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侍從匆匆跑過來,跟大內(nèi)官耳語了一番,大內(nèi)官疾步跟上氣沖沖在前邊走著的九春:“稟女帝,云川大人從芷合姑娘院中出來了……”
“出來了?月亮都快回家了!他才知道出來!”九春停下指著天空嚷嚷了一句。
“那女帝現(xiàn)在去哪?!贝髢?nèi)官弓著腰小聲道。
“去找芷合!文竹問不出來!我就不信沒人同我說!”說完,又氣沖沖的往前走。大內(nèi)官及侍女一行人小碎步跟在后面。轉(zhuǎn)角處一隊(duì)侍女正撞上九春,九春拿起盤中紅衣一角:“這是什么?!?p> “回女帝,這是您大婚婚服,今日剛成衣,制衣司送來讓您與云川大人試穿一下可否合適。”領(lǐng)頭的侍女跪在地上盤舉過頭頂?shù)馈?p> “大婚?我還婚他個大頭鬼!”九春將衣服往盤中一扔:“取消大婚!”
大內(nèi)官彎腰語氣有些急切道:“取?取消?可您已經(jīng)昭告天下了啊。”
“那便昭告天下取消!”九春毅然決然的道。
這些時日相處,大內(nèi)官早已將九春云川當(dāng)做了孩子,見兩個年輕人鬧別扭,也有些著急的顫抖著:“可云川大人還不知啊,他要知道肯定不同意。”
“本王下旨何時需要經(jīng)過他同意了!”九春轉(zhuǎn)頭跟大內(nèi)官道。
“那這婚服……”
“燒了。”她不耐煩的瞥了喜服一眼,此時看見這紅色喜服就來氣。大內(nèi)官又確認(rèn)了一遍,她依舊堅(jiān)決道:“燒了!”說完,提了衣擺又氣沖沖的走向芷合所在的院子。
大內(nèi)官趕緊擺了擺手,跟侍女耳語了片刻跟上了九春。
芷合正坐在桌前傷感,九春在大內(nèi)官的推門下而入,跨入房門四顧了一周也坐在桌前,覺得有些別扭,擺了擺手讓大內(nèi)官及侍女先退下,換了個姿勢跨腿而坐。
芷合看她一眼:“可是想問記憶被動了手腳之事。”
“對!哎?你怎知道?!本糯罕军c(diǎn)了一下頭,后才反應(yīng)過來并沒同她講過。
“假山上便是你同那小丫頭吧,其實(shí)也沒什么,只是據(jù)我所知云川第一世并不愛你,甚至還極力撮合你與那當(dāng)國太子婚事,不過你卻愿與他同生共死,所以只是懷疑他這世對你也并不是出自愛你,大抵是想彌補(bǔ)上一世對你的虧欠罷了,因我們相識較久,因此我并不想看他被你栓住,失了神仙該有的自由。”芷合低頭跟九春說了一番,看著九春放在腿上的手,漸漸握起拳頭,嘴角一挑隨后又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給她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
九春站起來抿嘴一笑,一字一句道:“多謝好意,不喝了?!彪S后轉(zhuǎn)頭變了臉色的離開了。
云川走在回寢宮的路上,斟酌著芷合今日的話,四名侍女捧著婚服緊趕慢趕的追上他。
“云川大人。”
云川站住看著盤中的紅衣,摸了摸:“何事?!?p> “這是為女帝和您趕制的婚服,女帝說……讓我們拿去燒了。”
云川慢慢放下拿起的一角:“放寢宮去吧。”
幾名侍女為難的看了他一眼,云川又道“就說我劫下來的?!?p> 侍女們這才放寬心,謝了一聲退下前往了寢宮。
九春自芷合處回來,就直奔志懷所在的月宵宮,進(jìn)去便把門關(guān)上了,大內(nèi)官及隨行在門外站著,還沒片刻功夫門被九春打開:“任何人也不許放進(jìn)來,包括云川。”又摘了頭上的發(fā)簪與腰上的乾元玉:“派人,吧這送回寢宮,跟任何人也不能說我在這。”
“老奴遵旨?!?p> 門又砰一聲關(guān)上了,大內(nèi)官嘆了口氣,安排完便在門側(cè)站著等候。
白日九春與志懷見了文竹,志懷便被文竹訓(xùn)斥一頓,修仙最基礎(chǔ)的便是斬?cái)喾矇m情緣,九春可以不斷是因有云川庇護(hù),而她有誰。此時的她正奮筆疾書,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跑出來:“九春?你怎么來了?看我被師傅罰抄心經(jīng)于心不忍來幫我的?走走走?!敝緫牙糯旱氖滞螅阉У阶狼?。
九春強(qiáng)忍著心里難受和委屈,一只手拿起冊子,眼淚啪嗒落在竹冊上。
志懷見狀,驚慌失措的拿過她手里的竹冊,搭手給她擦了擦眼淚,拉著她往床邊坐:“是不是那芷合說的是真的,還是你問出什么了。”
九春喚了一聲志懷,便抱著她哭了起來。
志懷皺著眉拍了兩下九春:“九春,果真是他欺瞞了你?負(fù)心漢!我去砍了他!”說著,志懷便要去拿劍。
“志懷,別去,你陪我一會?!本糯嚎耷槐е緫训馈?p> 志懷心疼的坐下來,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
云川在寢殿坐等半天,等來的不是九春,卻是文竹:“云川,小九春今日來找我問記憶封存之事?!?p> “嗯,我知道。”云川淡淡的搖著扇子答了一聲。
文竹又道:“不知你為何意,故我將她們打發(fā)了,不過看樣,這丫頭沒死心,大抵是又去問別人了,哎?你們第一世相敬如賓,生死相隨,你為何要封了她記憶。”
云川努了努嘴:“其一她這幾世皆是家破人亡,不得而終的命運(yùn),我不想讓她有這些痛苦的記憶……其二……”云川看了文竹一眼:“第一世她與那太子成婚,是我撮合的?!?p> 文竹放在嘴邊的茶杯一頓,直接放下:“那……你死定了。”
云川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撐著額頭揉著腦門道:“我也如此覺得?!?p> 這時一名侍女手捧著簪子與乾元玉跑進(jìn)來跪在云川身邊:“云川大人,這是女帝要交還給您的。”
云川一怔,接過后問了一句她在何處。
小侍女緊接了一句:“大人您別為難奴婢了?!?p> 云川便明了的起了身,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向月宵宮。文竹緊跟在他身后,王宮之路夜深人靜,能見的只有一兩隊(duì)巡邏的侍衛(wèi),走了一段路,云川突然有些恍惚,意識模糊滿頭冒汗,他停下腳步靠墻扶著欲緩一緩,文竹趕忙上前來扶住他,搭脈一摸:“你又使用仙術(shù)了?你雖恢復(fù)兩層修為,但還不穩(wěn),這里不比桃止山?!蔽闹衤裨沟脑掃€沒說完,云川就暈倒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