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剛安靜下來一會,春熙殿主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孫太醫(yī)身邊的宮侍快步走出來,又關(guān)上了門。
太后著急忙慌得上前,緊接著就是看熱鬧的洛川帝和他懷里頂著個被打腫的臉的韓國夫人。
“怎么樣?”太后急忙開口,“安王世子醒了嗎?”
孫太醫(yī)身邊的宮侍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急不忙的行了禮才回道。
“回太后娘娘,世子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無生命危險,只是?”宮侍的一個停頓,幾乎讓太后窒息了。
洛川帝這熱鬧看的,怎么還整個大停頓的呢?
“快說!”洛川帝不耐煩的插嘴,“無論如何,朕赦你無罪?!?p> “母后慈悲,也不會為難你一個宮侍?!甭宕ǖ鄣竭@時候還不忘了惡心一下太后,足見他到底有多恨她。
宮侍又朝著洛川帝懷里的韓國夫人拱了拱手,江柔見狀簡直要暈過去,她哥哥有多看重愛護(hù)江采蓮這個獨女,簡直是不用說,整個京都都知道,江相爺家的庶女要都比王侯將相中的嫡女還金貴。
“本宮的。”江柔的喉嚨已經(jīng)無法正常發(fā)聲。她只能看向秀珠,那個她還在家里做姑娘時就陪著她的人,后者不動聲色微微一頷首,她才能繼續(xù)說話。
“公公不妨直言,也讓本宮和縣主的父親,宮外的江相爺心里有個底。”
宮侍不言語,又朝著江柔一拱手,江柔急得淚水漣漣,根本沒心思看宮侍行禮或者不行禮。
“哎呀,你這小黃門怎么回事,不讓你行禮你還不停了?!甭宕ǖ鄣膼喝の读⒖叹蜕狭司€,對他而言這些人只能算是找樂子。
“回皇上、太后、韓國夫人的話,蓮縣主的頭部被重?fù)?,而且?!庇质且粋€熟悉且令人窒息的停頓。
“而且縣主的鬢角到額頭都有傷,即使好了也可能會有礙容貌?!?p> 江柔終于聽到小黃門的答復(fù),眼前一黑,暈在了洛川帝懷里。
“秀珠!秀珠!”洛川帝此時才注意到懷里的女人居然頂著張豬頭臉,趕緊喊來秀珠,讓她把人給扶進(jìn)宮殿里,自己又趕緊把徐賢妃摟進(jìn)懷里才把剛剛那股子惡心壓下去。
徐賢妃心里跟明鏡似的,這死豬頭愛美女,若是平時的江柔,只怕他早就摟著扣著不準(zhǔn)人家動了。
洛川太后自知皇帝那好色坯子肯定就是來惡心她的,也不管正在一旁打情罵俏的兩人,只管問話。
“那世子醒了,哀家可否進(jìn)去探望?!?p> “回太后娘娘的話,世子已經(jīng)能夠正常走動,未消多時便可出來,此時殿內(nèi)血腥味濃,只怕污了太后娘娘鳳體?!?p> 太后一聽自己在意的那個已經(jīng)醒了,又想起此時江寧的女兒還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她母家早在先帝時候已經(jīng)被外放了,此時的江家勢力正大,若是兩人一同出去,江家的女兒出了事,免不了安王也要受江寧記恨,她如果只因為舒兒沒事而表現(xiàn)得歡喜雀躍,恐怕江寧真就將安王視作死敵了。
罷了,不進(jìn)去了。
思慮至此,她收起來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變成了往日里那個尊貴不可冒犯的太后。
“既然兩個貴人都身體有恙,你們就好生伺候這吧,駱雨!”太后喚道。
“哀家記得慈安宮里還有一支百年的雪里紅,你去拿了,送去御藥坊制成雪膚膏?!边@支雪里紅的稀缺讓太后都生出了舍不得的心思。
不過眾人面前,她話都已經(jīng)出了口,總不能太后面子都不要了,只為了留住一支雪里紅。
“讓劉院判親手制藥,別在旁人手中浪費了。”
只能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又帶著浩浩蕩蕩一行人回了慈安宮,回去的路上還撐起來時未擺出的太后儀仗,企圖找補回剛剛丟失的面子。
“恭送太后娘娘。”眾嬪妃又跪了一地送走太后。
洛川帝見大BOSS都已經(jīng)離開了,頓時覺得這群女人無趣了起來,趁著所有人都跪著的時候,朝著蘇南使了個眼神。
蘇南收到,立馬心領(lǐng)神會,“皇上,剛剛養(yǎng)心殿傳來話說,今日的奏折已經(jīng)送來了?!?p> “那好啊?!甭宕ǖ垡娔茈x開這無聊的地方了,第無數(shù)次感嘆當(dāng)初把蘇南從還是皇子的吳王身邊討來真是太明智了。
“這天氣是天逐天的涼了,眾愛妃要注意天寒保暖,莫生病叫朕心疼,國家社稷事多,替朕好好顧著場面?!?p> 洛川帝臨走還不忘了捏捏徐賢妃的柔荑,摸兩把韻貴人的細(xì)腰。
見在場所有比自己位份高的人都走了,徐賢妃深吸一口氣,才有了活著的感覺。
“賢妃姐姐。”韻貴人也是被皇上和太后的交鋒給嚇傻了,只敢這樣望著自己最熟悉的一宮主位賢妃。
“沒事?!毙熨t妃勉強的笑了笑,“回殿吧?!?p> 韻貴人留在這也沒用,少一個人牽扯進(jìn)來或許就少一些人受罪。
至于她,作為春熙殿的主位,同時也作為住在這個主殿的人,此刻她必須也一定要站出來。
“諸位妹妹都回宮吧,世子和縣主還在修養(yǎng),理應(yīng)有個安靜的環(huán)境。”
話畢,徐賢妃也不管他們是站在門口遙望著主殿以表惦念,還是早早回宮就怕這戰(zhàn)火燒到自己身上,此刻她只能走向那個躺著兩尊大佛的宮殿。
她母家式微,這幾方任何一個人的怒火只要捎帶上了徐家,徐家都會受到重創(chuàng),所以她只能期盼著他們幾人各自快點反應(yīng),把幾家的能量都消耗殆凈也別遷怒他人。
“賢妃娘娘?!彼齽傔~進(jìn)殿門口就聽見了洛川舒的聲音。無比哽咽又極其堅定。
“世子?!辟t妃顧不上什么儀態(tài),畢竟這位可是太后的親孫兒,按照這寵溺勁,只要太后不出意外,以后怎么著都得是個手握重權(quán)的王爺。
“世子有何吩咐,是春熙殿太寒了嗎?春熙殿靠近靜殿,確實寒了些,本宮這就捉人弄些上好的紅蘿碳來燒?!?p> 話音未落,只見洛川舒顫顫巍巍的壓在了徐賢妃的身上,身上的傷口都被厚厚包扎了,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說道。
“賢妃娘娘不必為了舒兒而多番折騰,舒兒避開宮人跑出來,只為了看兩眼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