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華生的相處模式就這樣進入了一種全新的狀態(tài)。
他對我每日的‘問候’也從一開始的耐心疏導,到現(xiàn)在的直接無視,這算不算一種進步呢?我在心中暗暗的給自己打氣。
只是,在外人眼中,我變成了春心錯付的典型例子了。
有一次,我路過廚房,就聽到廚房做飯的大娘對著幫廚的小丫鬟說道:
“小翠啊,聽大娘一句勸,找男人,光臉長得好看是沒用的。俗話說的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可千萬別被明園里的男人迷了眼,看看酒香那丫頭,多可憐!被華大夫勾了魂,整天追著人家身后邊跑。
可是,誰都知道,華大夫要是想成家的話,早就成了。之前也不是沒有人給他做過媒,還不是都被趕出來了!女人還是應該找個知冷知熱的,否則受罪的可是自己!”
對于別人的看法,我倒不是不在意,只是,有的時候,有些事卻讓我停不下來。
就比如現(xiàn)在,華生在藥圃中,指著其中一種珍稀藥材,仔細的為我講解著它的功效和用法。而西下的陽光斜斜的照在他身上,就像是他背后的光環(huán),我看呆了眼,看癡了心。
“專心點,發(fā)什么呆!”華生敲了下我的頭說道。
“因為太美,所以看呆了!”我看著他說道。
“咳咳~~你重復一遍我剛剛說的!”
華生臉上泛起淡淡的粉,讓我的心情也變得粉嘟嘟的。
“好!”我在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佛甲草,性寒味甘,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對于熱毒所致的陽癥腫毒有奇效,但潰者禁用?!?p> “恩,不錯!”
華生點了點頭,然后蹲下身子,拿小鏟子小心翼翼的給佛甲草培了培土。
從之前我就知道,華生是有意識的在傳授我醫(yī)術(shù),不知道是因為我本來就有不錯的基礎,還是因為圣巫女的關(guān)系。但不管怎樣,現(xiàn)在這倒是成為了我能跟他單獨相處的借口了。
“好了,藥田都整理好了,我們回去吧!”華生站起身來帶著我出了藥圃。
當我們到藥堂的時候,發(fā)現(xiàn)葉重坐在前廳,手里拿著茶杯,只是神情卻像是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酒香,你把藥材拿去后堂處理一下吧!”華生把背簍遞給了我。
“好的,先生?!?p> 我接過背簍去了里面。只是,在路過葉重身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異常的冷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他的表情變成了這樣!
當我到后堂的時候,正巧藥侍分揀好了藥材,看見我拿著背簍進來,就主動要求幫我處理了。
因為有了藥侍的加入,我很快就處理好了,然后洗了洗手,準備出去問問華生,看看還要我做些什么。
只是,當我走近前廳時,里面的對話聲讓我停住了腳步。
“查清楚了?”華生的聲音傳出來。
“恩!”葉重答道。
我一臉迷惑的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所以就仔細的聽了下去。
“確定是他拿走的嗎?”華生問道。
“恩!”
“那就是說,程靜的死跟他有關(guān)?!”
“……”
“其中還有變故?!”華生的聲音中透出幾分不解。
“不確定!”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按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程靜對于明宣來說的重要性。怎么會這么做?”華生停頓了一下,“除非……他想斷了這種羈絆!……如果真是這樣,我只能說他是瘋了!”
“東西確實是他拿走的,只是……是不是他給程靜的,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葉重說道。
“哎~不過,現(xiàn)在明宣這個樣子,是不是他做的也不重要了!”華生嘆息著。
“不,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除非他能一輩子瞞住她,否則,他們再無可能!”葉重說道。
“葉重……你不會是想做什么吧?!你知道的,程靜可是她的命?。∫撬娴闹懒?,恐怕又會重蹈覆轍了!”華生有點著急的說道。
“我知道,我不會胡來的,她……也是我的命!只是,有些人還是得警告一下的!”葉重淡淡的說道。
“哎~~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確實要敲打一下,差點要了明宣的命?。 ?p> “……”
“不過,我聽齊淮說,他最近又有動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想把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融合在一起!”華生的聲音中透著絲絲的警惕之意。
“立太子的旨意就要下來了,他快瞞不住了!”葉重說道,依然是淡淡的語調(diào),聽不出有什么情緒。
“如果他真的把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融合在一起了,那以后你怎么辦?”華生有點擔憂的問葉重。
“呵呵~~”葉重微涼的笑聲傳來,“我本來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不是嗎?”
“哎~~可是,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你有沒有想過他后面的打算是什么?”華生提點著葉重。
“你想說什么?”
“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帶走她了!”華生說道。
“……”之后再沒有傳出葉重的聲音了。
過了一會兒后,響起了華生的聲音。
“出來吧!人都走了!”
呃……這種偷聽被當場抓到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想要逃跑??!
我慢吞吞的走進了前廳,面前是華生一副捉賊捉到臟的表情。
“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正好路過聽到了!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
的!”我舉著手保證著。
華生看了我一會后,說道:“藥材都整理好了?”
“恩,整理好了!”我乖乖的應道。
“那就先回去吧!”
“哦!”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咳咳……那個……”身后傳來華生的聲音。
“先生,還有什么事嗎?”我看著華生問道。
“呃……那個……沒事了!”
華生明明有話要說,可是又不說了,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又打量了一會兒華生,他有些別扭的轉(zhuǎn)過了身,我弄了個自討無趣,就悻悻的出了藥堂。
在回去的路上,我又想起了葉重和華生之間的對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對話中的人就是楊彥無疑了??墒?,楊彥為什么會和程靜的死有關(guān)呢?他又是拿走了什么給了程靜?
一個個疑問在我腦海中回蕩,只是沒有人會給我答案。但是,葉重有一句話卻是說的很對,如果程靜的死真的跟楊彥有關(guān)的話,那么他和圣巫女之間就真的會產(chǎn)生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了。
至于他要怎么融合他和葉重的身份,還能順理成章,不讓圣巫女起疑,想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想到之后楊彥真的有可能帶走圣巫女的時候,我竟然也開始迷茫起來。
按道理,我應該跟著楊彥和圣巫女的,可是,我不想離開明園,不想離開我心中的那一襲白衣。到底何去何從,一時竟讓我為難起來。
只是事情的發(fā)展不會以我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很多事情就像大長老爺爺曾說過的,都是自有定數(shù)的,所以思慮過多也終究不過是杞人憂天而已。
我回到清心居的時候,圣巫女正在看手中梨花臺定期送來的關(guān)于各方的情報。我看她看的入神,就沒有打擾她,只是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手邊,然后拿起之前華生留給我的醫(yī)書,坐在旁邊的矮幾旁看起來,但腦子里的思緒過于混亂,一時竟也看不進去。
突然,圣巫女抬起頭來對著我問道:“酒香,是不是我上次從昏迷中醒過來后,忘記了一些事?。?!”
這時的我,手都是僵的。做賊心虛也不過如此了吧!剛從藥堂回來,聽到這樣的問話,不管是誰都不會淡定吧!
“呃……明姐姐,你忘記什么了?”我放空自己,讓我的腦中不再出現(xiàn)任何思緒。
“哦~不該問你的,問你,你也不清楚!”圣巫女有些恍然的說道。
“明姐姐,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發(fā)現(xiàn)一些已經(jīng)發(fā)生的大事,我竟然完全不知道!”圣巫女皺著眉說道。
“什么大事???”我疑惑的看著圣巫女。
“西北來的情報說,西突厥汗帳被東突厥殘部偷襲!可是,東突厥是什么時候亡的呢?還有,北境的通商權(quán)限又是什么時候歸的明行?”圣巫女滿臉疑惑。
“……”這些事情肯定是之前就發(fā)生的,但是,我并不了解詳情,所以不敢胡亂解釋。
“算了,問你也沒用,你肯定也不知道這些。我之后問葉重好了!”
聽到圣巫女如是說,讓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我對北境很熟悉,對東突厥的感覺也很特別!”圣巫女像是喃喃自語道。
看來,謊言終歸是謊言,就算再怎么努力編的天衣無縫,也還是存在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