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蘇聽到笑聲,猛地抬頭循聲望去:
只見南宮澤,謝誠和左治三人正有說有笑從電梯中走出來,大步向眾人走來。
林希緩緩回過頭望向謝誠和左治,辛凱文幾人則退到窗前侍立。
連路正倚在門框上看熱鬧,心中正好奇宇文皓為什么只看著顏蘇和林希吵鬧,他卻置身世外,
忽一抬頭,瞥見有好幾位員工正躲在羅馬柱后一臉好奇地望向她們這邊,還有幾位部門經(jīng)理正從步梯向這邊走來。
她猛地回過頭望向身后的宇文皓,這才發(fā)現(xiàn)宇文皓早已不在了,她的心中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給人的壓迫感太重了,他站在她身側(cè),雖未言語,但卻不怒自威,渾身散發(fā)著凜冽的氣息。
她不由自主呼吸一窒,心臟也“咚咚”跳個不停,
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受女人掌控,也不可能喜歡上顏蘇這種不分場合就大聲咆哮的女人。
她此刻也有些懷疑宇文皓以前為什么會看上顏蘇了,
她看起來聰明伶俐,實則愚蠢至及,明知道宇文皓愛林希愛的要死,
還敢在他辦公室外對著人家的寶貝大喊大叫,真是蠢到家了,難怪這么多年連個小三也混不上……
在連路的胡思亂想中,南宮澤三人已大步走到了林希身邊。
“顏蘇,別鬧了,你看好多人在看呢!”
南宮澤指指一群看熱鬧的人說。
“就是,顏蘇,林希這么好的人,你為什么總針對她?”
謝誠也一臉不解地望著顏蘇。
左治忙笑著點頭附和道:
“就是,顏蘇,林希長得這么柔弱可人,你怎么忍心欺負她呢?”
“你們瞧瞧,我這才說了一句,這么多的男人都向著林希說話,你可真是個狐貍精。
謝誠,你為什么總向著林希說話,你自己心里清楚!”
顏蘇越說越氣,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這個女人了,除了漂亮,一無是處,
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寒心,索性對著林希破口大罵起來,
“因為找你,阿皓提前從外地趕回來,為此,公司損失了上千萬的大訂單;
還是因為你,公司免費給你姐提供拍戲場地,免費借新建立的學校給她拍戲用,一分錢的場地費也不用掏。
也是因為你,我們只能請環(huán)宇的藝人當代言人,明知道有些人并不太適合我們的產(chǎn)品。
反觀你呢,自私自利又冷漠無情,既沒學歷也沒能力,你究竟是憑什么這么受寵,只憑你這張臉嗎?”
“顏蘇,你太過分了,林希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呢,你的嫉妒心太過于明顯了!”
謝誠不屑地搖搖頭,南宮澤和左治也同時無奈地嘆口氣。
林希則無奈地沖顏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也不和她對嘴,索性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南宮澤幾人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林希:
她居然不生氣?
幾位公司經(jīng)理也怔在當?shù)?,進退惟谷。
躲在柱子后面偷聽的幾位員工則紛紛瞪大了雙眸,一臉興奮地望向林希幾人。
顏蘇被謝誠說的臉上掛不住,剛想要再次開口譏諷林希,忽見宇文淼和謝雪琪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宇文淼快走幾步來到林希身邊,陰陽怪氣道:
“顏蘇姐,你可別這么說,我這個嫂子,雖然別的本事沒有,對付男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不但我哥被她吃的死死的,就連謝誠哥,阿澤都向著她,你可不能得罪她喲,否則,你吃不了兜著走呢!”
謝雪琪和宇文淼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自然親密,她也幫腔道:
“顏蘇姐,你也別氣了,等再過幾年,她的美貌會過期,阿皓自然就不會喜歡她了,她……”
“啪!”
謝雪琪的話還沒說完,左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捂著被打疼的左臉,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謝誠:
“哥,你居然打我?你……”
“給我滾回家去!”
謝誠冷冷地瞪著妹妹。
謝雪琪被謝誠陰沉的表情嚇倒了,呆怔片刻,捂著臉哭著向樓下跑去。
宇文淼剛想說話,忽一抬頭瞥見宇文皓正站在辦公室門口,雙手抱臂冷冷地注視著她。
宇文淼害怕也挨揍,她回身想走,卻看見她老媽正從樓上走下來,
她心中一喜,慌忙跑到歐曼妮身邊,拉著她媽的胳膊說:
“媽,我哥又要揍我!”
歐曼妮推開宇文淼,走到宇文皓身邊,不悅地說:
“阿皓,你為什么總為了個外人打你親妹妹?”
南宮澤看不過去,直言道:
“阿姨,是阿淼和顏蘇她們先罵林希的,林希到現(xiàn)在為止,一句話都沒說過?!?p> 宇文淼見南宮澤也向著林希說話,不由氣的怒目圓睜,
她走到林希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咬牙切齒大罵道:
“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自從你嫁進來,我爸和阿皓就對我越來越不好,你個喪門星,狐貍精……”
“啪”
宇文淼的話還末說完,右邊臉上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這回不是宇文皓,而是宇文清遠。
歐曼妮才剛在樓上的辦公室和宇文清遠大吵大鬧了一番,宇文清遠此刻胸中憋了一肚子的氣,
誰知,他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宇文淼正在指著林希叫罵,不由看得心頭起火,指著宇文淼厲聲道:
“誰允許你指著你嫂子大罵的,沒教養(yǎng)沒禮貌的野丫頭!”
宇文清遠越說越氣,又轉(zhuǎn)過身對歐曼妮說,
“你看看你教育出來的女兒,和你一樣的尖酸刻薄飛揚跋扈,哪個瞎了眼的男人才會喜歡她!”
說到這兒,宇文清遠又回過頭對公司運營部經(jīng)理驪威,以及保衛(wèi)科隊長常兵幾人疾言厲色道,
“以后誰要是敢不經(jīng)我允許就把這對母女給我放進來,誰就立馬給老子滾蛋,聽到了嗎?”
“聽到了,董事長!”
驪威幾人趕忙低眉垂首答道。
宇文淼被宇文清遠罵的羞愧不已,捂著臉轉(zhuǎn)身向樓底下跑去,不料正和迎面走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她此刻滿心委屈無處發(fā)泄,揚手就給了對方一個大耳光,指著對方,破口大罵道:
“瞎了你的狗眼,本大小姐你也敢撞?”
“對不起,我沒看見你,不好意思!”
一個溫柔清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宇文淼驀地抬起頭,不由愣住了:
眼前的男孩,身材瘦削,臉色蒼白,眼神哀婉,臉上仿佛有著千萬年化不開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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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皓,我看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行了,怎能允許下屬在辦公室外面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
宇文清遠寒著臉掃了一眼眾人,眾人見狀,紛紛散去,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宇文皓,來我辦公室!”
宇文清遠甩下一句,便轉(zhuǎn)身向樓上走去。
宇文皓冷冷地看了顏蘇一眼,又走到林希身邊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下頭附在她左耳邊低語:
“到辦公室等我,我馬上就下來,乖!”
說完便轉(zhuǎn)身向宇文清遠的辦公室走去。
顏蘇被宇文皓陰沉的臉色嚇到六神無主,想了想,趕忙抓住一旁的歐曼妮求助:
“阿姨,快幫我求求阿皓,我還想繼續(xù)呆在凱悅呢!
當初也是你答應(yīng)我說,只要林希離開阿皓,你就同意我做你兒媳婦的,我……”
“你快閉嘴,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再說,你看阿皓像是聽我話的人嗎?”
歐曼妮見林希向她投來驚疑的眼神,南宮澤幾人也一臉震驚的望向她,她趕忙甩了顏蘇的手,快步向樓下走去。
顏蘇自知今后兇多吉少,她此刻又氣又愧又不甘心,
回過頭狠狠剜了林希一眼,昂著頭,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款步向樓下走去。
南宮澤見顏蘇和歐曼妮都走了,趕忙關(guān)切地詢間林希:
“林希,你沒事吧?你不要聽顏蘇亂講,阿皓才不舍得和你分手呢,他愛慘了你,為了你,連我阿姨都頂撞。
阿皓不是讓你回辦公室等他嗎?我們一起進去吧!”
林希笑著搖搖頭:“我干嗎要生氣,生氣可是會變老的,何況,顏蘇又不是第一次罵我了,我早習慣了,呵呵!”
“我就知道你不但長得美,心里更美,像林妹妹一樣清純脫俗,我要是能娶到你這么美的老婆也一定把你當菩薩供起來?!?p> 林希的話音剛落,謝誠就一臉贊賞地看著她。
林希笑著瞅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向宇文皓的辦公室走去。
連路趁亂早已溜出去上廁所去了,滿庭芳也在低頭整理文件。
南宮澤三人跟隨林希走進宇文皓的辦公室,四人天南地北閑聊一氣,笑聲不斷。
辛凱文四人則走到秘書室的沙發(fā)上坐下,隨時聽從安排。
聽著里間傳來林希的嬌笑聲,辛凱文的眉頭不由皺在了一起,
坐在他身旁的紫綃回過頭一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面無表情道:
“我去趟衛(wèi)生間,看好夫人,別讓她亂跑!”
“夫人和左先生他們?nèi)齻€大男人在一起還能出什么事呢?凱文,你也太小心了些!”
正在低頭看魚缸里金魚的栗奕笑著搖搖頭。
辛凱文一面起身一面表情凝重道:
“以前出的事兒還少嗎?小心駛得萬年船,隨時記住你們的職責,別出事了再來后悔!”
說罷,便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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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皓走步梯上到十一樓,剛從右側(cè)走廊轉(zhuǎn)過來,就見文心竹正低著頭快步從董事長辦公室走出來,
見到他不由怔在一旁,反應(yīng)過來后,低頭快步向電梯處跑去。
宇文皓面無表情走進宇文清遠的辦公室,隨手關(guān)上門,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一臉嚴肅地盯著宇文清遠看,卻不置一詞。
宇文清遠被宇文皓看的心中老大不舒服,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拿起桌上保溫杯里的水喝了幾口,又干咳一聲,正色道:
“阿皓,你現(xiàn)在越來越?jīng)]禮貌了,你瞧瞧你那是什么眼神,要吃人嗎?別忘了,我可是你親老子!
你小子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想要反過來收拾你老子嗎?”
宇文皓收回凝視宇文清遠的目光,拿起桌上的相框看的入了迷,就在宇文清遠以為他不再開口時,
他卻抬起頭望向他,淡淡地開口了:
“父母之恩,山高海深,我再怎么混蛋,也不會干對不起父母親的事情。
爸,我只是不明白,文心竹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女人,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
明知道她和費永嘉關(guān)系匪淺,又混跡于歡場,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間,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非她不可?
我記得你曾經(jīng)告誡過我,再漂亮再美的女人,你也只能寵著她慣著她,但絕不能信任她,
更不能讓她騎到你頭上作威作福,也不能依賴于她,受她的思想左右!
從古到今,有多少成功的男人都毀在女人手里……”
“心竹她剛才告訴我說易舒居然是我的女兒,而且她前段時間居然被費永嘉那個混球給糟蹋了……
我聽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恰好你媽上來找我,一見到心竹,撲上來就對人家又打又罵。
我做為個男人,面子里子都被你媽丟光了!
但凡你媽性格溫柔一點兒,說話客氣一些,我也不至于那么厭惡她,唉……”
宇文清遠望著相框中一家四口的畫面突然有些傷感起來,照這張照片時,還是他和歐曼妮的蜜月期,
否則,兩人也不會三年抱兩孩兒了。
照片中的宇文清遠抱著宇文淼,歐曼妮則抱著宇文皓,一家四口穿著喜慶的紅色毛衣,對著鏡頭笑的一臉開懷幸?!?p> 宇文皓心中也大為觸動,這應(yīng)該是他們一家四口唯一的合影了,
從那以后,宇文清遠就開始夜不歸宿,留連在花叢中,歐漫妮則開始變得潑辣無禮,
兩人一見面,說不到三句話就開始吵架打架,對兩個孩子不聞不問。
從那以后,他和阿淼的臉上就很少看到笑容了……
回想童年,他幾乎想不到有什么快樂溫馨的畫面,他的童年幾乎是伴隨著噩夢長大的:
因為歐曼妮管不住宇文清遠在外面拈花惹草,回來就把所有的惡氣全都發(fā)泄在無辜的孩子身上。
要不是宇文皓兄妹倆跑得快,估計早和這個世界拜拜了……
為此,宇文皓兄妹倆晚上睡覺時一定關(guān)好門窗,開著臺燈。
宇文皓睡眠非常淺,只要一有響動,立馬驚醒,
他嚇壞了,驚恐萬分中……
想到這兒,宇文皓的臉上扯出一抹不屑的譏笑:
“你和我媽是天生的一對,一樣的冷漠自私,一樣對兒女無情無義,現(xiàn)在也不需要裝什么慈父慈母。
你們倆只要不作,好日子享受不完。
你們倆雖然不是合格的父母親,但我作為人子,還是會孝順你們的,
畢竟你們給了我生命,還給了我優(yōu)渥的物質(zhì)生活,飲水思源,人也不能忘本,我心中依然敬重你們。
至于易舒,你做過親子鑒定了嗎?
你愿意承認一個人盡可婦的女人生的野種嗎?”
“你……”
宇文清遠被宇文皓問的啞口無言,想了想,無奈地沖宇文皓揮揮手,
“隨你處理去吧!我答應(yīng)過你,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兒子,我也做到了。
宇文皓,我不管你的私事,你小子也別過多干涉我的私生活。否則,我可絕不輕饒你!”
“知道了,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p> “沒有了,出去吧!”
宇文清遠略顯疲倦地沖宇文皓揮揮手。
宇文皓聽后,轉(zhuǎn)身離去。
宇文清遠則盯著照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