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煦和沐宸來到醫(yī)院樓下的一處休閑區(qū),站定,相對而視。
“你覺得貝淺淺的事,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針對她?”沐宸問。
凌煦看了看沐宸。
“你想說什么?”凌煦問。
“我直覺是有人故意而為,那個人跟鐘離皓有關(guān)?!便邋分苯诱f。
對于鐘離皓,凌煦了解不多,除了知道這個人,沒有任何接觸。
但他知道,鐘離皓是鐘離安怡的哥哥,而鐘離安怡因為眼前這個沐宸,之前就找過貝淺淺的麻煩。
“也就是說,淺淺今天的傷,是拜你所賜。”凌煦的眼神凌厲了幾分。
聽了凌煦的話,沐宸的眼里頓時多了愧疚之色。
之前,他就有懷疑,在鐘離皓離開貝淺淺病房時的那個眼神,他一直在琢磨。直到剛剛,他直覺認定,那是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他而來。
這么想,是因為之前鐘離皓曾明白地警告過他,讓他離貝淺淺遠一些。
“如果我沒估計錯,這次撞貝淺淺的跟上次推倒她的是同一個人?!便邋氛f。
“上次?什么時候?”凌煦的聲音一下繃緊了。
沐宸將上次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不是他要主動跟眼前的人示好,而是他太清楚鐘離皓的本事,如果這幾次貝淺淺受傷,背后真的是鐘離安怡指使的,只靠他一個人想把事情查清楚,還真不容易。
“我現(xiàn)在回學校,先去查查那段路上的錄像?!便邋氛f。
凌煦也覺得,如果能先拿到錄像,對于調(diào)查整件事都會容易很多。
于是,兩個人,一個回了學校,一個回了病房。
既然貝淺淺不想說,凌煦也不多問。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想法的,他希望貝淺淺遇到事,首先想依靠的就是他??韶悳\淺從來都沒有如他所愿的那樣,一直都是他在單方面的靠近。
病房里有些悶,看著貝淺淺閉著眼睛,凌煦放輕腳步,到走廊里去透透氣。沒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是剛存入手機的沐宸的號碼。
“監(jiān)控錄像沒有了?!便邋氛f。
凌煦沒有立即回應,他在斟酌之前沐宸的懷疑,雖然沒跟鐘離皓打過交道,但凌煦畢竟也算踏入社會一條腿了,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么光鮮。
“先別急,我們再想辦法?!绷桁阏f。
被鐘離皓的人送到車站的林楚山,此時才想明白,他這一走,恐怕短時間別想再回天璃了。
那么,他的學業(yè)怎么辦?他的家人怎么辦?
林楚山一下就反悔了,他是喜歡鐘離安怡,答應去做那些事,也是妄想著能得到鐘離家大小姐的喜歡。
可在進到公安局,聽說貝淺淺傷得很重,他有可能要承擔法律責任時,他怕了。
林家就是很普通的一般家庭,父母都是一般職員,沒什么社會背景。
他能考進璃大,對于林家已算是天大的榮耀,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扇绻驗檫@件事,他被學校開除了,那父母該多失望?
所以,面對警察的詢問,他不敢隱瞞,不是他要將所有責任推到鐘離安怡身上,而是他覺得,就算鐘離安怡有了麻煩,鐘離家也一定在不會影響她學業(yè)的情況,把問題解決,而這對于像他一樣的家庭,卻是難于登天的大事。
后來,鐘離皓果然把所有事情處理好,還替他消除了所有的案底。就在他不勝感激的時候,鐘離皓又主動給了他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錢。
突然之間,林楚山就如中了彩票大獎,有些暈乎乎的辨別不清事態(tài)。鐘離皓說,讓他先到外地去多一陣子,那邊他都安排好了,以防貝淺淺揪住這件事不放,要是再被警察抓去,他就沒辦法了。
這話一下就嚇到了林楚山,他還是學生,決不能讓學校知道他被警察帶到公安局這件事。所以,他才想都沒想,就跟著人上車了,并打算聽從鐘離皓的安排。
可就在剛剛,逐漸冷靜下來的林楚山突然間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了。他不想要那些錢了,他不打算做這個交易了,他要回學校,他要回家。
這里畢竟是公眾場合,鐘離皓安排的人也僅是將林楚山夾在中間,并沒有其他強制措施。
林楚山突然轉(zhuǎn)身就跑,就算離他最近的兩個人也沒反應過來。
眼看著林楚山就要跑出候車室大廳了,身后的人才想起來要把人抓住。
車站門口就有警車,看到林楚山?jīng)]命似地往前跑,后面的幾個人使勁地追,警車上立即有真槍核彈的警察下來,攔住打算去追林楚山的人,詢問怎么回事。
就在這耽誤的空檔,林楚山竟成功脫身了,他立即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了車站。
鐘離皓的人不敢亂說,只好給鐘離皓打電話。幾分鐘之后,警察接到局長電話,鐘離皓的人才被放行。
另一邊,按照手下人的描述,鐘離皓又派了另一波人去追林楚山,可那輛被監(jiān)控拍下的出租車里,拉的竟然是一位女乘客。司機說,之前上車的乘客早在前兩個路口就下車了。
而那里,因為是一處還在開發(fā)的廣場,監(jiān)控等配套設(shè)施還都沒安裝。
鐘離皓聽著匯報,眼里一片狠厲。
剛從車站回來領(lǐng)罰的幾個手下,渾身輕顫著,鐘離皓對手下的責罰,從來都是輕則要見血,重則去掉半條命。
手機另一邊剛匯報完,鐘離皓就將手機摔了出去,已被嚇破膽的幾個人,腿跟著也不聽使喚了。
一抬頭,鐘離皓拎過茶幾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直接就沖著其中一名手下砸去。血汩汩地冒出來,眨眼間,就蓋住了手下的臉,而這,鐘離皓就跟沒看見一樣。
一抬腳,他又踹翻了茶幾,上面的所有物品都摔了個粉碎。
能砸的都砸完了,鐘離皓的心情才總算舒暢一些了。他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人,看到他們眼里的驚慌,總算滿意了。
“要是今天不把林楚山抓到,你們就都不用再回來了。”鐘離皓說完,起身離開。
幾個人就跟死刑犯得到了赦免一樣,一下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