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zhǔn),你也沒必要現(xiàn)在對我說這些,萬一鬧笑話了呢?”艾淺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望著他。
“那你等著看吧?!蹦蠈m昭雪也不惱火。
“坐下來,和我好好說一說你這次的經(jīng)歷。”
“好!我可是有著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呢!”艾淺那別有深意的笑容褪下了,她得意洋洋的樣子,像是一只尋求夸獎的狡猾小狐貍。
“我告訴你,你可別嚇著。首先,皇帝的病是有辦法可治的,目前我已經(jīng)讓他暫時恢復(fù)意識了?!彼p手抱胸,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架勢,“你都不幫我倒杯茶嗎?那我不往下說了?!?p> “別!來來來……”他慌忙倒?jié)M了,晶瑩的水珠從白釉瓷杯里跳落出來,“快坐下來歇歇!”他諂媚一笑,嘴角忍不住抽抽,或許是自己把自己笑到了。
“哈哈哈,你和那天星月客棧的小二真像,哈哈……”艾淺毫不掩飾地調(diào)侃他,看見他臉有些黑了,便不得已繃緊了表情,嚴肅起來。
“你放心,皇帝的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了,等過些時候我再去一次京都,徹底幫他把毒解了,這也不是什么難事。”
“真好?!蹦蠈m昭雪面容緩和了許多,感激地凝望著她。
“是呀,等他好了,南宮慕玄的所有計劃都會泡湯,你會再次成為太子,等以后名正言順繼承大統(tǒng),這樣真好!”
“我想說的是,有你真好!”
“什么?”她清雅的面容有些詫異,“說什么呢,你腦袋被門夾了?或許……你不會喜歡我吧?前幾天就覺得你很不對勁……”
“哈哈哈!”南宮昭雪放開了聲大笑,可是很快,一股罪惡感侵襲了他,他笑容僵硬了,“別想多了,說說其他的吧?!?p> “什么呀……”艾淺有些不滿,她打量自己這一身行頭,雖說這不是她本身的風(fēng)格,但葉悠揚也并不賴啊,干嘛好像很瞧不起的樣子。
南宮昭雪雙眼迷離,再看艾淺,竟覺得有幾分羞愧,他只好自我麻痹一番:我們只是各取所需,我沒有利用她……
“行吧,我繼續(xù)說了,我見到南宮翎了,我看得出來他是愿意幫你的,還有他分明是個假……”瘸子?她眉眼一轉(zhuǎn),頓住了。
“假什么?”
“假……攝政王,他做事謹小慎微……一點主見沒有?!彼е嵛崽氯^去了,既然已經(jīng)騙了眾人這么多年了,她也沒有必要泄露出去。
“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你們到底有過什么交情啊?不會真的是……”她咧嘴張揚地笑著,探究的目光意味深長。
“怎么會呢?不過是惺惺相惜,顧影自憐罷了。他跟我一樣,自小靈力低微,加之他母親先皇貴妃去世得早,他在宮里更加不受待見,在我未出宮之前,與他最為交好,你不要亂想了?!?p> “好吧,真沒意思!”艾淺撇撇嘴,盎然的趣味漸漸消弭,她喝了一口濃茶,“欸,等一下!”她站起身來,又是那一抹邪笑。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消息?!彼徊讲较蛩呓?。
“什么?”
“這個消息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告訴你,你說說你有什么好東西可以拿出來跟我交換的嗎?當(dāng)然你不愿意聽也沒關(guān)系,就讓它爛在我肚子里也好?!彼芄士v,俊俏至極的臉龐掛著誘惑的微笑。
“你想要什么?”
“我嘛,要求不高的?!彼慵廨p點在褐色木地板上,“絕對是你輕輕松松就可以拿出手的,就看你愿不愿意給我……”電光火石之間,她靈巧的雙手向前一伸,一把扯走了他的玉佩。
“我要它!”溫潤的墨玉流光閃爍,里面五彩的鱗片散出瑰麗的光芒。
“不行!”南宮昭雪想要奪走,艾淺往上一收,墨玉直接到她手心里去了,而他只是握住了她的拳頭。
“不行?怎么就不行?”艾淺眉頭深鎖,她試著掙脫,他卻握得更緊。
“我說過了,這很重要?!蹦蠈m昭雪有點慍怒。
“重要的消息本來就需要重要的東西來換,你就說給不給!”她語氣也強硬了許多,艾淺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他給她來硬的,她必然要看他自愿投降認輸。
“不給!”
“不給?哈哈,好啊!那我絕不會告訴你,你的母親現(xiàn)在身在何處?你不會以為她真的死了吧?”她悠哉悠哉地笑著,饒有趣味地目睹他神情的巨大變化。
南宮昭雪顫抖著松開了她的手,他眼神錯亂,交互的視線仿佛戰(zhàn)場上繽紛錯亂的箭雨。最后,他定住了神,“我母妃真的還活著?你可不要欺我!”他兩只手都搭在她的肩膀上,殷切的目光滿是期許。
“是的?!?p> “她現(xiàn)在在哪兒?”他不自覺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想要救她?”她明知故問。
“想!當(dāng)然想!”
“那這個東西要不要給我呢?”她晃了晃手里的墨玉。
“你,你……”南宮昭雪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
“猶豫?原來你的母妃抵不過這塊玉,看來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些……”艾淺說著酸話,故意激怒他。
“你說什么?自己的命重要?”
“你留著這個不是為了保命嗎?”
“保命?你怎么知道這是用來保命的?我明明只說了這是一個念想?!蹦蠈m昭雪高挺的鼻梁往上斜著,他默不作聲地審視她。
“呃……我瞎猜的,難道它沒有保命的能力嗎?我還以為你這么寶貝它,是因為它在關(guān)鍵時刻可以救你呢,比如什么法寶之類的?”艾淺敷衍地笑著,卻不由自主想,我給你的我還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途嗎?真是的!裝什么裝!
“這個不重要,你就說你要不要給我吧?!闭f到這里她心里又有了底氣,音量也上去了。
“你拿去也沒有什么用啊,不如再提前別的吧?!彼€是不愿意。
“不!我就要這個,就一句話,給還是不給,不給我就什么忙也不會幫你的?!彼龖B(tài)度強硬。
“你拿去吧,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保存好它,等你想要離開時一定要還給我?!彼麘n心忡忡,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艾淺,這東西也不重要,對吧?等我以后足夠強大了,你總會回來找我的,到時候我會把你鎖在我身邊,不讓你在失蹤了。他在心里喃喃。又過去很久了,上一次他見她……
“好說好說,我答應(yīng)你?!卑瑴\快速將墨玉揣兜里了?!澳愕哪稿魂P(guān)在了玄虛宮地宮,熹云和白蘅串通一氣,將她囚禁在那里很久了,但是身體應(yīng)該無礙,畢竟她們還想著最后利用她要挾你呢!”
“果然是她們!”南宮昭雪握緊拳頭,拼盡全力往木頭桌子上一擊,仿佛這桌面正是那些人的臉。
“嘎吱……”木質(zhì)桌子竟然裂開了。
“喲喲,看來最近你法力又上升了不少啊,桌子這么厚……”艾淺夸張地奉承他。
“我要去救我的母妃!”他眼神異常堅韌,無比決絕。
“去啊,這里離得近,不過還是晚上去比較好,白天人多眼雜。如果你要去的話,順便幫我救出另外一個人,也就是葉悠揚的……我的母親,嘿嘿……”差點又說漏了嘴,她連忙圓了回去。
“你和我一起去!”他要求道。
“可以啊?!狈凑e。
“軍用物資的事情談妥了嗎?”她很在意阿蕭姐姐的決定。
“談好了,師父明早就要押送一部分物資回酈國。”南宮昭雪神色緩和下來,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出虛假的平靜。
“這樣便好,那兩位有弄出什么事情嗎?”
“他們似乎知道對方的存在,但還沒有什么過分舉動,也沒有人打聽我?!?p> “噢噢……那行吧,你快出去吧!”她擺擺手,讓他剛快離開。
“去哪兒?”
“你不去找你的瑾芝嗎?她現(xiàn)在正難過呢,安慰幾句也是好的?!?p> “不去,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真絕情呀!那我先去到處逛逛了,跟你待在一起沉悶得很,搞得我心情都不好了?!?p> “你……誰沉悶了!”南宮昭雪氣不打一處來,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山間小溪旁。
艾淺躲在一棵參天大樹的后面,偷窺著正在哭泣的白瑾芝。
“怎么哭這么久啊,不就是個男人嘛!”她吚吚嗚嗚,思考著要不要上前給她講講大道理,想了想還是算了。
“還是撤吧,去找阿蕭姐姐?!彼b手躡腳走了,卻沒料到竟被白瑾芝發(fā)現(xiàn)了,她并沒有叫住她,她那雙如這山澗水一般澄澈的眼眸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有了瑕疵,她討厭艾淺,這個大部分時間都跟在昭雪哥哥身旁的女人。
翠紅樓。
艾淺站在門外往里面一瞧,便欣喜萬分,這生意可算是恢復(fù)了從前那般。
“快快快!翠紅樓好大的排場啊,聽說當(dāng)今的太子爺也來里面聽曲了……”
“是啊,上次在隔老遠沒看請,今天我得湊近了瞧瞧,未來皇帝到底長什么樣子!”幾個人簇擁著跑進去了,當(dāng)真跟要去趕考似的,差點把沒留神的艾淺擠到地上。
“南宮慕玄來了?喲!那我得去搞點事情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