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我說我說!是南宮昭雪!”艾淺求饒,一下把他出賣了,這應(yīng)該沒什么吧,畢竟他倆關(guān)系匪淺,她安慰自己道。
“哼!你純粹是找死?!彼敛华q豫地舉起匕首,一下猛刺過來,艾淺一旋身躲開了。
“王爺你別不信!”她邊躲邊說,但是匕首的鋒刃依舊指著她。
“我真的是南宮昭雪派來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滿嘴胡謅,謊話留著給閻王爺說吧?!彼哆^一旁用來裝飾的劍,兩人直接打了起來。
劍鋒分離又相撞,金屬刺耳的碰撞聲在房間里回響。
“別打了行嗎?我們先靜下來,我說的是實話!”艾淺有些急了,他的招數(shù)太快,她已經(jīng)有些應(yīng)接不暇了。
“對了,逐風(fēng)劍法!”艾淺恍然想起,可是她只能從第一節(jié)開始,現(xiàn)在這樣的場面不適合她慢慢起勢,很有可能他還沒認出這劍法,她就已經(jīng)死在他的劍下了。
要不先往后退十米,推到門口,再一步一步給他演示?
“好主意!”艾淺接下他一劍,使勁兒往后一退,鞋底擦著木質(zhì)地板迅速滑行??墒沁@家伙立馬就跟上來了,幾乎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還談什么演示劍法!
“哎呀,你煩不煩!”她右手直接凝聚法術(shù),一下推了出去,南宮翎猝不及防,被推得老遠。
“還是這樣省事!”不等他回應(yīng),艾淺直接舞起劍來,有好幾個地方她記得不太清楚了,少有錯誤,但是依舊能辨別。
“這……”南宮翎半信半疑,但總歸是沒有咄咄逼人的架勢了。
“你不會還不信吧?”艾淺抱胸在前,有點不耐煩了。
他思索著,不作回應(yīng)。
“不過……王爺你藏得可真夠深,連他都不知道你是個假瘸子,當(dāng)真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
“那是必然?!蹦蠈m翎抬起頭來,目光狠戾。
“那我不管,你還是得留我一條性命……”艾淺擺擺手,疾雨劍握在手中。
“你來找我所謂何事?莫非他想讓我?guī)退麏Z取天下?”南宮翎將裝飾用的長劍丟到了一旁。
“不是的…不是的!他知道你最討厭官海浮沉了,他還說等他成為皇帝,一定滿足你在世外桃源歸隱的愿望……”艾淺連忙辯解。
“別廢話,他究竟派你來干什么?”南宮翎不吃那一套,直入主題。
“他派我來找你?他不是派我來……”艾淺有點懵了,她什么時候說過她是來找他的了?她明明是來察看皇帝的真實情況??!只不過恰好被他抓住了……
“快說!”南宮翎以為她在耍小把戲。
“他派我來……實不相瞞!小皇叔,南宮昭雪他中了血蠱之毒,現(xiàn)在正有兩只蠱蟲在他身體里,幾乎快要將他精血耗盡了,他時日或許已經(jīng)不多了?!卑瑴\低垂下眼眸,眼角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
但心中卻是在竊笑,暗暗感嘆自己過于聰明了。
“什么!怎么會這樣?”南宮翎大驚。
艾淺偷偷瞥了他一眼,眼看他已經(jīng)上鉤,立馬又說:
“是…是白蘅師太下的毒!”她一口咬定,反正她確實在養(yǎng)血蠱,又行著不軌之事。
“小皇叔你不知道,白蘅師太實在太狠心了,這兩只血蠱都是能直接要了人命的厲害東西,殿下真的快死了……”她還在渲染。
“血蠱之毒?”他上心了,眉頭深皺。
“沒錯!小皇叔,這本是來自西域的奇毒,歷來為中原人所不齒,但因為它強大的能力,很多人都私自喂養(yǎng),白蘅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將這玩意兒用到了殿下身上,他現(xiàn)在完全是孤立無援的局面,我只能來乞求你救救他了。”她小臉兒全皺到一起,苦楚無比。
“你找我救他?我要怎么才能救他?”南宮翎反問道,神色漠然。
“傳聞皇宮里的禁書閣有關(guān)于血蠱的記載,里面肯定有制作解藥的方法,你只要偷偷把我送進去,其它一切事情都由我來搞定!”
艾淺拍拍胸脯,由衷高興,看來事情已經(jīng)成了一半。
“這個好辦,我跟你一起進去就行了!”他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
“不用不用……我怎么好麻煩王爺呢,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卑瑴\諂媚地笑著,小手搖得可歡了。
他要是和她一起進去,她就不好行動了,她還想搞搞破壞呢。
“少給我廢話!”寶劍又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我去是為了監(jiān)督你,誰知道你會不會耍什么花招?”
“王爺,我根本就沒有耍過花招……算了,我們一起去就行了!”反正本就是為了取得解藥,她才不怕他跟著,大不了老實一點。
禁書閣。
“王爺!你為什么不走正門啊,你不是攝政王嗎?這點權(quán)利都沒有?”艾淺站在黑巷子里揚起頭看著南宮翎,很是無語,他已經(jīng)翻進去了,現(xiàn)在正趴在格窗上蔑視她。
“何必呢,我不喜歡做張揚的事情,也不想看到那群傻子給我下跪!”他撇撇嘴,不耐煩地招呼她上來,“趕快!”
“嘖嘖嘖……”艾淺站在下方,一副欠揍的神情。
“快給我上來,別磨磨唧唧的,你剛剛推我那一掌不是挺厲害的嘛,現(xiàn)在給我裝什么裝…”南宮翎眼睛瞇了起來,有些嚇人。
“好好好!”艾淺轉(zhuǎn)轉(zhuǎn)腦袋,東張西望,確定沒人了才慢吞吞翻上去。
“要是我們等會兒被發(fā)現(xiàn)了,會怎樣???”她有些好奇,跟著這家伙一起被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沒事吧…
“被發(fā)現(xiàn)?那發(fā)現(xiàn)我的人也太倒霉了,我會直接把他殺掉,尸體扔到湖邊那個井里。”南宮翎輕飄飄地說,神情沒有一絲波瀾。
“哈,扔井里?”艾淺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沒想到他這么直接。
他沖她高深莫測地笑著,順帶加了一句,“不對,我得換個井了,那里面或許有點擁擠……”
“嘿嘿……想不到你還挺殘忍啊。”艾淺心虛地別過臉去。
“所以你要隨時注意自己的言行,可不要露出半點破綻。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在騙我的話,我會讓你死得比我殺的所有人都要慘?!彼鹚南掳?,純黑的眼眸幾乎將她吞噬。
“不用隨時注意,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卑瑴\舉起她的右手,蔥段般的手指向上翹著,“我發(fā)誓。”
“那最好不過了?!蹦蠈m翎嘴角一勾,不再看她。
“我要認真找書了……”艾淺淡然地轉(zhuǎn)移視線,望向?qū)訉盈B疊的書籍。
……
終于翻完了五個書架。
“欸,你快來看看這個!”她向他招招手,倒不是她不想獨吞這個信息,主要是南宮翎盯得緊,他一眼就能看到,她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怎么了?《西域索引》?”南宮翎走了過來。
“這本書關(guān)于血蠱的內(nèi)容講得十分詳細,而且你看這個封面,比其他的書精美許多,一看就是一本傳世好書?!卑瑴\吹捧著,一頁一頁往后翻。
“噬蠱是血蠱中的王者,它能完全聽命于宿主的指令,寄生到其他肉體當(dāng)中,并能快速掠奪寄生體中的血肉精氣,完成自身的發(fā)育,最后補給到宿主體內(nèi)?!彼÷暷盍艘槐?。
“我覺得這就是殿下體內(nèi)的蠱蟲,等我找一下關(guān)于解藥的記載……”她繼續(xù)往后翻。
“這里!”她欣喜地抬起頭,笑得很暢快,“嘿嘿,被我們找到了!”
“快看看吧…”南宮翎被她明媚的笑意晃到了眼,別扭地望向古書,不看她。
“此毒無解!”赫然四個大字。
“??!不會吧……”艾淺嚇了一跳,“那…凌…殿下必死無疑呀……”不行不行,她將書擱在了架子上,扶住額頭,急得團團轉(zhuǎn)。
她不會就這么害死了凌然吧?那凌然也太短命了……
“誰在上面!”樓下突然傳來訓(xùn)斥聲,接著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南宮翎長臂一揮,將艾淺圈在懷里,大手捂住了她半張臉,“噓!”
只剩下她的一雙大眼睛來回眨個不停,她現(xiàn)在腦袋嗡嗡的,心亂如麻。
“哎呀,你肯定聽錯了,誰會來這個破地方?馬上就要換人了,再堅持一會兒!”這是另一個守門官兵的聲音。
“聽錯了嗎?可是剛剛木板真的響了,還在動呢!”那個官兵存有疑慮。
“肯定是野貓,能有啥???別想了!”
……
一切聲音都靜止了,南宮翎放開了她。
“你動靜小點,我可不想殺人!”他威脅道。
“呃……可是殿下要死了怎么辦?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他了嗎?”她很苦惱。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艾淺收了煩躁的神情,略微氣憤。
“你很喜歡你們家殿下?”他嬉笑著問道。
“哈?殿下待我還是不錯的,我……”艾淺眼睛里隱約眨巴了幾點淚花,“我不想他死…”
“我記得他明明是一個很細致的人,怎么會教出你這個笨徒弟?”他譏諷的笑意掛在臉上。
“什么意思?”艾淺不懂。
“剛剛你翻夾層了,中間還有一頁你沒有翻到,你看……它是有解藥的?!蹦蠈m翎把書往前翻了一頁。
“此毒需將五毒毒液與浮生花共同熬制五個時辰形成藥湯,并以宿主的心頭血做藥引,解藥方成?!?p> “別擔(dān)心,有辦法的!雖然……你好像也沒有多在乎他,畢竟你這眼淚怕是再逼也逼不出一滴了,哈哈哈……”南宮翎看著她清麗的面容,笑得放肆。
“你……我很在乎殿下的。算了,找到解藥就好了,我不跟你瞎扯,我還要去看看……”糟了,差點說漏嘴了,她趕緊往窗戶那里跑,想著快快溜走。
“站住,還要去看什么……”南宮翎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
“你快放開!”艾淺想要逃走。
“說!去看什么?”他加大了力道,一下扭過她的臉,逼迫她直視他,“我跟你說過了,別想著?;印!?p> “我想去看看皇上,殿下很擔(dān)心他的父皇,我又懂些醫(yī)術(shù),他想讓我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樣了……”這本就是事實,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說出來也沒什么了吧。
“你還懂醫(yī)術(shù)?哈哈哈!你不會是想借機刺殺皇上吧?”南宮翎危險地逼近她。
“怎么可能,現(xiàn)在這種場合殺了皇帝讓南宮慕玄登基嗎?我沒那么傻,我是要救他的,我原是邰州城的人,你知道的,那里的人一向以醫(yī)術(shù)聞名!”
“是嗎?”他凝視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