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沒看出來？
管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家里都遭賊了，二小姐還有心思喝奶茶……
溫唯諾站在季老爺子旁邊，看到她來，立即好聲好氣地說。
“姐姐，拍賣品被盜的事，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說著還偷偷看了下老爺子，發(fā)現(xiàn)他臉色并不好，但也沒有反對她問下去。
她上前，低聲道。
“只要你說實(shí)話，季家可以從寬處理，不會鬧到警察局的?！?p> 三言兩語，就把罪名扣到了季歡的頭上。
季歡捏著奶茶，沒說話。
溫唯諾抿著唇，說，“姐姐，不要讓大家都難堪?！?p> “是啊小歡，能在家里把事情解決了，就不要鬧到法庭上，你爺爺這么疼你，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一切都好商量?！?p> “砰！”
又一只茶杯被摔碎了，擦著她的手臂飛過去，直直落在地上。
季老爺子指著她，“你自己說！”
管家心想，造孽啊，又摔了一個。干脆湊個整，全摔了吧。
他瞅了眼二小姐。
還是那種淡淡的表情，好像這件事跟她沒關(guān)系，在看戲似的。
他不禁想，或許這件事真的跟二小姐沒有關(guān)系？
季歡上前一步，微微側(cè)頭，開口道，“爺爺，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這天眼也是假的么？”
在場的眾人聞言都愣了一下。
天眼被掉包了？
不可能啊，這天眼手串老爺子天天戴著，就是為了包漿，怎么會是假的呢！
就連老爺子都詫異了一下，摘下那串戴在手上的天眼，對著光仔細(xì)校驗(yàn)。
這色澤很飽滿，手感也很不錯，只是……
他突然眉心一跳。
“德叔，快去把張先生請來！”
管家沒有猶豫，立即出了門，去找張先生。
張先生是珠寶鑒別的行家，見過各種古董，他鑒別的珠寶就沒錯過。
溫唯諾見到老爺子反應(yīng)這么大，手心都出了汗。
季歡看到她的反應(yīng)，微微笑了一下。
既然不怕事大，那干脆就把事情捅的更大些吧。
偏偏溫如還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呵斥了她一句，“剛剛說的是紫鳳之心，怎么扯到天眼了，難道是做賊心虛了？”
“我記得，季家的藏寶庫是有監(jiān)控的吧?！?p> 季家藏寶庫是重地，除了家庭成員知道，其他人根本沒資格靠近。
要說監(jiān)控，自然是有的，還不止一個地方，明處暗處都有不少。
溫如嗤笑一聲，“那日不知怎么的，監(jiān)控突然就斷聯(lián)了，恐怕是你讓外人干的吧，好趁亂偷竊?！?p> 她早上受了不少氣，現(xiàn)在在家里，又有季老爺子撐腰，一下子就囂張了不少。
季歡沒理她，直接看向季老爺子，“爺爺，借一步說話?！?p> 季老爺子本就覺得事情蹊蹺，現(xiàn)在被季歡看出天眼有問題，更加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跟我來?！?p> 他佝僂著背，帶著季歡去了書房。
書房是爺爺?shù)牡胤剑綍r每人敢隨便進(jìn)來，里面掛了很多字畫。
書桌上還有一副毛筆字，寫著“天道酬勤”，鐵畫銀鉤，力透紙背。
他緩緩坐到太師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有什么要對爺爺說的？”
季老爺子本來就嚴(yán)肅臉，說話也字正腔圓，給人無形的威壓。
季歡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拖著尾音，不緊不慢道，“我相信爺爺有懷疑的人了，只是沒有證據(jù)，對嗎?！?p> 季老爺子笑了一聲，心想這個孫女還真是靈光。
剛剛在大廳他只是想嚇一嚇?biāo)?，并沒有真的懷疑。
單憑溫唯諾的說辭，根本不能證明小歡去了藏寶庫，更別說他這孫女一向?qū)χ閷毑桓信d趣。
什么親眼看到她往藏寶庫方向去了，純屬扯淡！
他慢悠悠地嗅了一下茶香，問她，“那你說說，是怎么發(fā)現(xiàn)天眼也被掉包了的？”
連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串天眼的鐵線趨于完美，光滑平整，不仔細(xì)看很難發(fā)現(xiàn)?！?p> 老爺子頓了頓，說，“光憑這一點(diǎn)，還不能認(rèn)定。這條偽造天眼用了特殊手法，一些地方很像自然紋路。”
季歡的手搭在扶椅上，單手支著下巴，說道。
“日本有一種雷射仿制技術(shù)，它造的朱砂點(diǎn)，浮于表面，易辨真?zhèn)巍！?p> 季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
“好啊，好！小歡吶，沒想到你觀察的這么細(xì)致入微，是老爺子我疏忽了?！?p> 她笑了一下，沒想到這老爺子還挺好相處的，道，“爺爺，我想用一下電腦?！?p> 這書房里正好有一臺電腦，只是多年未用，許多東西都沒有升級換代，運(yùn)行很慢。
老爺子微微詫異，還是沒有多問。
“用吧?！?p> 季歡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了機(jī)。
等了幾分鐘，電腦才開機(jī)，桌面是原始的藍(lán)色Windows，上面沒什么應(yīng)用。
她拿出手機(jī)開了熱點(diǎn)，連接之后，把一些程序包傳輸?shù)搅穗娔X。
傳輸完成后，她按了一下鼠標(biāo)，點(diǎn)開其中一個程序安裝。
這套設(shè)備一看就是閑置了好些年，顯示屏和鍵盤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她擦了一下鍵盤上的灰，修長的手指敲著鍵盤，很快就敲好了一串代碼。
運(yùn)行。
顯示屏的畫面瞬間切入到藏寶庫，里面沒有異常，就像靜止畫面。
她調(diào)出近一個半月的視頻。
果然，生日宴那天的錄像是空的，被人惡意攻擊監(jiān)控系統(tǒng)。
但是對方忽略了一點(diǎn)。
季家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在停止運(yùn)行時，是有備用錄像的，還會上傳到云端備份。
雖然對方刪除了備用錄像的視頻，但是并不知道云端備份里面還有存檔。
只不過，她沒有進(jìn)入云端備份的權(quán)限。
季歡垂眸，睫毛微翹。
她手指敲了幾個鍵，繞到了云端后臺，直接把視頻搬過來了。
“爺爺，你看?！奔練g把顯示屏轉(zhuǎn)過去。
季老爺子湊過去，看到視頻里的人，瞇起眼。
視頻里的人鬼鬼祟祟的，戴了口罩和黑色鴨舌帽，但從她的身形，不難看出是誰。
對方輸入了密碼，把紫鳳之心偷偷藏在了口袋里。
全程沒有留下指紋。
還刻意避開了鏡頭，手法嫻熟。
“爺爺準(zhǔn)備怎么處理？”
畢竟是家丑，所謂“家丑不可外揚(yáng)”，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傳出去，丟的是季家的臉面。
這么多年苦心經(jīng)營的名聲，可就沒了。
老爺子長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疲態(tài)。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報(bào)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