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兩個吃完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十點多了,回畫室的末班車也早已不見了蹤影,路上的車流也起來,偶爾幾輛車疾馳而過,從引擎那轟鳴而來的熱浪讓人頭疼不已,油頭男也很是爽快,索性叫了輛黑車,我們一行斯?fàn)柤{就直奔畫室,他坐在副駕駛,而我們?nèi)齻€則坐在后面,恒子靠在我的肩膀上昏昏睡去,臉上滿是疲憊,而沈芳也是靠在一旁的車門打著盹,我看了看前面的油頭男,昏昏沉沉的低著頭,平日里這幾個人加班加點的畫畫,今天難得有一天的休息,卻還是出來逛了一圈。
等我們到了畫室已經(jīng)差不多十一點了,我把錢給了司機(jī)后,拍了拍油頭男的肩膀,油頭男一下子驚醒了,我小聲的說道:“到了?!?p> 他剛要掏出手機(jī)掃二維碼的時候我又接著說道:“我付過了,你到后面把沈芳背回去。”
“嗯?!?p> 我背著恒子,油頭男背著沈芳,我們跟油頭男兩個人一前一后的把兩個喜歡的姑娘背到了宿舍,我拍了拍恒子,讓她下來,但她似乎是昏睡了過去,我只好把她背到畫室,放到門口的椅子上,拿著茶幾上的蒲扇,輕輕的替她驅(qū)趕著令人厭煩的蚊蟲。
我把我的手放在椅子上,這樣一來恒子就可以枕著我的手了,然后我又把她的身體橫放在椅子跟茶幾上,只能委屈她一下了,夏夜的蟬鳴徒增煩意,她的額頭上逐漸流出了一滴滴的汗珠來,我的手也枕得有些麻木了,手中的蒲扇也不自覺的加快了頻率。
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是我沒有去常州參加全國賽,現(xiàn)在肯定是無憂無慮的繼續(xù)荒廢我的日子,我也不會去蘇州,也不會在醫(yī)院陪徐超割闌尾炎,更不會遇到恒子的媽媽,現(xiàn)在我也不會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了,一想到這我又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我想把我的手換一下位置,略微輕輕把恒子的身體抬了起來,被壓著的手終于得到了放松,青紫的手臂也恢復(fù)了本來的顏色,不過熟睡的恒子在這一刻也終于醒了過來。
“莫誠,我怎么睡著了?”
“對啊,你太累了,平時都畫畫都搞得那么晚,今天還陪我逛了西湖,剛才在車?yán)锒祭鄣盟??!?p> 我把恒子的身體扶了起來,恒子說道:“哎,沒辦法,這個得怪你了。”
我莞爾一笑,我看著恒子,終于還是下決心把在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跟恒子講了:“恒子,我之前還跟徐超在蘇州的市立醫(yī)院待過”
“我知道?!?p> “對不起,到現(xiàn)在才跟你講?!?p> “那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其實在前面幾天徐超已經(jīng)邀請過我了,但我都拒絕了,在我剛競賽完的時候,本以為今年是能拿到名次的一年,但老黃跟老李跟我說其實我這次用了一個國內(nèi)不能用的函數(shù),估計會落榜了,我的心里有些崩潰吧,徐超她又提出趁著這個機(jī)會帶我去蘇州散散心,我想了下,索性就出去放松吧,就答應(yīng)了,但第一天剛?cè)ィ挛缢完@尾炎發(fā)作,然后我連忙送她去醫(yī)院,在醫(yī)院呆了一個禮拜她就出院了,然后我就直接來杭州了?!?p> “你喜歡她嗎?”
恒子的這個問題倒是把我難住了,我要是說不喜歡,可我跟她兩個人卻一起去了蘇州,還照顧了徐超這么久,但我要是說喜歡,可在我心中的人一直都是恒子。
“恒子,我跟徐超在常州認(rèn)識,那會她被一個小流氓跟蹤,我覺得更多的,徐超對我應(yīng)該是感謝,而我在蘇州度過了短暫的七天,在這幾天之內(nèi),我從賽后的絕望,到現(xiàn)在的放下失敗,徐超帶著我逛了半天的蘇州,我把她當(dāng)做是自己的一個好朋友,我們兩個是一直沒有越界的行為,在我心里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我話剛說完,恒子便用她的拳頭往我的胸口砸了過來,然后說道:“莫誠,你知道嗎,當(dāng)我媽媽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那一天我?guī)缀醣罎?,整個人癱在了床上,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晚上的課沒有上,幾名室友給我打的飯我也都沒吃,我在宿舍休息了一天一夜,老師來催我上課我才磨磨蹭蹭的回到畫室,到了后面我就假裝不知道,我也不趕你來杭州,因為我討厭你,為什么你從來都沒有帶給我一絲的安全感,莫誠,我討厭你!討厭你!”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不會有下次了!”我緊緊的抱著恒子,生怕她掙脫開去,我們兩個仿佛是兩個新生的幼兒一般,互相依偎著,久久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