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滿是白茫茫一片:“呼嚕嚕……”我的喉嚨里擠出一絲不滿,我并不喜歡下雪天!但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個羸弱的青年想我走了過來,他身上一件過時的白色襯衫,深灰色的長褲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袖子卷到肘關(guān)節(jié)處。唔……小臂倒是光滑干凈,可是這下雪天的,他不冷嗎?
直到他走了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之前都是斜睨這看他,對,沒錯,我就是不滿他,原因是什么我怎么會知道!我只是一只無辜的小狐貍哼!
“真是可愛……你愿意來我家陪陪我嗎?”他蹲在我身邊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詢問我。看上去態(tài)度不錯嘛,但還是別想約束我!我甩了下頭,你們大概能猜到我并不同意吧!“嗷嗷嗷嗷嗚……”我試圖用獸語跟他講話,他一副開心的樣子:“你同意啦???那我們走吧!”
我:“???”
于是我被揪住后頸提了起來,喂喂!別一下就抓我軟肋?。∪祟惡每膳?,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弱點(diǎn)!之前你的誠意呢!?全是騙小動物的!真是喪盡天良?。『?!
于是我到了那青年的家中,房間似乎很大,但是到處堆滿了書本。我跳到一張桌子上,那大概是青年的書桌,一大堆白色的紙上寫著亂七八糟的字,不出意外是醫(yī)院的報告單。我依稀感覺到自己認(rèn)識這個青年,可能因?yàn)樗拿趾芎寐牥伞?p> 葉藏。
我抱著尾巴趴了下來,看見書桌旁對著一個作家的作品集,上面大大的寫著“太宰治”。葉藏看著我盯著書,他笑了,對我說:“小家伙,你一定不知道,這是我最喜歡的作家先生,沒有之一?!逼媪斯至?,我為什么要知道。
他靠在墻上,目光溫柔地撒向地面——一個病弱的青年孤孤單單地站在墻前,整體畫面陰郁又莫名的吸引人,大概這就是病態(tài)美吧。他輕輕地開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有一天醒來,發(fā)現(xiàn)我在精神病病房里面,床邊的點(diǎn)滴已經(jīng)打完了,我決定出去走走。
醫(yī)院南邊是一片澄澈的湖,我在病房里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它,但是醫(yī)院的北邊卻是一片霧氣濃重的森林。我決定去那里走走。于是我穿進(jìn)森林,冥冥中我看見了一扇門,門里走出幾個人。他們盯著我,我盯著他們。后來他們莫名其妙地把我押進(jìn)門內(nèi),走了不知道多久,我來到了天堂。
那里有白色翅膀的天使,他們仿佛早就料到我要來,于是每個天使猶如迎接般站在我會出現(xiàn)的門口。
他們每個手里都有銀制的匕首,有一個長老似的天使先靠近了我,他舉起匕首,高聲對我說——我要為你贖罪!可憐的孩子!——我反應(yīng)過來時匕首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胸口。
我有罪么?呵,似乎沒有,不,我只是沒有發(fā)覺。上帝為何要這樣懲罰我?我知道這是我罪有應(yīng)得,果戈里先生!那么我犯了什么罪!?
后來我知道,我沒有罪,我就是罪本身……”
他苦笑著頓了一小會,面向著我:“這是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怎么樣,這是我最近創(chuàng)作的私小說!是不是很有趣!?”他突然變得很激動:“我愛這個世界,我沉醉于贖罪的感覺?!蔽也[住眼,其實(shí)我并沒有明白。
他深深地愛著這個世界,可是初夏他就自殺了。原來,愛不代表不能離開,他是個作家,卻擁有過人的理智。果然,在理智面前,任何感情都沒有意義。
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讓他成為這么一個“冷血”的人。
現(xiàn)在是初夏,我把這件事記錄了下來。
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戒煙tzz
要是太宰治沒讀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