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兒,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易安虛弱地沖林希招招手。
林希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時,早被身后的他用力推到了易安身邊,然后轉身離去,并把門從外反鎖上。
林希嚇壞了,趕忙大喊道:
“為什么關門,我要出去!”
易安一臉柔情地望著林希:
“簫兒,羅衣他還在生你的氣,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簫兒,你過來,別怕,我不舍得傷害你,如果我想傷害你的話,今天在香爐旁就不會去救你了!”
“什么?今天在香爐旁的那個人也是你?你為什么要到那里去?你為什么總要出來嚇人?你究竟是人還是……”
林希剩下的那個字怎么也說不出口,因為她害怕,雖然是在夢中,她依舊害怕的渾身發(fā)抖。
易安卻望著她嘆息不已,良久,他才笑著問她:
“簫兒,你喜歡這個屋子的布置嗎?和你現(xiàn)在住的屋子是不是一模一樣?”
林希卻并不回答易安的問話,一臉惶恐地看著他,語帶乞求道:
“易安,求你了,快放我回去吧!我害怕,我……”
“不許說害怕,我為了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經(jīng)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才能夠再次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怎么能害怕我呢?”
易安一臉凄楚地望著林希,語帶乞求道,
“簫兒,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就快要徹底死了,求你在我死后,
幫忙照顧一下我母親和我妹妹,她們被費永嘉折磨的生不如死……我……”
林希聽易安說的凄慘,心中不忍,便開口詢問道:
“易安,你能告訴我你和羅衣是什么關系嗎?
還有,我好像并沒有能力幫助你媽和你妹妹,因為……因為恐怕……阿皓不會同意,他恨死你了……”
說到這兒,林希難為情地低下了頭,扯著風衣上的帶子玩兒。
易安盯著林希微垂的雙眸沉默不語,良久,他才輕嘆一聲,苦笑道:
“簫兒,宇文皓恨我是應該的,但他不能恨易舒,因為……因為……她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什么?”
林希覺得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她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易安。
易安卻肯定地點點頭:“沒問題,易舒確實是宇文清遠和我母親的女兒,只是宇文清遠不知道而已!”
說到這兒,易安的面上浮上了一抹痛苦之色,
他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又緩緩張開雙眸,一臉哀傷地望著離他三米遠的林希,聲音低沉又充滿了無奈:
“我母親和羅衣的母親是親姐妹。
但由于我外公外婆去世的早,
我母親作為長女,當時還不到十六歲,只好早早輟學去工廠打工養(yǎng)育自己的妹妹。
我小姨也就是羅衣的母親,其實只比我母親小一歲半,
但因為是幺兒,被我外公外婆溺愛,從小任性又嬌縱,脾氣也很不好。
自從我外公外婆去世后,她就越發(fā)我行我素起來。
小小年紀就經(jīng)常泡在酒吧,抽煙,紋身,還經(jīng)常和一群小混混呆在一起。
我母親為此很是生氣,她辛辛苦苦在流水線上工作掙錢供她讀書,結果她卻這么不爭氣……
我母親有一次十分生氣,就當著那群小混混的面,打了我小姨一個耳光……
結果就因為這一個耳光下去,我小姨徹底記恨上了我母親,她居然找了個小混混來欺負我母親……
那個小混混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易中軍,當時那個時代還比較保守,
我母親一個末成年女孩子挺著個大肚子很容易被人說閑話,她本身性格也軟弱,在我父親的軟硬兼施下,很快就嫁給了他。
結婚后,我父親丑陋的嘴臉徹底暴露了出來:
他不但游手好閑而且還喝酒賭博,甚至還吸毒,為此,我剛出生不到一個月,他就被強制抓進戒毒所戒毒去了……”
說到這兒,易安再次長嘆一聲,聲音變得越發(fā)壓抑凄涼,
“可命運并沒有放過我母親這個可憐的弱女子:
在我一歲時,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而且是很嚴重的那重,需要立即手術,手術費大概要十萬元左右,
而我小姨也突然又跑到我母親面前下跪痛哭道歉,說她以前太不懂事了,
從此以后她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說她還想重回學校去讀書,求我母親再供她讀書。
我母親一向心軟又善良,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經(jīng)人介紹去一家高檔會所上班,
把我托負給同個小區(qū)的一位大媽照顧。
由于我母親長得漂亮又清純,性格也柔順溫婉,喜歡她的男人很多,而且大多是有錢有勢的男人……”
林希站的時間有些長了,腰腿困得不行,
她一面揉著自己酸困的纖腰,一面看著滿臉憂傷的易安,無奈地嘆氣道:
“你母親再難也不應該去會所上班。
一但進到那里,一般好男人根本不會娶她,她只能越來越墮落,讓人看不起。
你也一樣,這世上有那么多種能掙錢的職業(yè),為什么非要當男公關呢?而且還要來騷擾我?
就算我公公和你母親有什么糾葛,但我并沒有傷害你們母子,為什么要害我?
我雖然不算聰明,可我也不蠢,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求你快放我回去吧!”
“簫兒,你好冷血……我……”
易安被林希的話氣得渾身發(fā)抖,伸手指著她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沉默良久,他自嘲地笑笑,
“是我太高估了人性了,你也和其他那些庸俗膚淺的女人一個德性,自私?jīng)霰∮譄o情無心……我……”
說到這兒,易安猛地回身抓起床頭柜上裝滿千紙鶴和星星的心形玻璃瓶,
狠命向林希所在的位置扔去,一面扔一面還傷心地沖她嘶吼道,
“你快滾,快滾,我再也不想要看到你,我恨你!”
只聽“啪”的一聲,心形玻璃瓶應聲而裂,里面疊的五彩繽紛精致小巧的千紙鶴以及星星散落一地……
林希突然感覺自己心中的某個地方也碎裂成渣,心臟狠狠絞痛起來……
恰在此時,忽聽外面雷聲滾滾,一聲比一聲響,嚇得她捂著耳朵尖叫出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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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兒,簫兒,快醒醒!”
林希耳中聽到宇文皓的呼喚聲,使勁兒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勉強睜開了雙眸,
對上宇文皓關切的雙眼,她怕自己還在夢中,趕忙伸出右手狠狠掐了自己左手手掌心一下,
頓時,疼痛傳遍了她的四肢百胲,她不由笑了起來:
“謝天謝地,我又回到了現(xiàn)實中!”
宇文皓見她如此,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摸著她的臉頰無奈道:
“ma chérie,你又做惡夢了嗎?
昨晚你睡得好沉,我抱著你進浴室洗澡你都醒不過來;
瓊絲給你的雙腿又是按摩又是針炙,你還是沒醒過來;甚至阿粲在你耳邊大喊大叫你都不醒……
我又叫來了漢斯,他給你做過全身檢查后,確定你真的只是太累了,我才放下心來!”
“那現(xiàn)在幾點了?”
林希也不由嚇了一大跳,她怎么可以睡到這么沉呢?
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永遠醒不過來,她現(xiàn)在都忘不了易安那雙絕望又憂傷的雙眸,
仿佛她真的是個負心薄情的女人,可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她究竟和易安有什么感情糾葛!
即使是面對羅衣,她的內心也無絲毫的波瀾,她的大腦中根本就搜尋不到任何關于他的記憶,
只是大家都說她和羅衣是初戀,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皓一動不動盯著林希精致柔美的小臉瞧,見她雙眸低垂,眉心微蹙,一臉郁悶,
顯然是在夢中夢到了不好的事情,他伸出右手輕抬她尖俏的下巴,不悅道:
“我盯著你看了快五分鐘了,你居然連個眼神都不肯給我。
你到底在夢里夢到什么了,讓你如此回味無窮,是夢到帥哥了嗎?”
林希略顯不耐煩地甩開宇文皓放在她下巴的右手,瞪著他,嗔怪道:
“宇文皓,你是不是有病?連我做什么夢你也要管嗎?你無不無聊,你走開,我還要睡覺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誰允許你睡覺的?
再說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再睡下去,我又要請醫(yī)生來家給你查病了。
乖,告訴我,你剛才究竟夢到什么了?”
宇文皓一面說一面伸手將林希垂在胸前的長發(fā)拔到耳后,又摸著她扁扁的肚子,柔聲問道,
“餓了嗎?想吃什么東西?”
林希趕忙推開宇文皓,跳下床沖到衛(wèi)生間洗漱。
十分鐘后,她又揉著紅腫的雙眼走了出來,一臉委屈地瞪著宇文皓:
“阿皓,你為什么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給我拔火罐,我后背都是火罐印,這讓我怎么穿漂亮的裙子嘛!”
“那是為了給你驅寒祛濕氣的,你雙腿浸泡在下水井里太寒了,怕有后遺癥。
乖寶,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夢到什么了嗎?”
宇文皓一面說一面走過來將林希拉進自己懷里,
低下頭,雙手捧著她嬌美的小臉,在她唇上狠狠親了幾口,一臉溫柔地凝視著她。
林希深知宇文皓的性格,只要是關于她的事,他一定會刨根問底,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也不想惹他發(fā)怒,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關于夢中的一切。
說完后,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臉變得比鍋底還黑的宇文皓:
“阿皓,你說易安說的會不會是真的?那個女孩子,她真的是爸爸的……”
“不會,文心竹接觸的男人何其多,恐怕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誰才是她女兒的親生父親,呵呵!
至于易安,他一慣的伎倆就是裝可憐裝柔弱靠賣慘來博得女人的同情與憐憫,從而換取金錢與地位。
他的演技可比娛樂圈那群小鮮肉強了一百倍不止。
他這段時間還準備進軍娛樂圈呢!
我相信,以他的相貌和演技,到時候一定會比蘇意染和心意還要火爆,一定會火遍全國火到東南亞的!”
宇文皓一邊說一邊還不望仔細觀察林希的表情,見她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不由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ma chérie,還沒告訴你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呢!”
林希抬起頭一臉震驚地看著宇文皓:
“什么消息?”
宇文皓卻驀地沉下臉,不悅地瞪著她:
“你那么關心易安做什么?難道你對他有意思?
還是你也和南宮靈那個花癡一樣,只看臉就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我倒想知道,你究竟是愛羅衣呢還是愛易安呢?亦或是,只要是帥哥,你就愛?”
“我……”
林希被宇文皓問的不由怔住了,想了想,又不甘心地反駁道,
“我連喜歡他都談不上,又怎么能扯到愛上面呢?
你可真會聯(lián)想!再說了,我連你一個男人還嫌麻煩了,要那么多男人做什么?
我又不愛出軌也不想搞婚外情,你一天到晚吃飽了沒事兒干,才會總疑神疑鬼的,也不……”
“你居然敢嫌我煩?”
林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宇文皓一把扯入懷中,
一手抓著她的肩膀,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臉陰沉地瞪著她,怒道,
“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里讓你煩?
我把你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上又怕摔壞了!
你受傷,我比你還難過,你生病不吃不喝,我也難過的吃不下飯,不眠不休的照顧你。
把你當女兒當公主在養(yǎng),讓你享受最好最優(yōu)質的物質生活,
你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豪車別墅,傭人成群的生活,你居然還對我不滿意,還敢嫌我煩?
你上網(wǎng)去查查,或者去問問身邊的女人,
看看哪個女人有你這樣的生活,看看有多少女人想和你互換人生,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作的過頭了!”
“宇文皓,你快放開我,你捏疼我了!”
林希一面說一面用力推開宇文皓,跑到淺紫色的半圓形沙發(fā)后面,一臉戒備地瞪著宇文皓,噘嘴道,
“我又不喜歡這種生活,那是你認為的錦衣玉食,我一點兒都不喜歡!
我很討厭這種金絲雀般的日子,一點兒自由也沒有。
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和你去出席各種各樣的睌宴,和一群不認識的人說一些虛假做作的話,
我也不喜歡和討厭的人還要戴著面具微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那些所謂的富太太,一個個好庸俗好膚淺,只會攀比誰戴的項鏈更貴誰新買的裙子更好看,
或者八卦地討論誰的丈夫對外面的情人比對家里的老婆還好,誰的老公長得像豬頭,娶得老婆居然美若天仙……
哎呀,那些所謂的上層富太太,其實比菜市場的買菜大媽還八卦無聊呢!”
林希一面說一面無比厭惡地搖搖頭,一臉不忿地瞪著宇文皓,
“你以后出席各種宴會最好別讓我陪你去,我非常討厭出席這種無聊又八卦的宴會!”
宇文皓聽了林希的長篇大論后,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無奈地搖搖頭:
“除非你不是我老婆,否則,你依舊要陪同我出席各種晚宴。
因為,我不想讓別的女人充當我的太太。何況,她們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