漸地少了,才來到通知前尋找自己的名字。

  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兩個人苦笑一下,“沒考上!”

  “意料之中,這些天在家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沒什么想不開的!”喬幽自我安慰說。

  “嗯!沒有什么的,努力過就不遺憾,生活還得繼續(xù)!”方燕挽起喬幽的胳膊說。

  兩個人開始往家走,說這段時間看到的電視節(jié)目,還有電影頻道播放的電影。不知不覺兩個人居然走進了籃球場。

  “看來我們倆真的是心有靈犀的,居然走到了這里?!狈窖嘈χf。

  “我們之間的默契已無需太多的語言。”喬幽也笑了。

  “這樣看起來我們好像沒心沒肺的?”方燕說。

  “那不然怎樣?大哭一場?要不我們現(xiàn)在抱頭痛哭吧!”喬幽說。

  她們倆找好臺階坐下來,等待的日子里都已想了好多,沒有什么可傷心的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喬幽問。

  “大概就是上班掙錢吧!”方燕說。

  “我聽說參加工作也是可以繼續(xù)學習的,電大,成人高考,還有自學考試?!眴逃恼f。

  “嗯,成功的路不止這一條,只要耕耘就會有收獲的?!狈窖嗾f。

  “那我們以后就一起加油吧!”喬幽信心滿滿地說。

  方燕向遠處的籃球架望去,“那兩個玩球的人好熟悉??!”喬幽也向那邊看了看,說:“嗯,像是班里的班長和李宇恒?!?p>  “對,就是他們倆,我們要不要和他們打招呼呢?”方燕說。

  “算了吧!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他們不一樣了,還是走吧!”喬幽說。

  兩個人站起來向籃球場外走去。身后響起的依然是球打籃架和球落地的聲音。

  “不知他們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方燕說。

  “不知道,不過從此他們便同我們不在一條路上了。”喬幽說。

  “難道從此我們便形同陌路,再無瓜葛了?!狈窖圆桓市牡卣f。

  “誰知道呢?以后的事無法預料,也許此去再無交集吧!”喬幽說。

  “本來想在這坐會兒的,現(xiàn)在去哪兒呢?”方燕說。

  “不如去我家吧!順便看看那棵向日葵熟了嗎?”喬幽說。

  “好吧!也不能總在路上瞎蹓跶,這樣很不好。”方燕說。

  來到喬幽家,剛好家里沒有人,她倆走到向日葵的下面,太高看不好是否成熟了,怎么辦呢?

  喬幽看到房檐下立著個木梯子,“我們踩著梯子摘一個瓜子嘗嘗吧!”

  “好??!誰上去呢?”方燕說。

  “你上去我扶著吧!”喬幽說,“我上過兩個格就不敢往上去了?!?p>  方燕踩著梯子上了兩格就夠到了,可是上面的花還沒有掉,應該是沒有熟好,她就沒有摘。然后她又往上走了兩格,手摸到了房檐。

  “哎呀!從這個角度往下看,這花園真的太好看啦!”方燕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喬幽從來沒有看過,她也想看看。她有好多次都想順著梯子爬到房頂上,然后坐在上面,感受一下是不是和爬上山頂?shù)母杏X是一樣的。可是從來沒有實現(xiàn)過,因為每次爬上兩格就停止了。

  “上來嗎?你要上來,我就在房頂上等你?!狈窖嗟椭^問。

  “可以上房頂?好吧!我上去!”喬幽趕緊說。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爬上房頂,并排坐在房脊上。

  原來換個角度看到的東西與以前看到的真的是不一樣的,眼界寬了,視野大了,站的高才能看的遠,才能感受到更廣闊的世界!

  喬幽和方燕坐在房脊上,望著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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