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和我?guī)熋迷缇腿币话殉檬值奈淦?,今日特來此尋覓,不過剛好和這圣器趕巧了?!蹦蠈m昭雪并不打算暴露目的。
“哦……竟是這樣!那一起同行可好,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yīng)?!苯饐敬蛄康哪抗獠粫r時看向艾淺,他眉頭微蹙,而艾淺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視線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二人并不著急,實在是會拖累你們?!彼s緊搭話,“況且這些地方我們都得仔細看看……”她推了推一旁的南宮昭雪,意味分明。
“確實是這樣,想必這位兄臺也知道,無境之涯的法器可能藏匿于各個角落,我們還需要好好用靈力探知,耽擱到你們可就不好了……”他盡量顯得真誠。
“哈哈哈……你們不會是要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把戲吧?!苯饐拘粗麄?,好像只是在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玩笑,但是精明的眼眸卻不帶絲毫笑意。
“怎么會呢?”南宮昭雪嘴角勾勒出一絲深不可測的微笑,“況且你們既不是螳螂也不是蟬……”
“那是必然,”金喚自鳴得意,“我們會做最后那只出奇不意的黃雀,替掌門人拿下神兵傀命?!彼庖晦D(zhuǎn),“看在你救了我青云觀弟子的份上,我不殺你,但是對不住了……把他們綁起來!”他指揮身后那一群拿著利劍的弟子。
南宮昭雪護著艾淺后退了幾步,不經(jīng)意間揚起頭,“快看!你們身后!”他冰冷地開口,話閉,拉著她的手朝一側(cè)跑走了。
“還玩這樣的把戲干什么?”金喚輕蔑一笑,“追!”
“大師兄,大師兄,快!快跑……”那群弟子全都呆愣在原地,他們瞳孔驚懼地放大,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怎么?你們這……”突然一坨粘稠的液體滴在了他額頭上,剩下的話他已無心再說,他緩緩抬起頭。
玄鐵柱頂部竟然盤了一條四五米長的黑蛇,此蛇名為幽冥玄蛇,而此刻它正躍躍欲試,張著獠牙的大嘴不斷分泌出唾液,電光火石之間,它直接俯沖下來。
“啊……”金喚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狂吼聲,只一下,這聲音硬生生中斷,一躍而下的幽冥玄蛇直接一口吞掉了他的腦袋。
其他弟子眼睜睜看著,雙腿已經(jīng)發(fā)軟,“跑!快跑……”金喚的上半身已經(jīng)被吃完了,只消幾秒的功夫,玄蛇就會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終于有人緩過神來,“跑,往前面跑!”
一行人你攙我扶地跑走了,卻不料只是進入了另一種更為恐怖的生物的巢穴。
而這邊,南宮昭雪已經(jīng)放緩了腳步,“你們既不是螳螂也不是蟬,你們只是蜉蝣而已?!彼钪?,眼睛一瞥,雖然并不能看見那群人,但他估摸那人已經(jīng)沒了性命。
“不跑了,不會追上來了……”艾淺嘟囔一句,停下了腳步。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那玄蛇一看就餓了許久,肯定連肉帶骨頭,一點不剩?!毙咴谶@黑鐵背景下并不易被看見,可它因為唾液而濕潤的利齒隱隱反射著天邊的紫光,一晃眼倒被他注意到了。
“他不被那條蛇吃了,也會被我殺的,我們救了他的人,他居然……”艾淺吐吐舌頭,正想順帶攤攤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一直被他牽著,她用力拉了拉,他不放開。
“欸……”她將他倆的手舉到了半空。
“這里面有很多未知的危險,這樣才能更安全,成大事者,還要拘這點小節(jié)嗎?”他故意揶揄她。
“這…這……倒也不必?!彼j喪地放下了手,任他握著。
“哇!這里面是有大樹的,剛剛站在山口俯瞰根本沒發(fā)現(xiàn)這一片樹林。”艾淺驚了,兩人都停住了步伐,不敢肆意往前,這片黑漆漆的密林想必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在山口時明明還可以聽見些許人聲,怎么下來了倒是寂靜得很,除去碰上的那支,那么多個門派的隊伍怎么都沒傳出點聲響?”艾淺刻意凝神聽了幾遍,卻沒什么結(jié)果。
“我不久前看過一本書,里面有些不太明確的記載,說這里面存在一個巨大的結(jié)界,一旦進去,大多難以生還,結(jié)界內(nèi)外是不想通的,因此相互之間聽不見人聲,也看不見人影……”他一邊回想一邊敘說,眉頭的印記越來越深。
“這么說那些人全都進入那個死亡結(jié)界了?”艾淺感到有些震驚,須臾,細長的睫毛輕閃,恍然大悟,“是我們進入那個結(jié)界了?”她基本已經(jīng)肯定,只是下意識呆望著南宮昭雪。
“多半是的?!彼矅烂C起來,剛剛逃跑時他只關(guān)注了周圍的情況,這一路上確實沒遇上什么奇怪生物,但完全沒想到直接闖進結(jié)界里了。
“什么破結(jié)界啊,莫名其妙就走進來了……”她無心吐槽,但總要罵兩句才能順順氣。
“嗷嗚……”此起彼伏的狼叫聲清晰傳來。
“嘎嘎嘎……”高高的黑色枝椏上站了一排變異烏鴉,它們發(fā)出老巫婆般的嘶啞叫聲,像正在打磨的生銹鐵塊一樣尖銳刺耳。
“轟轟……”未知野獸低沉的嘶鳴同時響起,各種各樣異獸的怒吼聲從四面八方涌來,直接帶來一場聽覺的風(fēng)暴,站在這恐懼中心,二人皆有些惶惑。
“不能在這里停留!”南宮昭雪率先開口,他拉著她進入了黑暗森林,天已經(jīng)快徹底黑了,曼妙的紫色煙氣若隱若現(xiàn),已經(jīng)難以察覺,但是他早已記住了它的具體方位。
有一種強烈的引力在召喚他,不是出于過度的自信,他覺得神兵傀命一定會是自己的。可與此同時,他也深深肯定,圣器不在這結(jié)界里面,要想奪取東北角的圣器,他必須先走出結(jié)界,而且是兩人都平安無事地走出,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護她周全。
這么想著,目光又落到了她晃動的臉頰上,紅紗掩映,不論面孔如何,那不屈服的眼神從未改變,于是他更加握緊了她的手。