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氓之蚩蚩
“嗡嗡。”姬白蔚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鄭博書的消息。
易品弦挑了挑眉,借著余光悄悄地觀察著姬白蔚??粗讣獾钠鹇洌粗佳坶g的淡漠,還有她一動不動的注視。
雖然易品弦知道姬白蔚和鄭博書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姬白蔚和別的男人這么親密,至少他從沒見過姬白蔚這種場合還不忘回他消息。
“放下,聚餐呢!”易品弦湊到姬白蔚身邊,沒好氣地來了一句。
“有什么關(guān)系嗎?”姬白蔚看了一眼易品弦,很不客氣。不過那也只是嘴上這么不客氣,易品弦這么一說姬白蔚還是很快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哼哼?!币灼废液吆哌筮罅艘宦?,不過心里卻是一陣欣喜,也說不上為什么。
“唉,你們兩個,也不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唉,單身狗沒人疼沒人愛啊。”車庭雪攤了攤手,滿臉“悲愴”。
“就你話多!”
“我們不是。”
“嗯哼?”看著急忙辯解的姬白蔚,車庭雪勾了勾手,從左手無名指上取下來一枚戒指遞給易品弦:“這是你陪他買的,不過現(xiàn)在用不上了,就當(dāng)我對你們的祝福吧?!?p> 一枚很是惹眼的戒指,純銀的,上面鑲嵌著一顆不小的鉆戒,而且如果仔細看還會發(fā)現(xiàn)戒指側(cè)面刻著一行小小的字:
Une vie d'amour.
意思是:一生摯愛。
“唔,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辦?二十二歲生日,如果不是這場意外,你馬上就該舉行婚禮了?!币灼废医舆^戒指,收在了襯衣的內(nèi)袋里。
“是啊,就后天?!?p> “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做,有想過嗎?”
“怎么做?還沒想過,不過爸爸讓我去英國玩幾天,你也知道,那是我們第一次去的地方?!?p>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什么時候出發(fā)?正好道森要結(jié)婚了,我過幾天也要去一趟愛丁堡?!?p> “道森,那個西班牙廚子嗎?”
“并不,是個英格蘭廚子?!?p> “……”姬白蔚無語地看著易品弦,仿佛在質(zhì)問他說的都是什么廢話。但是有些出奇的,車庭雪卻是煞有介事地“噢”了一聲,食指搭了搭下巴說:“還是個廚子?!?p> “哈哈,是啊,還是個廚子。不過這話你可不要在道森面前說,不然他又得和你說半天?!?p> “懂的懂的?!避囃パ┬χθ菰诩О孜笛劾锸悄敲吹纳衩亍?p> 現(xiàn)在看來車庭雪不只是認識易品弦和他身邊的人,而且還挺熟悉,同時還有著不俗的身份。就是在這樣一個條件下,姬白蔚居然和車庭雪沒有絲毫的瓜葛,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委實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哦,他要結(jié)婚了為什么我沒有收到婚禮請柬呢?他是不是不歡迎我?”
“怎么可能,我這不是在通知你了嘛。而且出于一些原因,道森并不準(zhǔn)備把婚禮舉辦得太隆重,所以他只通知了少部分的一些人。”
“因為什么?GAY?”
“嗯?”
“咳咳?!?p> 姬白蔚和易品弦同時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車庭雪居然能猜到這一切。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虧你們還是學(xué)心理學(xué)的。就上次在英國啊,我看見他和另一個搞搞帥帥的男孩子在一起,雖然什么也沒做,但是眼神中的那份愛意是掩飾不住的。”
“不是吧?那么早嗎?我居然都不知道!”易品弦驚呼出聲,臉上笑意難減。雖然姬白蔚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對一切卻是一清二楚。車庭雪說的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剛進大學(xué)的浪蕩公子,那時候他甚至還不認識姬白蔚,所以姬白蔚才對切都不清不楚的。
差不多是三年前的時候,道森作為交換生的第一年結(jié)束,他便邀請易品弦?guī)兹怂募亦l(xiāng)愛丁堡做客,而易品弦等人也沒拒絕,當(dāng)即就買了機票隨著道森一同去的英國。也就是那時候,高中畢業(yè)的車庭雪,還有她的未婚夫、同時也是易品弦好兄弟的沈雨軒,兩人在英國完成了訂婚。
“你們幾個大男人當(dāng)然不知道啊,但凡你們仔細看看都知道他們倆不對勁好吧?!?p> “......”
“姬醫(yī)生,他們,在說什么?”可憐的楚慕從區(qū)兆馨來挑事開始就一直處于懵逼狀態(tài),先前才正常沒多久又被車庭雪和易品弦之間的對話給震驚到了。GAY?婚禮?英國?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奔О孜岛攘艘豢诰疲粗囃パ┖鸵灼废抑g的爭吵。她突然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易品弦這家伙在自己面前總是要擺出那樣一副氣死人的模樣?明明在別人面前看起來都很正常。
這又怎么讓自己喜歡。
想到這里姬白蔚猛地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著手上的酒杯。自己這是?喜歡上這家伙了?為什么會這么想?
“到時候姬醫(yī)生也會去吧?”
“嗯?”姬白蔚茫然地抬起頭,根本不知道車庭雪在說什么,她甚至不確定是不是車庭雪叫了她的名字。
“我說,到時候姬醫(yī)生也會去參加道森先生的婚禮吧?”
“?。炕槎Y啊。”姬白蔚猶豫了片刻,躊躇著,“也許吧,不過我可能還有些事......”
“不行,必須去!”不等姬白蔚說完易品弦就已經(jīng)猜到了姬白蔚是因為什么事,直接冷漠著就給打斷了。他的語速很急促,語氣也很不好,說不上來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擔(dān)心。把姬白蔚一個人扔在這邊,不論如何他都不太放心。
“英國,三千個公里,機票三萬,差旅費兩萬,那就是五萬。你易大少爺是有錢,五萬塊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可我不一樣,我沒那么多錢陪你去英國晃蕩。至于道森那邊,我會去解釋的,我想他也會理解我的。”姬白蔚多多少少還有些沉浸在對易品弦的不滿中,一開口就滿是火藥味。
“我報銷,行程的任何花銷,我出?!?p> “好讓我欠你人情嗎?再說了我還有Merlin,我不可能把Merlin一個人丟在家里?!?p> “寵物店,我出錢?!?p> “不可能,Merlin不可能會允許陌生人照顧他的?!?p> “荏苒就在家,她可以每天都去陪著Merlin。這期間Merlin的伙食費,我出?!?p> “你出你出,那你很有錢嗎你什么都出?”
“是啊,我的確很有錢?!?p> “......”
無語凝噎。
“再說吧,也許我能把事情在婚禮前處理好。”姬白蔚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和易品弦對她要更冷漠一樣,姬白蔚對待易品弦也是要比對其他人更嚴(yán)厲一些,甚至可以說是,嚴(yán)苛。
“希望如此。”易品弦也沒有過分要求下去,適可而止。
宴會持續(xù)了很久,但姬白蔚和易品弦卻沒有著太多的交集,更多的是車庭雪作為一個傳達媒介一樣地存在為兩個人互相搭話。到最后月末的車庭雪也累了,她便也是和著姬白蔚一起坐著喝酒,討論著女生喜歡討論的話題,大聲地笑著。
直到晚飯結(jié)束。
喝了酒的姬白蔚沒有選擇自己開車回去,而車庭雪自然也不可能讓姬白蔚自己回去。法拉利專車服務(wù),姬白蔚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了。
而易品弦,卻是堅持著開車回到了家。
“你今天喝酒了?”一進家門刑荏苒就聞到了易品弦滿身的酒氣,皺著眉頭,語氣很是埋怨,“喝了酒你還開車?”
“沒喝多少,而且還是中午喝的?!币灼废业木屏亢芎茫呐率呛攘四敲炊嗑同F(xiàn)在依舊是清醒著。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你不能總是這樣?!毙誊筌劢o易品弦解下外套,扔進干洗機隨后又遞給易品弦一顆糖,“醒酒的,熱水已經(jīng)燒好了,不過沒有給浴缸放水。你今天喝了酒還是不要泡澡了,我怕你在浴缸里睡過去。”
“不是吧,哪有這么夸張?”
“你忘了那天你是在哪里睡覺的了嗎?”
......
“我先去洗澡了?!?p> “衣服放在置物籃里,等會兒我來洗。”
刑荏苒就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一般,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易品弦,從衣食到住行。
易品弦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刑荏苒正在客廳煲劇,或者說是在等著易品弦出來的時候找些事情做。
“你父親,他還好嗎?”易品弦坐到刑荏苒身邊,拾起一個蘋果就是一口。
“晚上可不是吃蘋果的好時候,下次最好早上吃?!毙誊筌劭戳艘谎垡灼废沂稚系奶O果,起身走向了浴室,“爸爸身體好多了,他還讓我替他謝謝你?!?p> “謝我,如果他知道真相怕是想要殺了我?!币灼废易猿耙恍?,繼續(xù)啃著手里的蘋果。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再怎么說那筆錢是你出的,你也的確是救了他的命,不論是我還是他都應(yīng)該感謝你?!闭f完,刑荏苒走進了浴室,從易品弦的視野里徹底消失。
易品弦繼續(xù)啃著手里的蘋果,若有所思。
而另一邊的姬白蔚則是對著Merlin說了一聲晚安,關(guān)燈躺在了床上。
她還在想著,易品弦。
就像易品弦想著她那樣。
“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