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報圣上,楚侯大軍不足十里入城門!”皇城內(nèi)殿直守衛(wèi)匆匆來報。
與劉炳邊斗草邊有一搭沒一搭閑話珞青晏的圣上,聽了凜報龍顏大悅,稍一使手勁,手中的蒿草拉斷了劉炳手里的艾草,哈哈笑起來。
“劉炳,你又輸了!”
劉炳立即彎腰躬身笑著奉承,“圣上的手中乃龍須草,奴才的手中乃狗尾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地下的庸卑哪比得天上的尊貴。”
“你這張嘴啊……不說也罷?!笔ド闲χ鴵]揮手,斂笑正色道,“傳朕口諭,大軍入城,全城百姓盛迎,有功者,論功行賞,無功者,也通通例賞。楚侯單獨昭見。”
“嗻。”
草田邊的大路又圍聚了男女老少,還有馬車、牛車等,頗有車水馬龍的水泄不通,只因才女珞青晏又大展斗草文采,對起了難度極高的草名兒。
每三輪換人出草名兒,現(xiàn)今輪到傅芊兒出草名兒。
傅芊兒:牛筋草
珞青晏:馬錢子
傅芊兒:君子竹
珞青晏:美人蕉
傅芊兒:牽牛子
珞青晏:鬧羊花
珞青晏:觀音柳
傅芊兒:佛手瓜
圍觀的百姓異口同聲“誒~”的揚了聲。
傅芊兒懊惱不已,“我應當對‘佛手蓮’的,怎對了個‘佛手瓜’嘛!”
珞青晏才不管她該對什么,盈盈一笑道,“如此,我便恭候傅姑娘遣人遞帖子上府哦!”
傅芊兒并非輸不起之人,只是很不理解珞青晏勝了卻不要銀錢,一般人都會要銀錢的吧!
“珞姑娘才貌雙全,我心服口服。只是,首飾豈不比鳳仙花汁值錢?”
珞青晏瞄眼她單螺髻上唯一的一枝首飾卻做工精細的金螭虎釵,“傅姑娘權當是我覺著鳳仙花汁比銀錢做為戰(zhàn)利品新鮮吧。傅姑娘,先告辭了?!闭f罷淺福禮轉身離開。
為何要鳳仙花?
因為,前世她們便是在天中節(jié)相識。
傅芊兒福身回禮,一直目送珞青晏鉆入馬車廂內(nèi),才轉身回馬車。
馬車廂內(nèi),珞青晏憶起前世與傅芊兒相識的點滴。
那日因著佳節(jié)風俗,她搗了鳳仙花用做涂指甲,這般女兒心思不管是否待字閨中,人人都喜歡呼朋引伴耍上一耍,可她當時已是被悄悄抬入門的姨娘,前身又是一介倡伎,哪有什么朋友可呼引,更不必講在傅府有什么位份。
然而,芊兒卻入了她連狗都嫌棄的小偏院,用她搗好的鳳仙花汁涂了指甲。
慢慢的,她們成了無話不談的金蘭姐妹,她因此重新得到芊兒官至刑部侍郞的哥哥的寵愛,卻也因此招來殺身之禍,而殺她之人……
是她被牙人拐賣后多年未見的堂姐,也是芊兒的正房嫂嫂。
世間之事便是那般離奇。
前世,全家上下視伯父一家為世上唯一至親,然而伯父一家從未如此想過,伯父早在孩提時期因嫉妒砸傷爹爹的頭,致使爹爹心智永遠停留于只會背四書五經(jīng),懂部分九章算術的七歲那年,失去科考入仕,光耀門楣的機會。
大姐二姐相繼失蹤,全家人原以為被黑心牙人迷暈抓去賣了,不成想竟是伯母與相熟的牙人通同一氣,以此謀取財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