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韓在花若溪林夢兩人的陪同下來到富家看孩子時,
迎接她的并沒有想像中的狂風暴雨,反而是一派祥和寧靜。
富爺爺富奶奶依舊對她關懷備至,
富強和顧淑芬依舊對她殷勤備至,富瑾琪依舊對她友好和善。
吃飯時,富奶奶和顧淑芬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盛湯,
還關切地詢問她身體怎么樣,太累的話,
就先把手頭的工作暫停一下,安心的呆在家里。
這一頓操作下來,不但林韓懵了,就連一向聰明過人的花若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夢是個好奇心非常重的人,她試探性地問:
“三姨,三姨父,你們就不想知道我姐這十來天都去哪里了嗎?
她為什么會突然不辭而別?”
顧叔芬一面幫富爺爺富奶奶添茶倒水,一面笑著對林夢說:
“我當然知道呀!
瑾瑜都說了,你姐在電視臺時忽覺腹痛難忍,所以就跑去B市的同仁醫(yī)院去看病。
那里的婦產科大夫李錦繡醫(yī)生恰好是我的朋友,
她說你姐由于是順產,用力過甚,導致子宮有些脫垂,
子宮恢復的也不是太好,所以建議她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上午,鄭臺長也帶著鄭晶晶和夏楠來到了家里。
鄭臺長還非常感謝楚楚能勸說夏楠去看病呢。
現(xiàn)在夏楠已痊愈了,晶晶也答應會改掉自己的壞脾氣,好好和夏楠過日子。
夏楠拿出手機把這些天的視頻也都給大家看過了,
他和楚楚也確實清清白白,除了互相照顧外,兩人并沒有逾矩的行為和話語。
晚上睡覺,也是各自在各自的病房睡。
晶晶還說是她去求你姐,讓她去勸夏楠看病的,她不但不怪你姐,還十分感謝她呢!
鄭臺長也說了,他們一家會好好對待夏楠的,
只要夏楠的心能放在晶晶身上,一家四口好好過日子,他們也就知足了。
至于你姐和夏楠的事情,錯本來就不在于他們倆身上,
本來就是瑾瑜和晶晶仗著身份硬生生把他們倆拆散的,
又怎么能反過來怪楚楚和夏楠呢!
他們倆好了十來年,感情異常深厚,驟然分手,任誰也會受不了的。”
說到這兒,顧淑芬回過頭,一臉期待地望向早已淚流滿面的林韓,
“楚楚,你能和媽說句實話不,你現(xiàn)在還愛夏楠嗎?”
林韓接過富瑾琪遞來的面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緩緩抬起頭,對上眾人期待的眼神,語帶哽咽道:
“爺爺奶奶,爸,媽,多謝你們的理解和寬容。
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不和瑾瑜說清楚就不告而別,
也不應該無視他的感受就去醫(yī)院照顧夏楠。
可當時晶晶給我的迅息是他得了肝癌,時日無多。
于情于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至于電話,我并不是故意不接的。
我在勸說夏楠去看病時,他情緒激動,
把我的兩部手機都從二十八層高的樓上扔了下去,
我又由于走的急,沒有帶身份證和戶口本,所以沒有辦法去補辦手機卡。
好在我?guī)Я隋X包,看病的費用都是付的現(xiàn)金。
我是個很傳統(tǒng)也很執(zhí)拗的一個人,一但結了婚,就不想離婚。
我和夏楠的過往,就此打上句號,從此,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我對他的愛,也到此為止。
從此以后,我的心中只有老公和兒子。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妻子,不夠溫柔,也不夠賢惠,性格也不夠好,
但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我會慢慢改進自己,
好好經(jīng)營自己的婚姻,不再讓雙方父母操心失望。
我自認不是一個爛情的女人。
入圈這么多年,只交往過夏楠一個男朋友,
我和他交往了將近十年,從來沒有做出一丁點兒對不起他的事情。
往后余生,剩下的幾十年里,我的生命中就只剩下富瑾瑜一個男人。
當然,前提是他肯原諒我!”
富強聽了林韓的解釋后,心中的不快早已煙消云散,笑的一臉爽朗欣慰:
“楚楚,難得你能這么想。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輕浮又無知無信的女人,
你說的很對,過去的事情就讓它翻篇吧!
只要你和瑾瑜好好過日子就行。
知子莫若父,瑾瑜可舍不得真和你離婚,
他費盡心機才娶了個仙女回家,又怎么舍得和你離婚呢!
我和你媽都非常滿意你這個兒媳婦,盼盼也離不開你。
以后,誰也不許提這個話題。
好了,大家快動筷子吧,飯該涼了?!?p> “是呀,大家快動筷子。
甜甜,若溪,快吃肉,別只顧著吃菜。
尤其是甜甜,生了兩個孩子了,還瘦成那樣,一陣風都能吹倒?!?p> 顧淑芬一面說,一面夾了一個大雞腿到林夢碗里,
又夾了一根豬排放進花若溪的碗里。
林夢心中不由長舒一口氣,回過頭,笑著沖正在低頭吃米飯的花若溪擠擠眼。
花若溪卻笑而不答。
吃過午飯后,花若溪和林夢離去。
林韓則幫著保姆把飯桌撤下去,又陪著富爺爺富奶奶聊了會兒天,
才在顧淑芬的催促下,走到嬰兒房去看兒子。
一走近兒童房,看著躺在嬰兒床上熟睡的那個小小身影,她眼中的淚水絕堤而下……
她不敢大聲哭,躡手躡腳地走到衛(wèi)生間,
照著鏡子,又狠狠扇了兩巴掌,自言自語道:
“林楚楚,你真不配做個母親,他才兩個半月,就被迫斷了母乳……”
說到后來,她又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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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好情緒,重新洗過臉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
就見富瑾瑜正抱著富盼盼在玩撥浪鼓。
見她出來,他把手中的兒子遞給一旁的保姆,轉身走了出去。
林韓不由尷尬地怔在原地。
此后,只要林韓出現(xiàn)的地方,富瑾瑜就不出現(xiàn)。
她回富家,他就躲回電視臺的家屬房。
她回到家屬房,他則干脆搬到了新買的公寓里。
兩人同在電視臺上班時,他也堅決不和她多說一句話。
他讓人把林韓的東西搬到了新給她裝修的辦公室里。
對外則宣稱,夫妻同在一個辦公室辦公不好。
開會時,他的視線也從不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鐘。
甚至有一次,林韓在咖啡機上剛打了一杯咖啡,
被路過的員工一不小心撞了個滿懷,整杯咖啡都潑在了她潔白如玉的左胳膊上,
頓時,上面起了一圈燎泡,疼得她不由痛呼出聲。
恰在此時,富瑾瑜同公司的領導人經(jīng)過,他也視而不見,腳步也未曾有一秒鐘的停頓。
反而是陳巖東看到后,趕忙吩咐身旁的助理去幫林韓買燒傷膏去。
還有一次,兩人共同出席某電影節(jié)的走紅毯儀式上,
林韓由于穿著高跟鞋,裙子又長,一不小心被絆倒了,
富瑾瑜明明看到了,也不去攙扶她一下,
反而是走在后面的季晉把摔倒的林韓扶了起來。
更過分的是:在某文藝會演上,富瑾瑜做為領導,
上臺和所有演藝人員都握了手,唯獨跳過了林韓。
最讓林韓心寒不已的是:
在家族聚會中,富瑾瑜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和想法,
把醉酒的薛冰送回到他們倆以前購置在帝都花庭的別墅里,而且一呆就一晚上。
他似乎故意在冷落她,他不肯多看她一眼,
也不肯和她多說一個字,也不愿和她同處一室。
無論眾人如何勸說,富強和顧淑芬如何打罵,富瑾瑜依舊視林韓為空氣,不肯和她說一句話。
也許是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奇異的氛圍,
曾經(jīng)圍在富瑾瑜身邊的鶯鶯燕燕,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她們對他大獻殷勤,極盡奉承討好,
甚至當著林韓的面向富瑾瑜告白,氣得林韓當場離去。
林韓明知道富瑾瑜在故意氣她,可她依舊上當了,
她心痛難當,跑到配音室里大哭了一場,哭到后來,居然就在配音室里睡著了。
等她被工作人員叫醒后,她趕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誰知,由于起的過急,她居然一頭裁倒在地,昏了過去。
這可把眾人嚇壞了,趕忙把她送到醫(yī)院里。
醫(yī)生診斷她為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治療,
她卻搖搖頭,堅持說自己沒事兒,她下午還有會要開。
這段時間,林韓推掉了娛樂圈中的所有工作,一心撲在電視臺的工作上。
當她從醫(yī)院出來,打車趕到電視臺的高層會議室時,卻被富瑾瑜一頓批評:
說她無視紀律無視組織,遲到早退,不能給員工做好榜樣作用。
形容委頓,精神不振,氣質欠佳。
也提不出合理的意見和建議,扣她三個月的工資,
并且取消優(yōu)秀員工的評選,而且還要取消她所有的福利待遇。
林韓驀地抬起頭望向一臉嚴肅的富瑾瑜:
不知道他是在和她置氣,還是真的對她不滿!
她此刻心痛到無以復加,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xù)支撐下去。
她悲哀的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是個玻璃心,她遠沒有她自己想的那么堅強。
他的冷漠,像把利刃,刺得她鮮血直流。
可她卻沒有辦法找出破冰的方法來。
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依舊神采飛揚的星眸瞧,
但他卻立馬把目光投向大屏幕,繼續(xù)說:
“下個禮拜,亞運會就要在奧體中心舉行了,各部門要做好十全的準備。
我們電視臺可是唯一被亞委會授權可以現(xiàn)場直播的電視臺。
一定要做到完美無缺,不可以出現(xiàn)任何的紕漏……”
散會后,林韓本想邀請富瑾瑜吃午飯,順便談談兩人之間的事情。
誰知,卻被法語頻道新入職的主持人依蓮娜搶了先,
她笑著邀請富瑾瑜去電視臺新開的法餐廳吃飯,富瑾瑜居然笑著答應了。
看著別的女人挽著自己老公的胳膊相攜離去,她的心中早已碎裂成渣,
就連沖上去阻止的勇氣都沒有。
此后,依蓮娜公然和富瑾瑜出雙入對,舉止親昵,全然不顧眾人詫異不解的目光。
眾人看向林韓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和嘲諷。
林韓卻無力反駁,因為她都找不到和富瑾瑜單獨說話的機會。
他仿佛是在故意向她展示他的魅力有多大。
他每天穿的西裝革履,梳著貴氣的大背頭,身姿挺拔,舉止優(yōu)雅,言語溫潤,笑容溫和,
神采飛揚,秀色奪人,見到他的女員工,紛紛對他流露出花癡的表情。
當他來到新聞頻道的演播大廳看望新上任的主持人時,
里面的全體女工作人員紛紛沖上來和他握手問好,圍著他要簽名。
他站在眾人中央,仿佛一道光,晃得眾人移不開眼。
富瑾瑜在電視臺是絕對的大明星,臺里的女員工見到他比見到真正的大明星還激動。
他帶著得體的笑容和眾員工一一握過手,
又走到正帶著耳機,坐在攝像機前準備播音的新主持人萬芳面前,
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又沖她眨眨左眼,在她耳邊低語:
“加油,你會是新聞頻道最美最年輕的女主持人。”
“多謝付臺的鼓勵,我會加油的?!?p> 萬芳被帥氣的富瑾瑜迷得失了魂,趕忙紅著臉點點頭。
等到新聞正式開播時,富瑾瑜卻并末離去,
反而背著雙手,一臉嚴肅地盯著攝像機上的畫面看。
弄得眾工作人員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半個小時的新聞聯(lián)播播完后,富瑾瑜才轉身離去。
亞運會圓滿結束后,電視臺的人在一線天開慶功儀式。
大家提議讓富瑾瑜和林韓上臺共同演唱情歌,卻被林韓笑著拒絕了:
“我不會唱歌,還是你們唱吧!”
林韓說的是實話,唱歌是她的弱項,她從小就五音不全。
最后,依蓮娜卻和富瑾瑜走上臺,共同演唱了一曲法文流行情歌。
跳舞時,還沒等林韓來得及邀請富瑾瑜跳舞,就被其他女員工搶先了。
慶功宴結束時,已是凌晨兩點鐘了,富瑾瑜卻撇下她,送依蓮娜回家去了。
眾人紛紛對林韓報以同情的目光,她卻只是無奈地笑笑,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兩人的冷戰(zhàn)一直持續(xù)到十二月三十號。
這天,林韓突然接到林菲的電話,
林菲在電話那頭語帶哭腔地說:
“楚楚,快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她嚇得心都漏跳一拍,連忙問:
“娉娉,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在你們電視臺的樓底下。
我好像快要生了,我的肚子好痛,有什么東西硬生生往下拽,
我穿的大衣上也全是血,怎么辦,我要死了嗎?”
林菲驚恐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
林韓嚇得臉都白了,一臉惶恐地沖電話那頭的林菲大喊道:
“娉娉,你先在那里別動,我馬上就下來……等我……千萬別亂動……”
林韓掛斷電話后,飛奔到電梯口。
由于跑得過于急,她的一只鞋都跑掉了,她也顧不上去撿。
她飛快地按下電梯鍵,等電梯開了,她便飛身閃進電梯里。
富瑾瑜正在電梯里和英國BBC電視臺的領導人談話,
一抬頭就見林韓慘白著一張臉,慌慌張張地跑進電梯來,左腳上的鞋都跑丟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也忘了自己還在和她冷戰(zhàn),沉聲道:
“林主任,請注意你的個人形象!”
林韓積壓多時的憤怒與壓抑之情瞬間噴涌而出,她不顧電梯內眾人詫異不解的目光,
沖上來對富瑾瑜拳打腳踢,邊打邊哭邊罵道:
“富瑾瑜,林菲在樓底下,她馬上就快生了,衣服上全是血……
她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決饒不了你和晏珩!
你們兩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
就會用權勢來欺壓自己還在孕中和哺乳期中的老婆,壞透了!
富瑾瑜,你等著!
等娉娉生完孩子,我們姐妹倆就和你們弟兄倆離婚,不離的不是娘養(yǎng)的!”
富瑾瑜聽后,嚇得靈魂差點兒出竅,
林菲現(xiàn)在可是懷的雙胞胎,真要出了什么事,不但晏珩要完蛋,他也要跟著玩兒完!
他趕快抓住林韓亂揮舞的雙手,將她緊緊擁入自己懷內,語帶顫抖道:
“對不起,楚楚,是我錯了,我真該死!
求你先冷靜一下,林菲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陳巖東,快叫救護車!
王佳棟,你負責陪約翰他們調研考察工作,
韋沁,幫我推掉下午和晚上所有的工作和聚會!
占兵,快去開車!”
富瑾瑜話剛說完,恰好電梯門開了,他急忙拉著林韓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