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手機收到一個訊息。屏幕發(fā)亮,顯示時間01:00。
沉得像死水一樣的房間,伴隨著鋼琴樂。床上的女人動了。
打開床頭燈,驟然的光亮讓何姜又瞬間閉上眼睛。
“唔~”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清醒過來。
將凌亂的頭發(fā)束起,撈起旁邊的睡衣套上。也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敲響。
何姜走過去開門,是她兩天前預(yù)約的客房服務(wù),送來了一杯冰咖啡,以及整理內(nèi)務(wù)。
服務(wù)員的動作很快,包括浴室都整理干凈。何姜漱完口出來坐在沙發(fā)上劃拉著手機,喝著咖啡。背后靠著那個枕頭。
送走了服務(wù)員,何姜把睡衣?lián)Q下。
“扣扣?!狈块T又被敲響。
兩聲,是綿綿。
何姜利落把衣服換好,開門。
“姜姜姐,該走了?!本d綿覺得自己真是個不稱職的助理,每一次有通告,何姜自己就會很自律地遵守時間,她根本沒機會叫她起床。
“走吧?!?p> 唐夗在酒店樓下等著,垂著眼休息。
何姜一上車他就睜開了眼,提醒綿綿把早點拿出來。是上次何姜吃完一整個的肉包子。
何姜這一覺睡得很舒心,心情還不錯,咬了一口肉餡,很香。
綿綿抱著倆包子啃:“唐夗哥,你這包子是真的好吃啊,哪家店買的,以后我得天天去吃?!?p> 唐夗聽到綿綿憨憨的話,從后視鏡觀察何姜的表情,她在一口一口地吃著,低頭看手機。很乖。
他似乎感到很開心:“嗯,一個比較偏的老店了,你們?nèi)绻矚g吃以后就天天帶?!?p> “哇!唐夗哥你真夠義氣?!?p> “味道是挺不錯?!焙谓诳催@兩天的新聞快訊,“綿綿如果喜歡吃,你以后記得帶她那份就好?!?p> 唐夗的笑在嘴邊僵了一下,又很好地隱藏起來:“是不合胃口嗎。”
“唐夗哥你不知道,姜姜最后幾場通告都不在早上?!?p> 何姜這祖宗,平常有通告想讓她吃早飯都難,沒有通告她就一定不會吃。
“哦,是這樣啊?!碧茐硇那橛只謴?fù)過來。
“不是?!焙谓^續(xù)認(rèn)真看手機,“再好吃的東西一兩次也就夠了,吃得多了就會不喜歡。那為什么不把這種喜歡永遠留在最美好的時候呢。愛情不也是這樣嗎?”
綿綿突然覺得手里的包子變成了一本《哲學(xué)》在敲打她腦殼,委屈唧唧:“姜姜,你怎么可以對愛情這么悲觀。”
何姜抬頭看她:“尚如喬的感悟啊。不對嗎?”
“當(dāng)然不對!”綿綿憤憤,“就像這個包子,我很喜歡,那么我可能這一個月都會想吃。等我吃膩了,就會換一個好吃的。為什么要壓制呢?再說愛情可比包子要神奇,不僅僅只有一種味道啊?!?p> “如果就因為擔(dān)心以后會分手,所以就選擇躲開那才笨誒。不試一試,怎么知道不會長久呢?你是擔(dān)心自己會變心,還是擔(dān)心對方會變心呢?姜姜你也太不自信了!愛就大膽去愛啊。姜姜你才二十多歲,怎么愛情觀像我舅舅家那個三十多歲的老表姐啊?!?p> 綿綿嘰嘰喳喳地在說,何姜卻失神。
大膽去?
“可是,我大膽過了……”她喃喃自語。
“什么?”綿綿沒聽清。
“沒……嗯額!”何姜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頭!好痛!
她抵住自己的頭。
“姜姜!”唐夗一直從后視鏡注意著,立刻把車停在路邊,“綿綿,藥!”
綿綿手忙腳亂地把包里的藥拿出來,擰開水瓶遞過去。
何姜抖著手把藥接過來直接吞下,卻因為疼痛她的喉嚨無法正常吞咽就那樣卡在喉嚨里。她幾乎急切地接過水,大口吞咽,終于把藥吞了下去。
藥效發(fā)作的很快,腦子里那種撕裂的疼痛被抑制住。急切呼吸也趨于平緩。
綿綿嚇得眼淚都飆出來:“姜姜,你還疼嗎?!?p> “沒事,阿夗你開車?!北凰幙ㄗ〉母杏X絕對不好受。
“姜姜,你是不是這兩天又一直在睡?!碧茐淼氖衷诜较虮P上收緊,眼神直直地看著她。
“沒有,正常作息?!彼弥鴰讖埣堈潦脛倓偛恍⌒臑⒊鰜淼乃?,“怎么了嗎。”她抬頭臉上無甚表情。
唐夗看著她的眼睛,里面一片淡然。
她撒謊。
唐夗當(dāng)然知道她在撒謊,可是他也只能裝傻,啟動車子:“沒事,只是你這頭痛好像這兩天嚴(yán)重了,記得注意身體?!?p> “對啊姜姜姐,這兩天你都吃了兩顆藥了,之前沒有通告的時候一周都不用吃一顆,現(xiàn)在的頻率怎么突然高了這么多?!?p> “這倆天帝都倒春寒,可能有些受涼了?!焙谓幌朐倮^續(xù)這個話題,“綿綿放首曲子吧?!?p> 綿綿打開車?yán)锏囊繇?,舒緩的鋼琴曲響起,很安撫人的情緒。綿綿知道這是何姜唯一喜歡聽的曲子,每次在車上休息都喜歡聽。
唐夗的心情很沉悶,藥效持續(xù)時間變短可不是什么好事。唐堯誠下一批的藥沒有辦法這么早到,如果沒有藥,那何姜怎么辦。
他又該怎么辦……
接下來三天很順利,何姜的頭痛再也沒有復(fù)發(fā),尚如喬的戲份也成功殺青。導(dǎo)演開開心心地捧了一束花祝賀她。
“何姜啊,恭喜殺青啊?!睂?dǎo)演帶著諂媚的笑,“之前提那種要求呢,也是為了劇的呈現(xiàn)效果,是我太不顧及你的情緒了真的抱歉啊?!?p> 就是何姜要回學(xué)校去看大戲那天,取景拍的是尚如喬在橋洞下被人侮辱。本來已經(jīng)一條過了,可導(dǎo)演為了拍出話題,又要求重拍,要大尺度的!
何姜可以忍受拍尺度比較大的戲份,但導(dǎo)演要求那些演流氓的群演光著身子圍著她。
而且是全裸。
她當(dāng)場拒絕。
導(dǎo)演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一定要拍這段,何姜寸步不讓。他又提出可以讓何姜的替身來。在導(dǎo)演看來自己已經(jīng)讓步了??上Ш谓€是拒絕。
“就算是我的替身,可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讓她拍這種戲,以后在這個圈子她怎么過?”
“這是藝術(shù)!藝術(shù)!我是導(dǎo)演,何姜你注意自己身份,我肯讓你的替身替你上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p> 話說的是很難聽的,何姜環(huán)著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你的藝術(shù)定義挺低級。”
說完扭頭就走,沒有停留。任由他在后面威脅咒罵,她完全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