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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一人間肆意

尋一人間肆意 不明空山 3841 2020-05-09 17:34:15

  ④?????信夏起的很早,她有需要完成的事。

  ????????她不慌不忙地在街上漫步,尋著模糊的記憶,拐進(jìn)了許洛言的家中,她走得輕快干練,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她看到的只是許洛言的背影,她的背是軟塌的,她許久還是一動不動,她很消沉。

  ???????“我覺得我們得談?wù)劇毙畔拈_口了,她不想浪費(fèi)時間。

  ???????許洛言一驚,慌忙抹干淚痕,她似乎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信夏為何而來,可她不想多說,只是保持著沉默。

  ???????“你需要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信夏繼續(xù)說。

  ?????沉默,還是沉默。

  ??????信夏忽而不耐煩了,她掀起許洛言的下巴,盯著她的眼質(zhì)問道,“難道你寧愿相信他死了在這里流淚卻什么也不做,你究竟在干嘛?”

  ????????“可他都已經(jīng)死了我還能怎樣啊?”許洛言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再次抑制不住洶涌的淚水,放肆地哭嚎著。

  ???????信夏冷哼一聲,屁股懟在了桌子上,“你當(dāng)真信那三言兩語?那你說說他為何而亡?”

  ???????信夏見她答不上來,于是繼續(xù)“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總覺得那日聽到他在屋中的那些話,聲音是他,語氣是他,可卻又不像他”

  ???????許洛言忽而打了一個激靈,一股徹骨的寒意涌上心頭,她細(xì)細(xì)一回想,果真是如此,但究竟為何不像,她卻不得答案。

  ?????信夏稍加思索了一番,得出了一個精辟的結(jié)論,“他是最不容易被看穿的人,縱使感情濃郁豐厚,卻透露不出一星半點(diǎn)。而反觀那日,他的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他究竟是帶著什么感情說那些話,再明晰不過了,那日...那日就像一個暗自打量他,日日揣摩他卻不得精髓的人打造的一個虛擬的他。況且按他的說法,他已然逝去,所以那只是設(shè)定好的一個程序,他應(yīng)當(dāng)比別人更了解自己,越是離去,他就應(yīng)越發(fā)瀟灑,而不是牽牽絆絆,幼稚地去邀你到那什么有奪命陷阱的小屋”

  ?????“呼~”信夏終于講完這一場串,她愕然發(fā)現(xiàn)她居然能用一個看似合理的邏輯來把她之前只是隨意尋到的一點(diǎn)漏洞解釋清楚,現(xiàn)在想來,她臨時編撰的一番話也不無道理。

  ???????她敏銳地察覺到許洛言已經(jīng)有點(diǎn)被說動了。哭聲減緩了許多,可她知道,她還有一層顧慮。

  ????????她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他不會死的,至少他還能活著。若真有一人在幕后操作,他若想取塵閻性命大可拋給我們一具尸體,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而不用這樣處心積慮地制造這么多,暴露這么多,這更像無法給我們他的尸體,只能尋找一個途徑告訴我們他死了,免得我們再去尋找,再去打攪他的計劃”

  ???????許洛言邊聽邊想,重燃起了一絲希望,可她卻無法使自己的感情馬上平復(fù),仍不可遏制地抽噎。

  ???????信夏見她一時沒法緩過來,便起身,道“行了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等會兒來”

  ???????信夏快步離開了,這個封閉的空間,這個悲傷不可遏制的人使她感到不自在。

  ?????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轉(zhuǎn)悠,買了個餅就隨意找了個地兒啃了起來。

  ?????她的面前是一片藍(lán)汪汪的湖水,肆意綿延,風(fēng)從湖中乘息而過,拂起水的清涼,撲面而來。

  ??????視野開闊,她的雙眼得到了極大的放松。

  ??????只是啃餅,生活亦是快樂的。

  ??????湖水在涌動,是有人在游泳?

  ???????人近了,他沖出水面,扭扭脖子上了岸。

  ???????小搗?是的,那個桀驁不馴的男生。

  ????????小搗毫無顧忌地坐在信夏,他實(shí)際上只穿了一件短褲,再旁若無人地從信夏手中奪過那只餅,大口大口砸吧砸吧地啃了起來。

  ????????信夏倒也爽快,扯了一部分便也撒手給了他。

  ?????“你在這兒干嘛?”信夏問。

  ????????“游泳,看不見???”小搗語氣沖沖的,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信夏不樂意了,把餅奪回來,嫌棄地撕下那塊被小搗啃得七零八落的部分丟在地上,“哦?是嗎,那你繼續(xù),餓著了肚子可再沒人管了”

  ????????小搗倒也賴皮地跟上,餓了?哼,不管?那就搶唄。

  ???????他跟得不緊不慢,卻又明目張膽,偶爾來個人看著一個女生后面跟著一個鬼鬼祟祟就只穿了條短褲的男生都不禁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他們,還不時和身邊的同伴竊竊私語。

  ????????小搗無所謂,反而更顯的猖狂了。

  ????????信夏無所謂,縱使后面跟著的真是個流氓也并不能對她構(gòu)成威脅,別人的議論又怕什么?

  ?????????信夏左拐右拐,來到了許洛言家門前。

  ????????她頓住了腳,回頭對小搗嚴(yán)肅地說,“你,馬上離開”看看他這副模樣,穿件短褲在街上瞎轉(zhuǎn)悠還不害臊,她可不敢讓他跟著去見許洛言,她知道許洛言正是最敏感脆弱的時候,稍微受點(diǎn)刺激就會痛哭失聲,帶著這家伙,哼,指不定會惹出什么麻煩事端來呢,到時候,得耗費(fèi)她多少時間啊,真煩。

  ??????小搗顯得被她的一臉嚴(yán)肅給有點(diǎn)嚇著了,但他不知趣,仍欠欠地說,“我就不走,你能怎么辦?”

  ???????信夏笑了,是無奈的,是啊,他逼得她不得不無奈地動粗。??.

  ????????小搗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因為他清晰地記得,上次信夏把他兩手反綁,嘴巴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丟在臭水溝旁邊整整兩個小時之前也是這副表情,他回想起當(dāng)時在太陽暴曬下,聞著水溝熏人的臭味忍屎憋尿是多么的痛苦,越想?yún)s發(fā)覺后怕,撒腿就想要來一次大逃離。

  ????????信夏笑得更肆意了,輕輕一勾手,小搗白花花的胳膊就被她牢牢攥在手里,任憑他怎么推搡求饒,通通不頂用。信夏泰然自若地從別在腰間的黑色小包里抽出了一個粗長的麻繩,小搗叫苦不迭,發(fā)出絕望的悲鳴,“你怎么隨身帶著這玩意啊???!”

  ????????“有備無患嘛”信夏淡淡一笑。

  ?????????捆扎纏繞,熟練得可怕。

  ??????????信夏得心應(yīng)手地扛起小搗,加足馬力奔騰,待確認(rèn)了他再怎么喊叫都無法在打擾到自己時,就選定了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上次陽光那么毒,難為你了”

  ???????信夏把小搗倒掛起來,捆在了樹下,她沒有再給他嘴堵嚴(yán)實(shí),因為她知道在這人來人往的道路上,他癲狂的亂叫更能引來人的嘲笑,給他好好長點(diǎn)記性,就憑他這張欠嘴臭臉,沒人會好心放他下來。

  ????????小搗狗吠一般咒罵著:“你這個歹毒的惡婦,你快放我下來!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狠狠揍你一頓!”

  ????????信夏只是笑笑,她拍拍小搗結(jié)實(shí)的身體,“唉,可惜了一副好身材啊,動起手來竟也如此軟弱無力,算了,把你掛在這里全當(dāng)給你相親了,等著小姑娘把你等回家吧,小搗”

  ????????信夏拍拍手,再不顧小搗的咒罵也好,哀求也罷,只是拂袖而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街上人來人往,已是周末,人們悠閑漫步,無所事事,小搗,這個長得倒俊俏的男生很快成為了人們調(diào)侃戲弄的對象。

  ????????年輕的混混小伙兒戲稱他是惹了媳婦兒不開心被媳婦弄到這里好好反省。

  ???????年邁的老者看得直搖頭,直呼這是哪家的父母這么狠心待孩子,真是造孽。

  ???????漂亮的小姑娘的臉漲得通紅,羞得扭頭跑走了,但還是忍不住回頭偷偷瞧一眼這個俊俏的小伙兒。

  ????????多嘴的長舌婦湊到一塊兒,邊嗑瓜子兒眼邊往小搗身上瞟,挑剔地打量著他的模樣,七嘴八舌地談?wù)撝窃趺幢慌蛇@樣的。

  ????????有幸看到事情原委的人煞有介事地擠眉弄眼,洋洋得意地敘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人們嘖嘖稱奇,感慨到一個小姑娘竟有這般本事,有人不相信,高叫著質(zhì)疑。

  ????????他們誰也不愿靠近小搗,更別說幫他解下來。

  ????????畢竟他仍不停歇他像瘋子般的張嘴叫罵。

  有人好奇走近還被他不知天高地厚連上祖宗八代地臭罵一頓,齜牙咧嘴一副兇惡的模樣。

  ??????有人更是被他這副瘋樣給逗樂了,特意給他找了多種角度拍照錄制視頻,配上各種夸張的標(biāo)題取樂。

  ?

  ????????信夏又拐進(jìn)了許洛言家,許洛言的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了許多,在信夏走后她又回味了一遍她說的話,說得并不錯,細(xì)細(xì)想來確是如此。

  ????????許洛言眉頭微皺,顯然是在竭盡腦汁思考。

  ????????信夏就如在自己家般隨意地找了個凳子躺下,捧著水果盤子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別想了,你現(xiàn)在正是大悲的時候,應(yīng)該好好休養(yǎng)。得了,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我?guī)湍銊幽X子”信夏望望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昏黑,時間不等人吶。

  ???????許洛言張嘴欲說什么,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看著信夏的凝視,她下意識地躲閃。

  ???????信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便索性把雙眼挪開,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隨便說,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但一定要是實(shí)話”她故意加重了最后半句話,人類是最擅長謊言的,她不會妄自信任何人。

  ???????許洛言雙眼空洞,思想放空,回憶起了從前,“不久前,姜良失蹤了,大家各種猜測,但是半日后,他又打了個電話到學(xué)校說是母親突發(fā)疾病,他得趕回去照顧母親,可能很久以后都不會回來”

  ?????????信夏微微點(diǎn)頭,她從同學(xué)們的緊張慌亂,各種猜測議論中也知道了大概,但她從未對這個無名小卒上心過,沒想到今天竟成了故事的主角。

  ???????許洛言繼續(xù),“大約是過了一段時間后,塵閻打電話給班主任說是身體不適,得休養(yǎng)一陣,誰也沒多想。但是很快我的手機(jī)上就收到了塵閻的短信,說是姜良已經(jīng)被他監(jiān)禁了,姜良的死活由我來決定,如果姜良更重要的話,那就來那個屋子里,好的話是一命換一命,差的話誰也妄想離開。我摸不著頭腦,以為他從哪里找了一個蹩腳的玩笑,然而很快他就發(fā)來了一個姜良被捆綁在凳子上的視頻,我從姜良臉上的恐懼看出了事情的嚴(yán)峻。我問他為什么這么做,他只說了句由你決斷,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信夏聽后忽然笑了起來,她打趣到,“難道塵閻還學(xué)起了為情殺人這一套?我還以為是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那你更該放心了,他絕不會這么干,非法監(jiān)禁他人,已經(jīng)觸及了法律,玩歸玩,鬧歸鬧,毀了前程可不是開玩笑的。得了,餓了,我先回去弄口飯吃,剩下的改日再談。”

  ???????許洛言看著她那一身清爽,無牽無絆的模樣,忽而踏實(shí)了許多。

  ???????信夏大踏步離開,回家,不對,先去解救小搗那家伙,鬼曉得他現(xiàn)在變成一副什么模樣了,但愿他能有所悔悟,改改身上的不正之風(fēng)。

  ???????她來到那棵樹下,小搗睡著了,睡得正香呢。

  ???????她戳戳他的臉,他觸電般驚醒,條件反射般地張口即罵,“那個龜孫子擾了爺爺我的清靜,滾滾滾!”

  ????????信夏捏起他的臉,使他的臉正對著自己,“你是覺得睡在這里很舒服是吧?行,您繼續(xù)”

  ????????小搗看她顛倒的臉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聽清了聲音才知道來人是誰,正準(zhǔn)備不恭敬地回懟一句,但想到了夜晚凄凄涼涼的晚風(fēng),想到了自己餓得哆哆嗦嗦的肚子,不得不賠著笑臉服軟,“不不不,我想下來,走在路上踏實(shí),踏實(shí)”哼,大丈夫能屈能伸。

  ???????“行,成全你”信夏隨意地把繩解開,抽出繩來就也沒她什么事了,于是便自顧自地走開了??蓱z了小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圈圈適才回過神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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