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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月下

廟會(1)

花林月下 清香雅居 4248 2020-10-20 22:08:21

  慈恩寺距離市區(qū)大約五十公里路程,每年開三次廟會,尤其是農(nóng)歷九月十九參與的人最多,農(nóng)民都已秋收完畢,來逛廟會的人特別多。

  “花老師,今天氣溫下降,你看好多人都穿上了棉衣,樹上的樹葉也全都往下掉。

  馬上就入冬了,我最討厭冬天了,裹的像個(gè)大狗熊,一點(diǎn)兒也不好看!

  還是夏天好,能穿美美的裙子,桃花柳綠好漂亮!”

  林夢拉拉坐在她左邊的花若溪胳膊,指著窗外落英繽紛的美景唏噓不已!

  坐在兩人對面的花若水抬起頭瞥了林夢一眼,面無表情道:

  “看到剛才那一幕,你的腦中就沒有其他的形容詞?看來是我這語文老師沒教好,你腦中連個(gè)成語都想不出來!”

  林夢臉上一紅,捂住雙眼窩進(jìn)花若溪懷里裝作聽不見。

  花若溪笑著摸摸林夢的頭頂,捂嘴干咳一聲,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口中不由嘆道:

  “燮燮霜經(jīng)不自持,半隨流水半沾泥。歸巢便覺棲禽冷,覓穴空教返蟻迷。

  風(fēng)徑學(xué)花飛上下,夜窗疑雨灑東西。滿階不聽家僮掃,擬把新詩逐片題。”

  “林洛,若溪說的這首詩是誰寫的?”花若水淡淡的聲音響起。

  正坐在車窗前,望著車外飄落的樹葉發(fā)呆的林洛回過頭,不假思索道:“這是宋代詩人周端臣寫的!”

  “唉呀,這個(gè)人一點(diǎn)兒都不出名,上學(xué)時(shí)也沒學(xué)過他的詩!”

  林夢從花若溪懷里探出頭來,不屑一顧道。

  花若水冷笑道:“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還怪別人不出名!林洛,你告訴她周端臣的生平!”

  林洛理了理頭發(fā),有些難為情地開口:“周端臣,宋詞人。字彥良,號葵窗。建業(yè)(今南京)人。今存詩九首。”

  “這是百度上的,我也會!”林夢不服氣地撇撇嘴。

  坐在她右面的顧長寧,右手撫額忍俊不禁道:“承認(rèn)你自己不如人有那么難嗎?”

  林夢臉上訕訕地,賭氣道:“花老師,你問的都是書上沒學(xué)過的,不出名的詩句,白清泠也不知道,對不對?”

  林夢問緊挨著花若水坐在一邊默默無語的白清泠。

  白清泠合上手機(jī),含笑望著林夢:“術(shù)業(yè)有專攻,何必和別人比呢,每個(gè)人都有自己的優(yōu)點(diǎn)和缺點(diǎn)!”

  “剛才那首詩不出名,你以前也聽過?”林夢不死心地追問。

  白清泠臉上閃過一抺羞愧,搖頭道:“我語文學(xué)的一般,辜負(fù)花老師的教導(dǎo)了!”

  林夢抬眸瞥了花若水一眼,拍手笑道:“這就對了嘛,本來林洛語文就全班第一名,你拿她和我比就不公平!”

  “可是花若溪教的化學(xué),顧長寧教的數(shù)學(xué),你也同樣爛!喬遷教的物理你也不咋地,這又怎么說?

  對了,你唯一的優(yōu)點(diǎn)是招異性喜歡,但那也是托了你父母的福,才給了你一副好皮囊,算不得是你自己的本事!”

  花若水話是對林夢說的,但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掃向望著窗外發(fā)呆的林洛。

  林夢被花若水一頓嘲諷,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惱羞成怒道:

  “我學(xué)習(xí)不好也是因?yàn)槟銈兊苄秩耍险n有事沒事就愛叫我起來回答問題!

  我高中三年神經(jīng)處于極度敏感狀態(tài),就怕被你們叫起來回答問題,一節(jié)課提心吊膽的,學(xué)習(xí)能好嗎?”

  “自己學(xué)習(xí)不行還怪老師叫你回答問題,歪理一大堆!”花若溪捏捏林夢的臉頰,滿臉的無奈。

  花若水指著車窗外的樹問林夢:“路兩邊種的什么樹?”

  林夢爬在花若溪肩上向外一望,得意地說:“垂柳,楊樹,槐樹,還有銀杏樹!”

  “圍欄圍起來的是什么花,什么樹?”花若水繼續(xù)追問。

  林夢看了半天認(rèn)不出來,撓了撓頭,硬謅道:“樺樹,楓樹,還是桃樹?”

  “你們家桃樹現(xiàn)在還開花?”花若水嘲諷地看了林夢一眼。

  “哈哈哈……”

  眾人全都大笑出聲。

  林夢臉上掛不住,瞬間羞紅了臉頰,爬在花若溪肩上再也不肯開口。

  ******

  車在距離慈恩寺還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下,路邊停滿了各種車輛,來往行人熙熙攘攘擠滿了通往寺院的林萌小道。

  由于游客眾多,警察早早拉起了警戒線,不停在指揮眾車輛停在合適位置。

  看著人山人海的場面,顧長寧不由皺起了眉頭,埋怨地看了林夢一眼:

  “就不該聽你的話,這是拜佛呢還是看人呢?”

  “顧老師,人多才熱鬧嘛,一個(gè)人多沒意思,我們快下去吧!”林夢邊說邊走下車。

  花若溪等人也隨后走下車。

  林夢指著不遠(yuǎn)處的佛塔對花若溪說:“花老師,你看好多人在塔上參觀,他們手上都拿著許愿袋,我也要買一個(gè)許愿袋許愿!”

  “哦,你想許什么愿?”花若溪攬著林夢的肩,邊走邊附在她耳邊笑問道。

  林夢微微仰起頭,迎著朝陽對上花若溪燦若星辰的雙眸,心中一動,甜笑道:

  “我要讓佛祖保佑,千萬不要讓壞女人把你給搶走了!還有哇,”

  林夢又回過頭拉拉走在她身后顧長寧的胳膊,一臉真誠地說,

  “讓菩薩保佑顧老師能長命百歲,大小寶健康長大,雙方父母親人都身體健康!”

  顧長寧回頭看了看走在他們身后的花若水等人,又見來往行人紛紛對他們?nèi)送兑院闷娴哪抗狻?p>  他心中有些不大自在,甩開林夢的手,皺眉道:“你不是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rèn)我嗎?”

  “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不理會別人了嗎?走自己的路讓他人議論去吧!”

  林夢邊說邊故意抓緊顧長寧的右手,笑靨如花地看看顧長寧又看看花若溪,一臉的滿足。

  花若溪指著灌木叢中的花草對林夢說:

  “這是火蕀,這是連翹,這是扁軸木,這是刺槐,那邊的是美國榆,再往前的是法國梧桐,至于松柏,你應(yīng)該都認(rèn)識。”

  “花老師,花壇里種的是玫瑰還是薔薇?”林夢指著不遠(yuǎn)處的花問。

  顧長寧用余光掃了林夢一眼,揶揄道:

  “薔薇屬于藤蔓類植物,需要搭花架的!我懷疑你分的清楚韭菜和小麥嗎?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唉……”

  “討厭,討厭,不理你們倆了,包括花若水在內(nèi),你們弟兄仨個(gè)就會嘲笑我,哼,不理你們了!”

  林夢賭氣甩開花顧二人的手,閃身快步向前跑去。

  由于來往游客眾多,林夢的身影很快淹沒在人群中。

  “幼稚,孩子氣!”

  花若溪無奈地?fù)u搖頭,忽聽身后有人喚他,忙回過頭,只見白清泠小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道:

  “花老師,我剛才看到遠(yuǎn)東集團(tuán)的穆董,還有眾興房地產(chǎn)的劉總,以及ms電視臺的付臺長,對了,凱悅的董事長宇文清遠(yuǎn)也從后面的車上一起下來?!?p>  花若溪望望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含笑道:

  “今天暫且把公事放在一邊,只要開心就好,你也要玩兒得舒暢一些,別想公事了!”

  “好的!”白清泠懂事地點(diǎn)點(diǎn)頭。

  ******

  “猜猜我是誰?”

  正在塔前看的出神的林夢,冷不防被人從身后偷偷蒙住雙眼,她心中一驚,待反應(yīng)過來是熟人后,

  她抬肘狠狠撞在對方肚子上,笑罵道:“左治,你又欠收拾了?”

  左治捂著被林夢撞疼的肚子,哀嚎道:

  “林夢,你能不能干點(diǎn)兒和你長相相符的事兒,長的像朵小白花,動作這么粗魯!”

  “這也不能怪林夢下手狠,要是換了其他女人,早喊色狼叫警察來抓你了!”

  謝誠一面說一面繞著林夢轉(zhuǎn)了一圈,嘴里嘖嘖稱奇,

  “林夢,你們姐妹都是仙女嗎?為什么生完孩子后還和以前一樣漂亮,甚至更有女人味兒了!

  你不愧是我喜歡了十來年的女神,永遠(yuǎn)都那么漂亮,就像我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你那樣清純美麗!”

  林夢伸手在謝誠臉上擰了一下,一臉受用,贊道:“小嘴兒什么時(shí)候這么會說了,抹了蜜了?”

  左治趕忙將林夢拉到自己身邊,瞪了謝誠一眼,嘲諷道:

  “林夢,你別信謝誠的話,他這一年中換了五六個(gè)女朋友,早把你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只有我才是你最誠實(shí)的忠犬,只要你敢離婚,我就敢娶你,你永遠(yuǎn)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別胡扯了,我才不會和花老師離婚呢,何況我們還有孩子呢!你呀,就見不得我好!”

  林夢踢了左治一腳,又揪住他的左耳笑罵道,“你是不心壞了,一天到晚盼著我離婚?我離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謝誠趁兩人打鬧之際,在林夢左臉上狠狠親了一下,趕忙躲到一邊,得意地沖她笑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香!”

  林夢趕忙放開左治,一邊擦臉一邊去追謝誠,嘴里還罵道:

  “你個(gè)臭不要臉的,我今天一定要削你,高中時(shí),你就當(dāng)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偷吻我,

  害我被花老師罰站了一節(jié)課,現(xiàn)在又來了,你皮庠的不行了?”

  “哦,我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花老師高中時(shí)就喜歡你,難怪他只要看我和你坐在一起,就想方設(shè)法把我和你拆散,原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謝誠捏著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林夢跑到謝誠面前,在他胸脯上打了十來下,方才解氣,白了他一眼,冷笑道:

  “少胡說,我和花老師是在我上大學(xué)后,并且我和葉明離婚之后才交往的,是你心里齷齪才把別人也想成那樣!”

  “行,行,你長的美,你說了算,小的都聽公主的!”

  謝誠趕忙裝出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樣子,委屈巴巴地看著林夢,

  “為什么你對別人都客客氣氣,只有對我惡語相向,是不是在你心中,我其實(shí)是很特別的存在?”

  “你想的倒美!林夢是把你當(dāng)哥兒們才如此對你,因?yàn)槟悴痪邆湮奶刭|(zhì)!還是我長的比較吸引女人的目光,你說是嗎,林夢?”

  左治邊說邊拉拉林夢的胳膊,卻見她的雙眸緊盯著香爐前上香的一對年青男子瞧,左治看了一眼不認(rèn)識,剛要開口,就聽謝誠叫了起來:“楚辭,好久不見!”

  林夢在謝誠喊楚辭時(shí)就甩開了左治拉著她的手,因?yàn)樵陔x楚辭不到十米遠(yuǎn)的地方,花若溪,顧長寧還有宇文皓和林希以及方語軒江一帆夫婦正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林夢心中暗叫不妙,可為時(shí)已睌,楚辭和簡寧已經(jīng)看見了她,并大步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林夢不著痕跡地退到謝誠和左治的身后,有些尷尬的向兩人笑道:“好巧,你們也來逛廟會?”

  “楚辭,原來真的是你?你這高材生如今在哪兒高就呢?”謝誠上下打量了楚辭一遍,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o。

  楚辭卻正眼也不瞧謝誠,只望著林夢發(fā)怔,反倒是站在楚辭身邊的簡寧含笑問林夢:“這兩位是?”

  “他們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包括楚辭在內(nèi),我們四個(gè)都是同班同學(xué)!”

  林夢避開楚辭和簡寧的注視,低下頭玩起了包上的拉鏈。

  謝誠見楚辭含情脈脈地望著林夢,心中酸澀不已,嘲諷道:

  “用得著這么深情嗎?你們倆早分了八百年了!林夢現(xiàn)在可是花老師的太太,你呀,就別打她的主意了!”

  “林夢,我能和你單獨(dú)談?wù)剢??”楚辭不理會謝誠的冷嘲熱諷,目光直直鎖定林夢。

  林夢見花若溪一行人正在香爐前上香,暫時(shí)過不來,她也想擺脫眼前尷尬的一幕,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四顧一望,轉(zhuǎn)身向百米之外的涼亭走去。

  楚辭和簡寧說了句“稍等”便大步追上林夢,兩人并肩向涼亭走去。

  “重色輕友的家伙,我詛咒你一會兒被花老師揍!”

  左治望著林夢和楚辭遠(yuǎn)去的背影,捶胸頓足道。

  謝誠剛要開口,忽見花若溪向他走來,他趕忙指著林夢遠(yuǎn)去的身影告狀:“花老師,你看林夢和楚辭又?jǐn)⑴f去了!”

  花若溪笑的風(fēng)輕云淡,搖頭道:“還和孩子似的,這也不是十年前了!左治,我想和你母親見一面,不知她什么時(shí)候有時(shí)間?”

  “我?guī)湍懵?lián)系吧,花老師,我媽行蹤不定,我們母子一個(gè)月也見不了幾面,你知道的,她的朋友一向很多!”左治有些自嘲地笑笑。

  花若溪收回望向遠(yuǎn)處的目光,含笑向左治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

  說罷,又看向簡寧,“簡寧,好久不見,最近快畢業(yè)了吧,準(zhǔn)備找什么工作呢?”

  再次面對花若溪,簡寧心中依舊不大自在,他避開花若溪含笑的雙眸,淡淡地開口:

  “我暫時(shí)不打算找工作,想考研!”

  花若溪微笑點(diǎn)頭贊道:“不錯(cuò),很有想法!”

  一語未了,忽聽人群中傳來尖叫聲:“不好了,有人掉進(jìn)香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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