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朝花晨露丸”乃是顧清風的師門靈藥,煉制不易。
此藥能鎮(zhèn)百毒,還有通理經絡、順氣理氣之急救功效……
可是給這娃兒一口氣兒喂了十顆之多,竟如同泥牛斗入海,半點兒無消息,不由得顧清風不提心吊膽。
足足過了半炷香時分,趙康這才吁出一口長氣,醒轉過來……
一旁早急壞了一眾兄姐小妹。畢竟都是些小孩子,又是關心則亂,一個個都嚇得小臉兒煞白,婉兒更是扁著小嘴兒,淚眼婆娑。
顧清風早已搭過趙康的脈搏,知他體內毒物厲害,自忖無法對付,也不由得皺眉沉思良久……
顧清風感知到這毒物不僅毒性厲害,且活力四射,在趙康的手太陰肺經中游走不定,時隱時現(xiàn),竟似在此樂哉悠哉。
此毒正如附骨之蛆、涂骨之漆,若想以藥物趨之,恐怕是難如登天!
趙功恭敬地問顧清風道:“師父,建安他怎么了?還請師父費心,救他一救……”
顧清風雖是八品上境的武道高手,面容氣質卻甚是儒雅,不知者一見之下,還會只道他是個儒家文人。
他手捻長髯,沉吟不語。俄傾,又復嘆息一聲,無奈地說:立常,古人雖說“人定勝天”,須知這天意也是難違!汝弟先天體弱痼疾,又中此劇毒奇蠱,怕是……怕是……
顧清風連說了兩個“怕是“,搖頭止語,滿臉的無奈與惋惜之情。
趙康聞言,心中一陣酸澀。
他站起身,沖顧清風長揖到地,施以一禮,恭恭敬敬地道:“承蒙顧宗師相救!建安不勝感激!”
顧清風并未答應成王收趙康為徒,卻敬佩這孩子明理懂禮,又堪忍病痛,當下也抱拳還了一禮,如同對待同輩道友般,正色道:“小公子言重了!”
……
門外有男仆阿福走至。
伶俐的阿福正是當日陪小趙康去逛街看燈的那個提燈男仆。
他向顧清風和諸位小主各施一禮,恭謹有加,通稟道:“顧宗師,王爺有命,請三公子去花廳一見?!?p> 小趙康剛緩過來,顧清風不敢大意,提出要親自陪著同往花廳。
……
原來是鐵鷹來至了王府。
他一來掛懷趙康安危;二來是想起了柳鶯鶯的臨終囑托,讓他轉交給趙康的柳葉雙刀和刀譜還沒有給他,遂來王府見趙康。
顧清風送趙康至廳前,他不愿與王爺相見,便即返回。
趙康獨自進了花廳,見到這個孤身冒雪去傘蓋亭,以要犯換回自己的孤膽英雄鐵大人,深施一禮……
鐵鷹還禮,說明來意。
他又拿出一個木匣,道:“這是柳鶯鶯的兵刃和刀譜。她這么做,想必也是心有愧疚、為贖前洐。不過這刀法雖然輕巧,畢竟練起來也耗費氣力,公子貴體有恙,依我看,還是不練為好!”
鐵鷹受柳鶯鶯臨終之托,敬她巾幗不讓須眉,雖然自認為這套刀法趙康不宜習練,卻仍是要交付給他,以終人之事。只是趙康年幼,鐵鷹一定要當著王爺?shù)拿鎯?,把話分說明白。
趙康收了木匣,打開蓋子看了看。旦見這雙刀小巧刃狹又極鋒利,倒有幾分像外科大夫用的手術刀……
成王略一猶豫,見趙康喜歡那對兒小刀,不忍拂了他意,便沒有阻止、收回。
成為心想:“雖然這孩子尚小,可是一向踏實穩(wěn)重,諒也不會闖出甚么禍事來。連日來,康兒受了不少罪,就哄他高興,由得他去罷。”
……
趙康自此便照著《細葉雙裁刀》刀譜練習刀法……
春日漸長,天氣漸暖。一晃月余,他竟然將這招式十分繁復的雙刀刀法記憶清楚,也學了個大概。
從沒有人教趙康練內功外力、馬步站樁,他又體弱力微,所以這套刀法自他使將出來,自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
但這套刀法卻極為輕巧繁復,綿密快捷,雙刀又短小輕巧,多以手腕靈活、筋長且柔為驅使之要,是以舞將起來,也是令人眼花繚亂、頗為好看。
趙康不能正式習武,心里多有不甘。這刀法雖然過于輕巧,使將起來多少有些“娘”,可總也聊勝于無。
何況真正須用力道的武功,他也是力有不逮。因此上,便以這套刀法做為了精神寄托,竟是辰昏不輟的勤勉練習……
他身中的毒蠱這一個多月來倒是沒有太鬧騰。自練武場犯過一回后,半個多月里,碧奴兒竟然宛似消失了一般。
可是再之后,因為早就喝完了蠱毒虎留下的解藥,改為服用薛御醫(yī)重新配制的湯藥,那“碧奴兒”便如冬眠后于驚蜇時節(jié)復蘇的蟲子般,漸漸活泛了起來……
這碧奴兒小小一毒蟲,卻竟似頗有靈性。它感應到了克制自己的藥物漸趨淡薄,卻沒有馬上折騰,似在疑心這里面包藏著什么陰謀,反而更加的銷聲匿跡……
又待過了幾日,碧奴兒似乎是弄清了當前的形勢——曾經用來克制自己的東西雖然沒有消失,但卻變弱了許多!
它謹慎試探了兩回,做了一番小折騰,發(fā)現(xiàn)克制它的東西雖然在自己一鬧騰后,便有些增量,但是其藥力依然是不復往昔那般厲害!
碧奴兒這下可歡騰了起來,又開始肆無忌憚的吸食起趙康的氣血來……
這碧奴兒自趙康開始服用蠱毒虎的解藥起,便被藥力鎮(zhèn)住,無法吸食趙康的氣血以滋養(yǎng)自己。這小蟲兒發(fā)怒,狠勁兒折騰了一回,就是趙康在靶場拉弓射箭那一日。
那一回,趙康九死一生;而碧奴兒在藥物的克制下,依然拼命發(fā)狠兒的奮力一搏,也是險些兒就葬送了自己!
當日,它與趙康兩敗俱傷,使得他倆似乎也都摸著了點兒門道:——
趙康不敢再把力氣使足,也不敢熱著凍著,以防激起體內的毒性。而且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多吃甜食、多嗅檀香,體內的毒物便會安穩(wěn)許多。
而碧奴兒也感應到:只要自己不去吸食宿主的氣血,不折騰,而是蟄伏于通道盡頭,便能少受那克制自己之物的折磨……
正是:眾生皆有靈覺性,自他原來是無二。
而那碧奴兒所感之通道末端者,乃手太陰肺經之末端的少商穴,也就是趙康的拇指橈側尖端。
因為此處是趙康的肢體末端,所以藥力到達此處,就小了許多。
因此那碧奴兒便常蟄伏于少商穴,兼或從腕后列缺穴的經絡分支去到食指橈側尖端的商陽穴躲避藥力。
而手太陰肺經的另一端則是起于臍上三寸的中脘部,趙康每次服藥后,藥力最先達于此處。若是呆在這里,則最是令碧奴兒難以忍耐……
二鳴不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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