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分的憋屈
對于寶玉的一番表忠心要替自己挨板子李容安自覺這個小丫鬟十分的的可愛可親,可比林姨娘有情義多了,起碼還紅了個眼眶。
”姑娘,咱們老太太發(fā)話要處罰的還沒有過代罰的先例,依奴婢看寶玉怕是不能替您受罰?!闭f話的是春杏小姐姐,話語十分的冷靜有條理兒,一番話說得李容安差點感動的笑容立馬變成了個干巴巴的微笑,嗯!
“不過三個大板子奴婢看對姑娘倒是十分的為難,可若是落了在寶玉你的身上怕是如同撓癢癢一般的了,寶玉那一身子的肉可抗打得緊兒?!贝盒咏憬阏f著便再寶玉面前毫不掩飾的輕笑了兩下。
寶玉一時間臉色氣得紅了,對著春杏姐姐說不出話又打不得她,只得給了春杏一個白眼了。
倒是旁邊的鄧媽媽語氣不好的訓斥了春杏一聲兒,春杏撇撇嘴轉(zhuǎn)過了身兒不再說話。
李容安干干的笑著,春杏姐姐此番言行確是不妥,十分的傷寶玉的自尊,雖則是春杏姐姐說道的確是大實話,可這傷人卻是真真的。
李容安看看那邊幾個婆子,那幾個婆子正在給那叫小紅的小丫鬟打板子,四個婆子抓著她的手腳,人趴在一張長條兒的板凳上邊,邊上站著兩個婆子,一人拿一個大大的板子,那板子表面甚是光滑,瞧著是被打磨多了表面結(jié)了一層光滑的漆。
小紅先頭被那幾個婆子粗魯解了在她身上的身子生生將她拖了上那板凳,那小紅好似沒什么力氣了,軟趴趴的被人拖上去。第一板子下去小丫鬟立即回復了活力一般的張口叫了一聲,第二板子下去小丫鬟剛剛緩過去的一口氣馬上又被提了上來,緊接著又是一聲痛苦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安瀾院兒四周,興許是那婆子聽著聲兒太吵耳了,扯斷了在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塊污黑色的粗布,簡單粗暴的塞進了那丫鬟的嘴巴里邊,緊接著就剩下啪啪啪的沉悶身兒和小丫鬟咬著口中的粗布都忍不住發(fā)出的嗚嗚嗚聲兒。
李容安全靠咬著一口牙強裝鎮(zhèn)定,雙手相交放在胸口前,那些個婆子每打一下她的心尖兒就跟著顫一下,眼睛跟著那板子上上下下的移動,看得她連連抓自己的衣裳,她是真真為那丫鬟覺得痛得很吶!李容安整個人的心理活動不安定了,這就是古代內(nèi)院最常用的發(fā)落人的打板子,不見不可知其威力,如今兒見了讓她十分的懼怕,那孔武有力的婆子一個一個板子打上去是真真的一點·兒都不手軟,絕對的力道十足,一點水分都沒有,十足十的真材實料,那板子打下去是一點兒情面都沒有的,李容安心口發(fā)顫兒,想想待會兒就輪到她來受著磨人的刑罰了她就忍不住來一句:天老爺吶!她李容安這是造了什么冤孽?。?p> 那邊兒林姨娘看著臉色是十分的不好,白了些,脖子縮得短了些,看著腳步稍稍的往鄧媽媽身后挪了挪,那打人的板子每下去一下林姨娘的臉色就跟著白了一分,脖子又跟著縮短了一截,鄧媽媽直直好言好語的寬慰她。
月色朦朧,今夜有些涼。
林姨娘被那些個婆子溫柔的請上了受刑的板凳,那些個婆子還貼心的給她的肚子上墊了一塊軟綿綿的軟墊,說些老太太吩咐的責罰,她們亦無奈,只望姨娘體諒著些。林姨娘還未開打邊眼淚急得團團轉(zhuǎn)了,直抓住其中一個婆子的手腕道:“好媽媽,我知道是老太太的吩咐,我清楚的很,不過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你們打上五個板子就夠了,咱們這的人是保證的不會言說出去的,你們也不是那等多嘴的人,咱們就當愛護愛護這手臂,讓它少使點兒力氣好不好?免得你們夜晚手臂痛得睡不著。”
林姨娘不放過最后求饒的機會,說的甚是凄婉。
“我等婆子不等同于姨娘身子嬌養(yǎng)著的,我們就是一眾粗人,干上一日的活計夜晚夜色睡得噴香的,姨娘就不要說笑了?!币粋€婆子直接不客氣的挽起了袖子,夜色燭光下一口黃牙甚是不雅觀。
倒是鄧媽媽連連與那拿板子的婆子道,大底意思是讓她們打得力氣輕些,省著點兒力氣,在暗處又掏出個小小鼓鼓的荷包塞進了那婆子胸口衣襟處,那婆子對鄧媽媽連連點頭,鄧媽媽這才放下心來。顯然看來鄧媽媽和這等婆子打交道是鬧=老手了,心里面門兒清知道這些婆子心里面的想法。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叫求人辦事,投其所好。
李容安看著林姨娘想撓墻,但是看著鄧媽媽時又有些口瞪目的的,最終又悟了悟了。
雖則說是收受了賄賂承了鄧媽媽的意,但是那些個婆子還是打得林姨娘向著美麗的月色哇哇叫就是了,前提當然是那些個婆子不敢往林姨娘嘴巴里邊塞東西就是了,林姨娘終究算是半個主人,這待遇與那等下使的丫鬟自然是不一樣的,哪能一般兒的對待!但過程中那四個婆子抓住林姨娘的手腳可謂是用了大力氣,十個板子下來林姨娘滿頭大汗手腳發(fā)顫捂著個屁屁站都站不直,鄧媽媽連忙讓兩個丫鬟馱著林姨娘回了她自己的小院兒。
看著林姨娘被春杏嚶嚶嚶的走了鄧媽媽看向那幾個婆子的眼神不免帶了不滿,卻又不便多有言說,那等婆子心里面卻是門兒清的知道自己只使了一半不到的力氣,若不然此時林姨娘估摸著早已如同那小丫鬟一般的暈死了過去,哪兒還有力氣在哪兒嚶嚶嚶??!且方才林姨娘掙扎的力氣實在是大得很,一點都不像林姨娘那嬌小的體重格子該有的,反倒和她那哇哇叫的驚天動地有的一般模樣。
這些個婆子們在鄧媽媽的虎視眈眈下更加輕柔的將李容安放上了受刑板凳,看著那幾個婆子將軟墊子放在李容安的肚皮底下,最后看著那幾個婆子板子要下去了直說輕點兒輕點兒,這可是老太太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孫女,身子尊貴得很!
那兩婆子被鄧媽媽一哄一嚇的咽了口氣,氣勢都弱了幾分。
旁邊的寶玉看自家姑娘趴著在板凳上邊也跟著在旁邊蹲下來,好似十分傷心的咬著牙,道:“姑娘,疼你千萬要喊出來啊,寶玉知道你受了苦就喜歡往肚子里邊咽下,可是這挨板子是真的很痛的,要喊出來了才能受的住的?!?p> 李容安現(xiàn)在不想理會寶玉的關懷,不理會寶玉。眾目睽睽之下趴著挨板子實在是覺得有些尷尬,她只將臉蛋朝下趴著,不去看任何人。
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唔!”一個板子下來李容安覺得自己下面似乎要斷了一般,疼痛瞬間遍及全身每一個神經(jīng),李容安咬著牙才勉強沒讓自己叫出聲兒來,她覺得那一瞬間她是痛的連眼球都差點兒瞪出來了!
咬牙握拳,將身體放松,這樣子暫且能減緩一些疼痛。
李容安在鄧媽媽聲聲囑咐輕點兒輕點兒和寶玉連連哭泣下終于挨完了三個板子,她覺得自己虛了,虛得很!在那些個婆子將她放下來的時候她差點兒就直直的往地上栽了下去,后面痛得如同火燒一般,火辣辣的,每動一下都痛得她嘴巴都咧了起來。
鄧媽媽連忙將一件罩衣給李容安披在肩膀上,那邊寶玉連忙扶著她的手臂,另一邊宏芳也輕柔的扶著她,一個丫鬟遞了張輕柔的帕子給宏芳,宏芳給她擦拭了臉色的汗液。
此時李容安根本沒心思想其他的,任由那幾個人伺候著她,擺弄。
此時她心里面只想著兩個字:憋屈!憋屈!實在是憋屈得很!這無緣無故得來的處罰實在是讓她覺得百分萬分的憋屈?。。?p> 李容安此時此刻眼角望見天上的那一輪圓月,心里面的憋屈一下去全全的涌了上來,萬般的委屈突然涌現(xiàn),鼻尖瞬間邊酸澀不已,眼眶瑩滿了淚水,一顆一顆滾燙的淚珠連連滑落,染濕了胸前的衣襟,眼前一片淚水朦朧,什么都看不見了,什么都顧不得了,她心里邊實在是太太的不暢快了,顧不得什么她直接咬著牙大哭了起來,即便壓抑著也忍不住抽泣。
鄧媽媽面對李容安突如其來的情緒一時間束手無策,只得連忙姑娘莫哭姑娘莫哭的叫喚著,有吩咐宏芳趕緊給姑娘擦眼淚,又吩咐寶玉和宏芳快些將姑娘扶回院子里邊,備上熱水清洗清洗。
李容安聽著耳邊這些人嘈雜的聲音瞬間覺得很是虛幻,又十分的真實,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看什么都費力,十分的費力,現(xiàn)今她實在是不想面對這一群丫鬟婆子的服侍,她本就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命,那里來的小姐命她現(xiàn)今也不想要了,什么勞什子的五姑娘她現(xiàn)今也不想面對,挨那板子實在是疼,她現(xiàn)在不能冷靜下來,思緒混亂,她現(xiàn)今不想面對這一群人,她想找個清靜點兒的地方帶著冷靜冷靜,這勞什子的地方她是一會兒也不想待著了。
李容安掉頭就甩開了宏芳和寶玉扶著她的手,不理會鄧媽媽的詫異邊往安瀾院外邊大步走去;
看著她們一群人跟著追來,李容安忍著屁股上的疼痛實在是覺得煩悶,只耐著最后的脾氣不跟她們吼,小聲道:”你們都不要跟著我,我自去尋個安靜地方呆著,且先讓我安靜一會好不好?“說到最后李容安幾乎是哀求著了,十分的無奈。
李榮安轉(zhuǎn)身就拖著腿走了,連個燭燈也沒帶上,只依著淡淡的月光十分勉強的看路面。
后邊的寶玉和宏芳不放心的想跟著上去,被鄧媽媽一手擋著攔下了,鄧媽媽搖搖頭:”且讓姑娘自去待會安靜安靜便好,你們都回屋去備好熱水巾帕等著姑娘回來伺候著就是了。“
兩個小丫鬟只得聽鄧媽媽的。寶玉欲言又止,宏芳聽了便回屋去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