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來即我謀
“退錢,你TM個騙子!”
“搞什么?不是說直播嗎?耍我呢?”
“你TM的別裝死,趕緊起來說話!”
“娘的被耍了!”
“……”
鄭博書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手機(jī),點(diǎn)亮屏幕。
上午十一點(diǎn)二十四分。
然后是這鋪天蓋地的質(zhì)問和謾罵。
還有顧燦的消息。
“怎么回事?你這說好的直播怎么不播了?都有老板找到我這來了!”
鄭博書有些懵了。
“喂,燦哥?!?p> “鄭博書,你小子還敢打電話給我?說好的直播呢?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多老板都等著呢,你連個消息都沒有就不播了?”
“?。课摇弧编嵅刮豢跊鰵?,腦瓜子抽疼。
“你什么你?我怎么就沒想到你這么不靠譜?我和你說你趕緊把幾位老板的錢退回去,好好道個歉!然后這幾天就先別過來了,這邊不少人盯著呢。”
“嗯,啊,嗯?!编嵅舸舻貟斓綦娫?,茫然地看著桌子上的幾個空酒瓶。
就這么愣了足足有三分鐘,鄭博書才想起來姬白蔚昨天是跟著姬白蔚來的,而且不出意外這個時(shí)候自己和姬白蔚的雙人戲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上千人觀閱。
但是很明顯,事情發(fā)展并不如同他想的那樣。
姬白蔚,必須要找到姬白蔚才能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想到這里鄭博書猛地起身,一把掀開了被子。當(dāng)被子被掀開的那一刻,鄭博書愣住了。
鮮紅色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沾濕了潔白的床單。
那么刺眼。
只是鄭博書第一次以這樣一個視角去看這個東西,也是第一次覺得它那么的刺眼。
他撥通了姬白蔚的電話。
“喂筱筱。”
“睡醒啦?”電話那頭傳來姬白蔚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羞澀,還帶著些俏皮。
而毫不知情的Merlin則趴在一旁,愣愣地看著姬白蔚。
“昨天晚上……”
“以后我可就是你的人啦,你要對我負(fù)責(zé)哦!”
“嗯,你什么時(shí)候走的?怎么沒叫我起來?”
“導(dǎo)師讓我回去交論文嘛,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沒忍心叫醒你啦?!奔О孜到oMerlin喂了些牛排,一本正經(jīng)地給鄭博書解釋著,毫無破綻。
“那你,那,那床上……”
“你還說!害得我現(xiàn)在還疼著呢!”
“你好好休息啊,別亂走了。想吃什么?我給你帶過去。”
“哼哼,算你還有良心。我要吃芋圓,芋圓燒仙草!還要,水晶桂花糕!”
“好,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那我先掛咯,拜拜?!?p> “拜拜!”
姬白蔚掛斷電話,看著Merlin的眼睛。
Merlin眼睛里看見的是自己,也是昨天的過去。
昨夜。
“你把這些交給警察,直接就可以結(jié)案定罪了?!币灼废野岩自娪l(fā)給他的記錄轉(zhuǎn)發(fā)給姬白蔚,也順帶給了陳利一份。
但是他沒想到姬白蔚只是看了兩眼便回復(fù)了兩個字:“不夠?!?p> “這些證據(jù)只能證明他犯了詐騙罪還有傳播淫穢視頻罪,這兩項(xiàng)罪狀刑事處罰都不會太嚴(yán)重,坐一兩年牢就出來了。如果只是這樣,那可遠(yuǎn)遠(yuǎn)不夠?!?p> “那你要怎么樣才夠?要等到他真的得手的那天才是足夠?”易品弦右手摁在桌子上,暴突的指節(jié)和青筋出賣了他表面上的看似鎮(zhèn)定。
“我會注意的。”
“你會注意的?”易品弦的聲音猛地提高了些,但似乎又是顧忌于一旁的鄭博書,深吸一口氣終還是忍了下來。易品弦看著姬白蔚,藏不住的擔(dān)憂和噴涌而出的憤怒在這一刻聚集:“你知道這有多危險(xiǎn)嗎?”
姬白蔚沒有回答,只是從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支小小的美工刀,走向鄭博書。
“你干嘛?”陳利大步上前攔在姬白蔚面前,伸手就要奪下姬白蔚手里的美工刀。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明白這幾個人在這里的意思,但是想在他面前持刀行兇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你是誰?”姬白蔚陳利,并沒有急著去把美工刀奪回來。
“我是警察,持刀傷人可是重罪,我不能讓你這么做?!?p> “我不是要?dú)⑺?,我只是要在床單上抹一點(diǎn)血?!奔О孜禑o奈地看著陳利,對著他伸出了手。
“這......”陳利拿著手上的美工刀,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不該給姬白蔚。
就在他猶豫的那么個一瞬間,易品弦忽地走向他,一把奪過了他手里的美工刀,對著自己左手中指就是一刀。易品弦這一刀不是很有分寸,血液很快就從傷口里往外冒,之都止不住。易品弦一把推開一旁想要給易品弦用紙包上卻被的易詩愈,將他血淋淋的手指放在姬白蔚面前。
“用我的。”
“Merlin,如果他之前沒有做過那些事,我是不是就會接受他了?”這樣的柔軟姬白蔚只對Merlin才有。
“汪汪,嗚~”Merlin看出了姬白蔚的心事,噌地爬到桌子上,輕輕舔舐著姬白蔚的臉頰。它把自己的額頭抵在姬白蔚的頸窩里,輕輕地蹭著,算是安慰。
“一個人現(xiàn)在不犯錯不代表他過去犯的錯就可以被原諒,也許別人能夠接受,但我不能。我不愛他,一點(diǎn)也不。”姬白蔚這樣對Merlin說著,一字一句。
而與此同時(shí)的另一邊,刑荏苒正在給易品弦中指上的傷口換藥,眼神中寫滿了心疼兩個字。
“你這是要有多愛她?”刑荏苒問。
十指連心,刑荏苒知道這樣一刀會有多痛,也知道這樣一刀意味著什么。
“算不上愛,只是不想看她那樣子傷害自己?!?p> “那你就見得傷害自己?”
易品弦沒有答話,別過頭去。
“好了,記得別沾水。”刑荏苒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點(diǎn)到為止地。替易品弦包扎好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
她輕輕地倚靠在房門上,緩緩滑下,眼淚也是如此。
無怪得誰。
姬白蔚準(zhǔn)時(shí)到了學(xué)校,在學(xué)校后門的一個下午茶餐廳里見到了鄭博書。
“博書!”一見到鄭博書姬白蔚就撲了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簡直不要太親熱。
“筱筱?!编嵅话呀幼〖О孜?,緊緊地?fù)г趹牙?,但是表情卻沒有怎樣的輕松,反而是緊鎖著眉頭,說不清的沉重。
“你看!”姬白蔚裝作沒有看出鄭博書的不對勁,從包里拿出了兩本書,“我剛剛?cè)曩I書,看到了這個《能解決你人生50%的問題》,于是我就買了兩本!”
“為什么要買兩本?。俊彪m然鄭博書現(xiàn)在心事重重,但他出于職業(yè)習(xí)慣還是下意識從嘴里蹦出了些哄人的字眼。
“因?yàn)檫@樣子就是100%了呀,笨蛋!”
“好嘛好嘛,我是笨蛋,就你最聰明?!编嵅罅四蠹О孜档谋羌?,寵溺地笑著。他就這么摟著姬白蔚,醞釀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個,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
其實(shí)他記憶里自己根本沒有喝醉,至少他清楚自己的酒量,只是桌子上的那些不可能讓他喝醉。
“是啊,我說想要喝點(diǎn)酒壯壯膽嘛,可是你非要跟著我一起喝,結(jié)果我們兩就都喝醉了,然后就.......”
“就?”
“哎呀,你還問!”姬白蔚一把掙開鄭博書的懷抱,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反正我不管噢,我們現(xiàn)在就是夫妻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管去哪里都不能扔下我。不論是天涯海角,只要你去了就得帶上我,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不會離開你的?!编嵅⑽⑿α诵Γo皺著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
“吶,你要的芋圓燒仙草,還有水晶桂花糕,我還點(diǎn)了紅糖酥,正好給你補(bǔ)充一下?!编嵅鴽]有再糾結(jié)于昨晚發(fā)生了什么的問題,很自然地就把話題接引了過去。
“嘿嘿,就知道博書最疼我啦!你也吃嘛,這個芋圓燒仙草可好吃了!”
“唔,一般般,沒你甜?!?p> “當(dāng)然啦,我最甜!”
兩人坐在小小的包間里,你一口我一口,有來有回。如果有人在這里看到了這一幕的話多半會被這兩個甜到發(fā)膩的家伙給惡心到。
嘔!
而這時(shí)候?qū)γ娴娜龢恰?p> “二哥,要我是你我就把他砍了。”易詩愈看著在對面包廂里膩歪的姬白蔚和鄭博書兩人,似笑非笑?!澳憧纯淳退@樣的,憑什么?這憑什么?。繘]你帥沒你有錢還沒你有風(fēng)度,沒道理是不是?”
“隨她去,管不著她?!?p> “你喲啊是真的隨她去的話也不會拉著我來這里了吧?說吧,你準(zhǔn)備怎么做?”
“讓老陳想辦法,把他關(guān)進(jìn)去蹲個十年八年。”
“不是吧二哥,你真以為監(jiān)獄咱們家開的???上次回去路上老陳和我說了,嫂子說的沒錯,就算當(dāng)晚真把這小子抓回去了多半就是個詐騙罪,還有傳播淫穢視頻,這兩條罪加起來也指不定能蹲滿一年,到時(shí)候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做點(diǎn)什么。還蹲個十年八年,你別逗我笑??!”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咳咳咳,”易詩愈連忙止住笑意,“十年八年嘛,基本上是不可能,不過三兩年的話還是有辦法的?!?p> “嗯哼?”
“這個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