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竹小齋,姬絕塵推門而入。
“你今天晚上回來得真晚?!甭彘阂幌聫拇采咸饋?,跑到他身旁。
“今日事務(wù)繁多。”他面上很是陰郁。
“怎么了,說來聽聽……”她好奇地打量他。
“不說?你可真見外!我們都是在一個(gè)房間睡覺的關(guān)系了,哈哈哈!”
“姑娘,你且……”
“叫我洛楹吧,不說也沒事,搞得我很想聽一樣?!彼o自己倒了一杯茶,勉強(qiáng)抿了一口,“你可不可以給我弄些正常的水啊,我是海族人耶,不在海里呆著,也沒有水喝,我會(huì)折壽的?!?p> “我明天就放你走?!奔Ы^塵沉思道,他有他的心事。
“哈?為什么?你知道小淺的下落了?”洛楹一驚,神色有些緊張。
“小淺?原來她叫小淺。”
“你把她抓回來了?她在哪兒?你小心我跟你沒完。”她一只腳踩在椅子上,雙手抱胸在前,疾言厲色般。
“沒有,我說了我早已無意傷她,明天我徒兒就要回宮去了,想要替他解毒幾乎不可能。我自然不必把你囚禁在此處,逼問她的下落了。”
“那還差不多,回宮?你徒兒身世倒是顯赫?!彼畔履_,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哼!”他輕哼一聲,“要這顯赫的身世有什么用,沒有實(shí)力,不過淪為爭(zhēng)權(quán)的犧牲品,誰知道他此番前去是福是禍呢!”
“嘖嘖嘖……禍兮福所依,別擔(dān)心?。 甭彘荷斐鏊啄鄣氖种?,輕輕撫上他緊皺的眉頭。
“你干什么!”姬絕塵一下打掉她的手,”姑娘家家不要?jiǎng)邮謩?dòng)腳……”
“你好保守啊,這在我們海族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甭彘簾o所謂地抿了抿嘴唇,“你別姑娘姑娘的叫,直接叫我洛楹就好,我呢……就叫你絕塵哈哈哈,好不好?”她故意癡癡地笑著,閃著光亮的眼睛此時(shí)都瞇成了一條縫。
“不好!明日送你走后,我們應(yīng)該不會(huì)再有任何交集了。”他聲音清冷,不帶半分感情。
“不,我們一定還會(huì)再見的……敢不敢和我打賭?!彼S躍欲試。
“無聊!”姬絕塵站起身,拿起他的破空劍,飛身便上了橫梁,“不早了,早些睡下吧!”
“你又睡在上面?要不要下來和我一起睡?被窩里可暖和了!”她朝他挑逗般地勾勾手指,深深的梨渦有幾分醉人。
“盛夏將至,你別在被窩里捂壞了就行?!彼旖欠浩鹨荒ㄗI笑,閉上了眼。
第二天。
“白蘅太師,青蕪太師,師父,告辭!”南宮昭雪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又客套了一番,便坐上了自己的那輛馬車。南宮慕玄,南宮清涵早已在各自的馬車上,豪華的車隊(duì)浩浩蕩蕩出發(fā)了,從這里前往京都大約需花費(fèi)三天時(shí)間。
“師兄,你覺得皇宮里發(fā)生了何等大事,才那么著急地把他們?nèi)空倩啬??”白蘅輕笑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青蕪。她已是六境修士,單說實(shí)力,還是稍遜青蕪一籌。兩日前她便已經(jīng)回到玄虛宮,她在無境之涯為南宮慕玄尋得了上古寶劍-疾雨劍,八大幻形法器之一。
“我當(dāng)然不知曉,莫非師妹聽到什么傳聞了?”
“傳聞自然是有的,不出幾日,便可傳滿整個(gè)瀛朝的疆土,師兄慢慢等著吧!哈哈哈……”她笑著,翩然離去。
“師父,她這話是何意?”姬絕塵深鎖眉頭。
“京都有變咯!京都有變??!全是天意,不在人事!怪不到我們頭上……”青蕪搖頭晃腦地離去。
“師父……”
“你不必跟來,好好修煉吧!”
凌家小院。
“啪啪啪……啪啪啪!”有人在瘋狂地敲門,木制大門劇烈地?fù)u晃著,“出來!妖女出來,快出來,再不出來就砸爛你這破門!”叫罵聲不斷。
艾淺猛地驚醒,她起身快速穿好那身素白衣裳,把面紗掩上,推門而出。凌然也已經(jīng)走到院子里,他打開了大門。
“開門了,開門了!”門外那些五大三粗的人都聚集上來,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諸位兄臺(tái),這是何意?”凌然十分震驚,下意識(shí)就想著要關(guān)門,但是根本來不及,那些人全都闖了進(jìn)來。
“就是她,妖女就是她!”其中一個(gè)男人指著艾淺大喊,“她就是昨晚這位男子帶來的女人,是他殺了大為兄!”
“你說什么?拜托你說話經(jīng)過腦子好嗎?她只是一個(gè)普通女子?!绷枞粨踉诿媲?,怒氣沖沖地和他對(duì)峙。
“大為兄昨天晚上死在了翠紅樓,今早還未來得及入殮,身體便化水而消失,他肯定是被傳聞中斷情崖上的妖女所殺?!闭f話的人名喚徐有志,雖曰有志,實(shí)則無志,是何大為的跟班,一向愛跟在何大為身后撈點(diǎn)甜頭。而死者何大為是縣太爺寵妾的親哥哥,一向作威作福,瀟灑慣了,也算是聲名狼藉,身后不過是些酒肉朋友。
“那殺人兇手該是斷情崖妖女,何必找到我的門下?”
“昨天晚上有小廝看見一位蒙著白紗的姑娘上了三樓,相必就是你身后這位。傳聞,斷情崖上的妖女也披著一塊面紗,你敢說她們不是同一人?!毙煊兄酒饺绽锍J枪χM是阿諛奉承的樣,沒想到今天腦袋瓜倒是清明了幾分。
“大家不要驚慌,今日我們?nèi)硕嗔α看?,何況還有幾位略修法術(shù)的仙士,必能制服這妖女,我們現(xiàn)在就抓了這妖女,讓她給大為兄陪葬!”他高聲動(dòng)員著,那些人都蠢蠢欲動(dòng)起來。
“她才不是妖女,你們誰也不能動(dòng)她!”凌然堅(jiān)定地?fù)踉诹怂懊?,小聲?duì)她說,”一會(huì)兒我來攔住他們,你往廚房跑去,柴火堆那里有小門,你出去后使勁兒往前跑,不久后,我再來尋你?!?p> “凌然和這女子一定是同伙,街坊鄰居都知道從他母親死后,他便一直獨(dú)身一人,現(xiàn)在卻憑空胡謅出一個(gè)什么小妹,他肯定是受了這妖女的蠱惑,大家不要心慈手軟,殺了他,也讓他免受妖女的控制。”徐有志搶過旁邊那個(gè)人的棍子,一下?lián)]舞過去。
艾淺雙眼微瞇,但是并未有任何行動(dòng)。
棍子啪一下打在了凌然胳膊上,“??!你來真的?”他圓睜著眼,一臉不可置信。
“打!打妖女!”那些人像是受了鼓舞般全都涌上來。
“你快走!”凌然將艾淺往后面一推,拿起旁邊的掃帚擋在面前,但是他一個(gè)人那里敵得過那么多大漢,只一會(huì)兒,他便只有挨打的份了。
“妖女在那里!上!”幾個(gè)手執(zhí)長劍的人直直向艾淺沖去,凌然自身難保,已經(jīng)無暇顧及她了,眼看著長劍就要刺過來,艾淺背后的手漸漸升起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